louyegang 发表于 2017-12-28 19:03:37

【楼叶刚随笔】香山楼氏、乌伤郡国与义乌邑名之考源


香山楼氏、乌伤郡国与义乌邑名之考源(一)古越国定都义乌稠城的始末             义乌在近二千年前,两次有幸成为地区性王国的“国都”,一次是在春秋时期的越国,一次是在东汉时期的“乌伤郡国”。先谈义乌为越国国都时的情况。越国大概是诸侯国中,活得最久的王国,将近1800年。春秋时期,越国的都城,有四次变迁,变迁的线路,从会稽山南麓到会稽山腹地。大凡春秋时期小国迁都,背后都有一段屈辱的往事。如与越国同为姒姓的大禹王后裔的杞国,也常常迁都,迁来迁去,最后还是为楚国所灭。宋代宁波进士楼钥在《攻媿集》中有段评论周朝杞国迁都的妙语:“第是杞国微小,邻于齐、鲁,逼于莒、邾,受侮于淮、徐之夷,其君之都邑犹且迁徙无常。”估计杞国国君楼云衢从会稽至河南杞县为君,这日子过得也不轻松,一日三惊,是常有之事。对于历代杞国国君而言,迁都成为家常便饭的事,或许东楼公们的牌位平时就要在车上放好的,即使放在临时庙堂里也是不大放心的。实际上楼钥说的,孔子也说过。孔子曾想从杞国考证周礼,最后不能不放弃这种想法,为此他还大大感叹一番杞国史料不详。一个东藏西躲的杞国君主,连性命都难保,何况那些史料。杞国如此,两周时期诸侯小国的命运,大致都如此。周朝初的八百诸侯国,到春秋时期只剩一百二十多个,至战国唯有“七雄”。这似乎是最好的明证。历史有时也是有特例的。与杞国同春秋时期的江南越国,北有吴国,西有楚国,国内有古越人杂居其中。此时之越国与杞国地理处境非常相似,按常理来说,越国迁都缘由,应该与杞国一致。实际上,越国偏偏不是如此,它是小日子过得太火红,就像小户人家变成大户人家,总要到处买地皮,造别墅,否则口袋中的钱币要“叫唤”的。这其中的原因,大概与越国远离中原有关。在弱肉强食的中原,小国是在大国的牙缝中谋生存。如果小国国君没有一手猎食的好本领,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他就要成为强者嘴中的食物的。当时的越国处在蛮荒之地,它不是大国眼中的“菜”,而是一根容易卡喉的鱼刺。回头再看越国的四次迁都,其中最重要一次迁都,大概就是越侯无壬于前621年从“山南”(今之东阳六石)迁都“嶕岘”(即今之义乌稠城)。大概越侯无壬要露一下富了,他开始召集越地的能工巧匠,聚到义乌稠城大修王城。此时王城的中心应该是在古绣湖以东之地,估计在今天义乌的朝阳门一带。越侯无壬的都城,规模建制,今天已不可考,从后世对古绣湖的描述中,或许尚存越国中兴时的踪影。明初宋濂《重浚绣川湖记》称古绣湖“广袤九里三十步”,灌田1500余亩。那么在越侯无壬之时,古绣湖会更大,湖中鱼虾会更多,可灌农田也会更多。大概越侯无壬也是看中稠城盛产“鱼米”,才从东阳六石迁都于此。此时的越国的实力,只要看一个称号的变更,就可以知道三代越侯无壬、无译、夫谭在绣湖边捞了不少油水。这个风头,这三代越侯不来出,最后留给第四代越侯允常出。允常一上台,就“称王”,不再“称侯”。允常敢“称王”,允常的儿子勾践就敢“称霸”。如果这家子,没点家底,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史料相载,越侯无壬此次迁都,是越国“中兴”之征兆。这样的评价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越王允常也算个人物,他明白称王就要称出个样子。他摆的第一个样子,就是北迁都城。春秋时期最热闹的地方在北方中原,越国的都城能往北移,就尽量往北移。允常于公元前538年迁都到“勾嵊”(即今之诸暨牌头),这样一来,他与北方强国吴国常闹点军事摩擦,就非常方便了。当然,吴国也不是吃素的主,允常活着的时候,它纠缠不过越国。允常一死,吴王阖闾马上攻打越王勾践。勾践也不是个吃素的主,马上召集一批死士,在钱塘江南岸,今天的萧山一带,排好阵。吴军一上岸,这批越军不杀吴军,在阵前全部剖腹自杀。或许,吴军首次观看如此不要命的恐怖片,开始有点不适应,心中大恐。此时,越军的伏兵趁机杀出,阖闾大败北逃,逃命时遭流矢,死于途中。后来,阖闾的儿子夫差,报仇而来。勾践又用旧招,夫差没兴趣看恐怖片,摆出一个态度“你死你的,我杀我的”,一通砍杀之后,灭掉越国,捣毁牌头越王都。大概恐怖片放第二遍时,没人买票观看的。勾践一看形势不对,马上投降,跑到吴国做牛做马,或许还尝过吴王的粪便。当他做满奴隶回国后,马上寻找美女实施“美人计”,勾践的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大概勾践在夫差的宫中,看出夫差好这一口。美女间谍西施、郑旦一出手,夫差马上晕头转向,找不到南北东西。夫差在馆娃宫享受肉欲的时候,勾践却清醒地躲在暗室中卧薪尝胆。勾践省吃俭用数年后,他的“越地粮仓”义乌稠城,谷物开始堆积如山,府库中刀剑也磨得快快的。一场大战终于打响,吴军一败涂地。可怜的夫差,也想跑到越国当奴隶,勾践不允许。大概勾践很注重原创的,也懂得知识产权的,所以不容许夫差高仿。夫差连尝粪便的机会也没有,只好一把火,火葬了自己。勾践复国之后,本也拿回来了,利也算来了,于公元前490年从暨牌头迁都到“平阳”(即今之绍兴平水),又于公元前489年从绍兴平水迁都到“会稽”(即今之绍兴越城)。      勾践就像一条千年迁徙鱼,终于回到千年前先祖居住的绍兴城。这一天,大概是大禹后人,最值得庆祝的一天。公元前1888年,夏少康怕先祖大禹后人在江南绝种,派庶子越侯无余在“秦余望南”(即今之绍兴花街)建越国,世守大禹陵墓。后因夏商周三代更替,波及越国都城,越侯有过三次大迁都。这种迁都的情形,与春秋时期杞国的迁都一样,是一场痛苦的流浪。这三场迁都,是先向西后向南的。夏商交替之时,越侯俶于公元前1598年从“秦余望南”(即今之绍兴花街)迁都到“埤中”(即今之诸暨店口);商周交替之时,越子诃于公元前1046年从诸暨店口迁都到“大部”(即今之诸暨枫桥);西东两周交替之时,越子骝于公元前770年从诸暨枫桥迁都到“山南”(今之东阳六石)。    越国的越侯们到死也想不到,这场以空间换生存的大迁移,总共耗时1400年。这场千年大迁移,不仅是一场空间迁移,更是一场越国图腾鸟在浴火中重生的精神大迁移。对后面一点,考证一下义乌的邑名,或许就能考证出些许蛛丝马迹。《义乌县志·秦》记载:“秦王嬴政(秦始皇)廿五年(公元前222年)秦将王翦平定江南,始置乌伤县,属会稽郡。”《义乌县志》又记载,乌伤县名源出颜乌。颜乌葬父,有乌鸦啄泥,自是传说。实际上,这个传说背后,包含着越人的鸟图腾文化。乌鸦是越人鸟图腾中的“金乌”,“金乌”是太阳神的神秘力量的象征。秦始皇用此邑名,或许只看到“孝义”的一面,忽视越人鸟图腾文化的一面。实际上,秦始皇平定天下之后,越王并未绝踪。最后的越王,是公元前110年降西汉的越繇王“居股”。有越王在,自有越国在,越国或隐或显长存1778年。这个“打不死的古越国”,简直就是一只不死的神鸟。那么这只不死鸟的发祥地,是绍兴城,还是义乌城,从越国侯王的迁都图谱中,似乎有个答案。这个答案,就是绍兴城是这只不死神鸟的发祥地,义乌城是这只不死神鸟的中转站。      所以至东汉,派刘秀裔孙到义乌建立“乌伤郡国”,大概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事情。
(二)东汉“乌伤郡国”和“乌伤郡王府”的位置   郡国、郡王在东汉有不少,光武帝刘秀嫡传裔孙做郡王,那是别样的郡王。郡王别样,郡国自然也别样。“乌伤郡王”和“乌伤郡国”就是有如此别样的味道,这种味道背后似乎藏着光武帝独特的眼光。刘秀的此种眼光,大概与东汉重风水、谶纬之说是分不开的。最终,“乌伤郡国”的建立,在浙中、浙北、苏南,产生重大效应。此种效应,刘秀自然是不可预知的,直到明代徐善继《人子须知·龙法》一书写成,刘秀设置“乌伤郡国”产生的后世效应,才有个完整而清楚的脉络。徐善继在《人子须知·龙法》一书中阐述道:“天下有三处大水:曰黄河、曰长江、鸭绿江。长江与南海夹南条尽于东南海,黄河与长江夹中条尽于东海,黄河与鸭绿江夹北条尽于辽海。” 他还在书中附上一幅“中国三大干龙总览之图”,图中以南海、长江、黄河、鸭绿江四水域为界,将中华山脉地势分别三大部分,称为三大干龙,即北条干龙、中条干龙、南条干龙。“乌伤郡国”在“南条干龙”的龙尾巴上,这条“南条干龙”,也就是会稽山余脉中最有名的“青龙山”。“中国三大干龙总览之图”的青龙山龙脉,最初龙兴的原点是春秋时期越侯无壬的越国都“嶕岘”(即今之义乌稠城)和东汉刘秀建立的“乌伤郡国”国都“乌伤邑”(即今之义乌稠城)。义乌稠城,在古越时期,大概是越人两种图腾文化,最兴盛的地方。越人有两大图腾,先有鸟图腾,后有蛇图腾。鸟图腾,或许是母系氏族的精神象征;蛇图腾,或许是父系氏族的精神象征。蛇图腾与龙图腾,一脉而出。刘秀在江南青龙山的尾端,建“乌伤郡国”,或许是想控制这条青龙。这条青龙的头,在长江岸边,即南京城,对着洛阳。如在龙尾巴处建一刘姓郡国,就能控住整条龙。这或许是东汉朝的一大设想。至东汉中期,又在“乌伤郡国”的香山,御葬代皇楼重玉,这或许是对刘秀设想的一种印证。如果说刘秀建“乌伤郡国”,是个偶然;汉顺帝御葬楼重玉于“乌伤郡国”,也是个偶然,这似乎很说不通。按钱钟书先生的说法,偶然是化了妆、戴了面具的必然。这里,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乌伤郡国”和“重玉墓”都是在镇住“南条干龙”,稳定东汉的国运。    最终,刘秀内心的不安,在后世还是出现了。到东汉灭亡,“乌伤郡国”灭亡,青龙山的龙头处,吴大帝孙权首建帝都,随后南朝、东晋都在此处建都。大概刘秀心中的秘密,在当时是公开的秘密。到唐朝的末年,青龙山的中部,开始留下建都的第一处痕迹。此处痕迹,就在萧山仙岩(即今之楼塔)。吴越国开国君主钱镠和其表侄楼景,在仙岩旗会岗俘虏大越罗平国皇帝董昌之后,开始在仙岩试石建州。大概仙岩“钱山”的石头太软,不适宜建都。最终,钱镠放弃此处建都的设想,命楼景留守仙岩。自此,仙岩就以吴越国“隐都”的身份藏于青山龙山腹部。千年之后,可证仙岩“隐都”身份的,就剩下“州口桥”名中的一个“州”字。钱镠离开仙岩后,遂在仙岩之北、钱塘江对岸建州定都,此城就是杭州城。至北宋灭亡,南宋赵构也在此处定都。此两朝之后,杭州遂成为青龙山中部有名的国都,仙岩亦成为守护两朝古都之“隐都”。仙岩古镇的此种身份,至民国,依旧存在。日寇侵华之时,杭城陷落于敌手,钱塘江两岸运输大动脉中断。此时贯通钱江南北的大通道,就落在仙岩古战道上。日寇亦屡犯此古战道,终未得手,只能望道兴叹。当时,把守仙岩古道之人,大多是义乌香山楼重玉之唐时后裔。千百年来,青龙山中部的两大重镇杭州与仙岩,形成一种微妙关系关系:“杭城失,仙岩不失,杭州可失而复得;仙岩失,杭城不失,杭州得也易失。”       南京城、杭州城、仙岩镇之事,都是“乌伤郡国”玉碎后之旧事。但纵观青龙山三处旧都,有个惊人的相似之处。“乌伤城”背靠青龙山尾,面对义乌江,“乌伤郡王府”在古绣湖畔;南京城背靠青龙山首,面对长江,南京六朝帝王宫都在玄武湖的湖畔;杭州城背靠青龙山腹地,面对钱塘江,吴越王宫与南宋皇宫都在古西湖边。这种城市建制,与光武帝刘秀陵墓风水有相似之处,都是“靠山面水”。刘秀陵墓南倚邙山,北临黄河。此种面对开阔江湖,是一种皇家大胸襟。所以后世民间风水学家,对于陵墓面临江湖,又附会出一说,坟墓之前有“江河湖泊”,是好穴,但站于墓地上,又要见不到“江河湖泊”,否则,子孙不藏财。民间风水之说,大概是怕普通之家没有控制大江大河的大胸襟,或许会遭到“大风水”的反噬,索性暗藏“风水”以避其雄壮之势。“乌伤郡国”的前生后世,在青龙山上大致如此。“乌伤郡王府”,在“乌伤城”的具体位置,如今很难确定,但大致位置,还是可以确定的。此处有两大家族的族谱,可做佐证。其中一则,是《彭城金氏宗谱》。《彭城金氏宗谱》相载,乌伤郡王在义乌传承了七世八代。一世刘辉之(公元50年——公元100年),与王后司马氏合葬正寝东平山之源;二世景元(公元76年——公元140年),与王后傅氏合葬东平山父墓侧;三世承殷(公元104年——公元160年),与王后赵氏合葬东平山父墓侧;四世德慧(公元128年——公元195年),与王后傅氏合葬东平山父墓侧;五世启祐(公元151年——公元193年),与王后吕氏合葬于东平山之源;六世闻轺(公元173年——公元229年三国初),取王后杨氏(生于光和庚申,卒于章武壬寅),继取楼氏,生卒缺,合葬青岩山之源;七世讳大宏,生卒缺,葬青岩山,后传位于弟大定;七世八代讳大定,生于建安癸未(公元203年),卒于延熙丙子(公元258年,其卒时已失王位多年,取后傅氏,生于建安丙戌,卒于泰康丁未),合葬青岩山父墓侧。“乌伤郡国”的前五代郡王,都埋葬在东平山之源,后三代郡王都埋葬在青岩山之源。按照东汉王陵与王府之间,势必有一定距离。那么,“乌伤郡王府”的位置,应该在东平山与青岩山之间。此种位置,《汉太师重玉公传》和古本《香山楼氏宗谱》亦可做一佐证。    《汉太师重玉公传》记载:“公生于建武七年辛卯,薨于顺帝永建五年,享寿一百岁。诏差工部侍郎李汪,兼金数百,送骸骨,归仰邑,择师卜地。钦命京省两郡两邑官员,御葬于婺州乌伤西香山,御制神道门额曰‘总朝精忠’。建祠于墓西,崇祀于邑庠,赐庙于邑庠之左,并著于有司之彝典。子男二人:曰“良骥”,归会稽奉祖祠;曰“良騧”,偕子龙升因庐墓,遂居香山乌伤,楼氏实始于此。”楼重玉卒于公元130年,第二代乌伤郡王刘景元,按照谕旨,是要亲自参加葬礼的。当时,在重玉墓西侧建祠,在“乌伤郡国”的郡学中,进行祭祀活动。同时,在郡学的左边,又建有楼氏家庙。古本《香山楼氏宗谱》对义乌楼氏起源,有两种有争议的版本。其中一个版本,就是楼重玉的大儿子楼良骥守墓,定居于今夏演一带,小儿子楼良騧    楼氏宗谱中最重要的一个证据,就是东汉之时,义乌朝阳门是“乌伤郡国”的中心,即“乌伤郡王府”亦在此处。
            (三)“乌伤郡国”的玉碎 与义乌邑名变迁      “乌伤郡国”建立的时间,是在东汉建武三十年甲寅(公元54年),汉光武帝刘秀封嫡孙刘辉之(50——100)为义阳王、乌伤郡王。这一年,刘辉之才5岁。“乌伤郡国”的国域,大致包括今金华、兰溪、义乌、永康四市县的全部,东阳、磐安、 武义、浦江四县的大部和仙居、 缙云的一小部分。至公元220年东汉灭亡,“乌伤郡国”亦相继灭亡,历时166年。       “乌伤郡国”灭亡之后,义乌开始大分裂。《义乌县志·汉》记载:“献帝初平三年(192),分乌伤县地置长山县(今金华、兰溪)。”《义乌县志·三国》:记载:“吴大帝(孙权)赤乌八年(245),分乌伤地置永康县。吴末帝宝鼎元年(266)分会稽郡置东阳郡(郡治长山),辖乌伤。”首先是“金华”“兰溪”从“乌伤郡国”独立出去,到三国吴国,“乌伤郡国”旧地脱离会稽郡,设置东阳郡,乌伤归东阳郡管辖。孙氏政权有意降低乌伤的政治地位,大概是要降低“乌伤郡国”与江南刘氏皇族的影响力。这次,行政区域调整,是秦汉以来浙江行政区域的一次重大变化。史书相载,会稽郡,治所在山阴(今浙江绍兴), 领14县:“山阴、余暨、上虞、余姚、句章、鄮县、鄞县、诸暨、剡县、乌伤、大末、章安、永宁、东冶。”从这两段史料中,有个重要的地名,就是“会稽郡”。楼氏族谱一直有个疑问,东汉太师御葬义乌香山,没有归葬会稽,似乎是没有叶落归根。实际上,楼重玉御葬香山,是叶落归根。此时,“乌伤郡国”,虽是个王国,却仍归会稽郡管辖。这种“国中有国”“郡中有郡”,今人看来很是奇怪,在秦汉时代非常正常。著名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在《中国文明起源新探》一书中提出:“秦汉郡县大致都是以现专区一级范围的古文化和古国为基础的。”      到了隋唐时代,“乌伤郡国”的名称痕迹,基本磨灭。《义乌县志·隋》记载:“炀帝大业三年(607),废婺州为东阳郡,统金华、永康、乌伤、信安(今衢州境)四县。”《义乌县志·唐》记载:“高祖武德四年(621)十一月,东阳郡复为婺州,并划乌伤一县别立稠(绸)州。六年稠州分置乌孝、华川二县(华川又名绣川,以绣湖得名)。七月,辅公祐叛,称帝于丹阳,婺州归其属。七年三月,李靖平定公祐,仍置婺州。是年,稠州废,复合乌孝、华川二县为一,始名义乌,隶婺州。武则天垂拱二年(686)划县东之吴宁故地置东阳县。玄宗天宝元年(742)改婺州为东阳郡。十三年划县北及兰溪、富阳地置浦阳县,即今之浦江。肃宗乾元元年(758)改东阳郡为婺州。懿宗咸通八年(867)建“普安”尼寺(即大安教寺),在县署东北150步。宋英宗治平年间(1064—1067)赐额。僖宗乾符三年(876)楼颖中进士,为本县有进士之始。”唐朝史料中,最有意思的,就是武则天平定扬州李敬业叛乱之后,从义乌划出吴宁故地,设置东阳县。武则天如此做,大概是想削弱骆宾王在义乌的影响力。此种消除精神痕迹的做法,可以在双方的资料中,得到佐证。此时,义乌香山骆宾王的大女婿楼盛,携妻儿躲避武则天追杀,逃避至萧山。此后,萧山仙岩楼氏族人修《仙岩楼氏宗谱》,称先祖郡望时,只用“东阳郡”,不用“婺州”。实际上,楼盛离开义乌时,义乌归婺州管辖,祖先籍贯名称应该写“婺州”,不是写“东阳郡”。当然,东阳郡与今天的东阳,不是完全一回事。这就如南宋的临安与如今的临安,不是同一回事一样。仙岩楼氏族人用“东阳郡”,或许有两层用意:一则称“郡望”用“郡”名,名副其实;二则是对武则天屠戮骆、楼两族人之不满。      东阳划出义乌之后,到唐玄宗的时候,义乌县北,又划出一个浦江县。“乌伤郡国”版图中,有如此直接划出的,也有变相裂变的。按史书记载,唐天授二年(公元691年),析永康西境始置武义县,隶婺州。民国28年(1939年)6月,划缙云县之双峰、金峰、润川、龙门、湖中等5乡,永康县之盘峰、五美、翠蜂3乡,天台县之飞山乡,东阳县之33、35、36、32(部分)、28、29、30等都乡,为磐安县境。         整理一下“乌伤郡国”玉碎的脉络,如一条线,开岔裂变。先是金华、兰溪、永康、东阳、浦江,然后永康划出武义,东阳划出磐安。所以义乌有“浙中母县,八婺肇基”的美誉。当然,这里的“八婺”,是明朝成化年间的“八婺”,不包括今天的磐安县,当时还没有磐安县。史料记载, 明成化八年(1472年)析遂昌、金华、兰溪、龙游县部分地置汤溪县。金华府领金华、兰溪、东阳、义乌、永康、武义、浦江、汤溪8县,故有“八婺”之称。这个“八婺”的产生,最开始的分裂原点,就是“乌伤郡国”。甚至到今天,义乌一带还残存如此习俗,写碑文、族谱时,活人不称“乌伤郡人”,对已故旧人可称呼“乌伤郡人”。 “郡”字,似乎有“过世”的意思,大概这也是义乌人对远去的“乌伤郡国”的一种残存回忆吧!      “乌伤郡国”以义乌稠城为中心,玉碎之后,今天的义乌市只剩下“乌伤郡国”的八分之一。“乌伤郡国”前后,这个“母县”的邑名,有5次变化。《义乌县志·县名考》如此记载邑名变化:“本县自秦建置2000余年来,先后有乌伤、乌孝、稠州、华川和义乌5个县(州)名。考之史、志,命名由来,一为旌孝子颜乌之德,一为记山川之胜。”史载,乌伤、乌孝之县名,源出颜乌,县址难考。稠州之县名,源出稠岩,即德胜岩,州署故址为老义乌中学(今义乌四中)所在。今残存唐时州署痕迹,即校门至旧烈士陵园处,地势由下而上,寓唐时官员“步步高升”之意。华川之县名,源出绣湖。《宋濂集·华川书舍记》称:“乌伤有大泽曰华川。唐武德间,尝置华川县。今之所谓绣湖,即此地也。”义乌之县名,始自唐武德七年,历五代吴越、宋、元、明、清、民国至今。今人注史,称“县名义乌与县名乌伤,其意无别”,以《孝经·三才》“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为据。此据尚有偏颇,如以此论,不足以显义乌县名之文化。东汉之时,“乌伤郡国”的乌伤王又称“义阳王”,故“义乌”之“义”,源于“义阳王”,“义乌”之“乌”,源出“颜乌”。此或许是唐武德年间改名义乌的真实意图。      纵观古越乌伤的变化,郡国文化也好,宗族文化也罢,开始是一个整一的空间,拥有自己的“中心”与“边缘”,“都城”与“边地”,版图破碎之后,就会按照破碎后的发向,各自发展。在重新拼合时,它们并不总是与原先的文化版图相吻合。这正如一只精美的花瓶,打碎后,碎片间的缝隙总难严丝合缝地弥补。这大概就是多元文化,形成的一个原因。2017.12.27〖作家简介〗   楼叶刚,学界泰斗钱钟书再传弟子,“讲文堂”创办人,浙江独立作家,西部文学作家协会会员,杭州萧山儒学学会会员,中华楼氏宗亲理事会秘书长,香港文联作家协会终生会员,《语文报》杯特等奖指导师,名列“互动百科”全球华人名人百科。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2-28 20:4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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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2-28 21:02:52

给老师把3个帖合一块了,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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