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15-2-4 17:46 编辑
映山红
看见文友的日志里说,杜鹃花又名映山红时,我真是一惊一愣的。杜鹃花怎么会叫映山红呢?映山红怎么会是杜鹃花了呢?
在我的阅历视野之内,我只晓得杜鹃花和清舞飞扬的桃花一样,历来就和文人们缠绵不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诗缘在里边。像什么“望帝春心啼杜鹃”呀,“杜鹃啼血猿哀鸣”呀,“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呀等等。让人耳边老是萦绕着如怨如泣的鸟啼声。好像哀怨,凄苦,愁怨跟杜鹃两字,结下了不解之缘。至于她的别名“映山红”,无论怎样,任我绞尽脑汁,也不能把她们联系在一起,作什么诗意的瞎想了。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翻出六七斤重的《辞海>>逐一审察。在“杜鹃花”的条列里,我看到了如下的文字说明:
“杜鹃花亦称“映山红”。杜鹃花科。半常绿或落叶灌木,多分枝。叶互生,卵状椭圆形,上面有粗糙伏毛,下面的毛较密。春季开花,花冠阔漏斗形,红色,2-6朵簇生枝端”等云云。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我为我的浅陋而自鄙,又为我的新发现而窃喜。
映山红,多美的名字呀!响亮亮的。鲜艳艳的。嘴里一念叨,心里一寻思,那种铺天盖地的喜庆与欢喜,就活泼泼的,热辣辣的,扑面而来,不容你躲闪,不容你分说,像火烧云一样的红,就在你眼前晃呀晃,闪呀闪呀的。红绸缎一样的红,就高高飘扬在郎朗的晴空。耳畔仿佛又传来那悠扬,清亮的民歌《映山红》: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
寒冬腊月呦盼春风
若要盼得呦红军来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若要盼得呦红军来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
哼着优美的旋律,过去老一辈南征北战,打江山的,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一下子又鲜活在心灵的版图上。理想。青春。激情。这些早已生锈的词语又像春晓秋月一样充满了诗情画意,也像阳春三月的,花团团,锦簇簇,一样绽放在豆蔻枝头,裸露在和煦的春风里。招蜂引蝶,好不热闹!
一团喜庆的“映山红”,民间的一呼,就把雅人口中“杜鹃花”这娇滴滴,水嫩嫩的阴柔甜美之意,打的落花流水,万复不劫了。更何况还有梁实秋先生《鸟》文中对杜鹃鸟的不屑佐证:“杜鹃原是很健壮的一种鸟,比一般的鸟魁梧得多,扁嘴大口,并不特别美,而且自己不知构巢,依仗体壮力大,硬把卵下在别个的巢里。如果巢里已有了够多的卵,它便不客气地给挤落下去,孵育的责任由别个代劳了,孵出来之后,羽毛渐丰,就可把巢据为己有。”
看到这里,我早忍不住心中的憎恶,甚至对鸟鸣花香一词的组合也产生了厌恶。好一个杜鹃鸟,看似叫声凄切,原是伪装出来的,以博得人们的同情。其实是个“鸠占鹊巢”的不劳而获者,更重要的是,还是个对家庭不负责任的鸟伙,想到这儿,再也不能爱屋及乌了,倒是祖宗遗留下的恶瘤“株连”制,又在我这儿死灰复燃了。杜鹃花,不就是杜鹃鸟的唾液沾染而成的吗?这该死的鸟。这该倒霉的花。好端端的花儿,怎么竟也和“仗势欺鸟”的杜鹃鸟扯在了一起呢?于是乎,我不再喜这个杜鹃花名了,以后碰着,我只叫它“映山红”,而且还要别人也跟着我喜欢这“映山红”而不是什么“杜鹃花”了。
映山红,映山红,开在我每天必经的路边.那一簇簇,一行行,绯红如云的花儿。别了,我曾经喜欢过的杜鹃花,不辞幸苦,从县城买回来的杜鹃花。你好,我一见钟情的映山红,不费吹灰之力,就开在心底,开在山石林立,杂草丛生,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迎山花,山石榴,从此,我就只管你叫映山红了,好吗?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2014.3.17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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