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阳晓林 发表于 2018-3-5 18:59:18

【合阳晓林散文】陕北的秧歌

    要看到最地道的秧歌,你得赶在陕北的正月天,你得去那些藏在圪梁梁、崖畔畔或者是山沟沟里的村村里去找。    那白生生的云,蓝瓦瓦的天,在一排排漂亮窑洞的窗格格前,在一溜溜连着各家各户的土坡坡上,在农家人宽阔阔平展展的打谷场中。一个个扎着羊肚肚手巾,举着黄灿灿的花伞的英俊后生们,相跟着一群群戴着红艳艳头饰舞着绿盈盈的彩扇的女人们,他们随着欢快鼓点跳动着,舞动着。一双双白底黑面的千层底踩软了绵绵的黄土坡,旋如风,土飞扬,黄了鞋面面,染了腿肚肚,所有的人鼻尖尖也都弥漫着大陕北黄土的芬芳。大陕北的人质朴厚道,说起话来满嘴浓浓浑厚的重鼻音,听起来拘谨和木讷。可只要锣鼓敲起来,只要唢呐吹起来,只要他们的秧歌舞起来。不管男、不管女、不管老、也不管幼一个个尽都变成另一个模样。他们是天生的舞者,他们是智慧的舞者,他们能把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彻彻底底的投入其中,激越的鼓点,欢乐的唢呐。他们,她们。他们越扭越跩,她们越扭越俏。    陕北的人扭秧歌叫“闹”秧歌,从一个“闹”字,足以见陕北的秧歌确实不同一般。黄土地,皇天后土的沟沟峁峁中,村村社社能人辈出。领鼓的、吹唢呐的、能言利嘴自编自唱的伞头一茬接着一茬,一拨续着一拨。而我,更喜爱那些紧随伞头身后闹起秧歌就不顾死活在自我张扬中兀自陶醉的那一行行秧歌队伍。    一行强壮的男人,有老有少,他们执着花伞,一身白生生。白毛巾缠头,白衣白裤白袜袜,脚下清一色蹬着黑溜溜的鞋面面。一行野味十足的女人,身着艳丽,抹粉戴花,要么一身红澄澄,要么一身绿揪揪,要么舞彩扇,要么绕长绸。不等伞头唱过几声吉祥话刚刚落音,震天的锣鼓敲起来,喧闹的唢呐吹起来。    霎时,秧歌队里的他们和着传统的鼓乐,忘情地扭着腰,转着伞,踩着点,舞着扇。飘起的衣袂“呼呼呼,呼呼呼。”生起了一阵又一阵欢快的风旋儿。   那秧歌的队伍,时而分开,时而交汇。你跳左,他躲右,你赶在前,她又追在后。他们不断地变换着各式各样的秧歌队形,纵情欢跳,一种融化于天地人之间的愉悦。舞秧歌的人兴高采烈,看秧歌的人兴高采烈,整个村子在兴高采烈着,远处的山岚,鼓声,歌声,呼喊声,和着阵阵的回声一起碰撞着,一起都在兴高采烈着。    大摇大摆大气派,是大陕北人的性格造就了陕北的秧歌。体魄刚健生龙活虎的男人们,夸张地扭腰摆臀,那弹性十足的腿脚,稳稳踏下如巨石落地,轻轻挑起又似蜻蜓点水,你看不清他的腿如何抬起,脚是如何垫步,如何踩着鼓点,又交错着什么样的步花儿。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摇头晃脑一脸乐呵,花伞儿转得紧,胳膊抡的欢。不知是哪一处的程式动作,需要眼神随着甩出去的手腕儿往身后轻轻一眊,惹得场外看热闹的几位姑娘家酥心狂跳,有人悄悄羞红了脸,有人偷偷低下了头,也有人轻轻咬紧了红嫩嫩的嘴唇唇。妖娆妩媚的女人们哦,身姿婀娜,轻盈地挥动着手里彩扇,时而莲步轻踱,时而瑞彩蹁跹。随着鼓声的激烈,手里的彩扇绕得更欢了,步儿迈的更阔了,似乎需要整个四肢大幅度的扭摆,才能跟执伞的男伴和成一致,那腰、那臀、那修长的腿儿,无所顾忌的狂野着,那身姿,那眉目,更妩媚了也更娇娆了,这种野味十足的妩媚和娇娆,就是大陕北的们特有的气概。    你看呐!远处宽阔的崖畔畔边,又来了一支他村的秧歌队伍,一群后生们正领着婆姨们,婆姨们紧跟着这些后生,一行行男,一对对女,拉起长长的队伍。一溜溜黄色的伞,一排排绿色的扇。锣鼓又敲起来,唢呐又吹起来,又是谁再唱起了多情的信天游,他们又是要和谁家的伞头比试高低……。    来到了大陕北,只要你看到陕北的秧歌,就凭这气魄,你没有理由不去溶入、不去体会他们的狂欢和快乐。茫茫大陕北,不息的鼓乐,闹不尽的大秧歌。

邓仲祥 发表于 2018-3-6 07:41:46

欣赏佳作,遥祝问好!祝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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