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生随笔】香樟树的守望
香樟树的守望文/鱼石散人
“无樟不成村,有村必有樟”,在泸潇大地,在安成古郡,在泸水、陈山水流经的地方,香樟树和村庄彼此相依,在人间烟火里,缠绵,氤氲,成长。
香樟,樟树的一种,常绿乔木,喜温暖,怕寒冷,生长在山坡谷地,田间村头。它木质坚硬,纹理细腻,芳香诱人,四季常青。可用来制作家具,提取樟脑等。
据南朝顾野王《舆地志》记载,吴时安福有女子居樟木下,木大数十围,吴主孙皓迁都鄂州,大兴土木建宫殿,令人到赤谷的上元伐大木,斧斤莫克,丁夫苦之。可见,在三国时期,安福的樟树已很多、很大了,否则,孙皓也不会不远千里,来安福采伐香樟了。
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吧,樟树原产深山,难以砍伐,可能是因为经济效益的驱动,抑或是它的观赏价值,令人心动。于是,某日,有头脑灵光者,在近处的山坡河畔,田间地头,村里村外,尝试种植香樟。后来,也许是认识到了香樟树坚硬刚强、细腻柔韧的质地,或者是发现了它纹理细腻,芳香不腐,四季常青的品性。久而久之,人们对樟树的认识,在悄然改变。由物质而精神,由爱而敬,最后将之送上神坛,奉为“凤种神木”。
又安福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说,由于山多田少,所以外出经商、做手艺,或在家苦读,以期有个更好的活法。以至于“商贾负贩不绝”“耕读传家”蔚然成风。民间有俗语云:“安福老表一把伞,走到外地当老板”,据说,长沙半条街俱为安福籍商人所有,这是何等的辉煌。又有俗语曰:“盘箕晒谷,也要教崽读书”,一时间,安成故郡,私塾、学馆、书院林立,“弦诵之声”不绝于耳,村妇俚人,言必称理,温文尔雅,全无丁点的俗气。特别是宋、明两朝,代有仕官科名,乡邑大族迭出,冠盖塞途,何等荣耀。又“樟”与“章”谐音,为讨个吉利,读书人便有“栽樟赴考”的习俗,寓意文章锦绣,科举高中。
以香樟为师,以自然为师,地介吴楚的安福,以樟为荣,以樟为贵,爱樟护樟,成为一种独特的樟树文化,也形成了彪悍而温婉,粗犷而细腻,刚强而文雅的民风。
徜徉在泸潇大地,沐浴着楚风吴韵,领略着樟乡风华,村庄和香樟,在历史的长河里,彼此守望,已逾数千年。
我伫立在“五爪樟”下,倾听它深情的诉说。这棵汉代古樟,树龄2000多年,树高35米,主干围径13.9米,需7、8人才可合抱。因该树在主干约5米处开始分出高低5个杈,如巨龙伸出五爪擎起巨大的树冠而得名“五爪樟”,其冠幅2400余平方米,被誉为“江南樟王”。
我缱绻于“八爪樟”前,满怀敬仰和眷恋。这也是一棵汉樟,虽历经2000多年的沧桑,至今依然枝繁叶茂,生机勃发。这棵古樟树高29米,主干胸围21.5米,要17人才能合抱,因其在主干1.8米的地方分出11股大枝,现今保存8枝,所以得名“八爪樟”,被誉为“汉樟之王”。
我逡巡于“卧龙樟”旁,陷入了沉思和遐想。这也是在严田(古称严溪)的一棵古樟,至于年代,还无法考证。只见,在一片竹林里,它宛如巨龙,匍匐于地,昂首向苍穹,根如巨爪,枝似虬须,威风凛凛,气势不凡,令人震撼。
还有连理樟、母子樟、姐妹樟、状元樟,像草原上的骏马,呼啸而来,又像一幅壮美的画卷,徐徐展开。
这些汉樟,能够在这里生存千年以上,这需要多少代人的精心呵护,需要经历多少风霜雨雪的残酷考验啊。
事实上,这些汉樟,的确像一个守望者,护佑着它的子民,见证着村庄的成长。
龙云刘弇,在香樟的注视下,负笈远行,终成一代大诗人;七祖行思,在香樟树的注视下,南国修禅,终成一代禅宗。北乡刘球,直言敢谏,效香樟之刚强,葬衣冠于徐潭;侠女淑英,肩负家国仇恨,仿香樟之坚韧,削青丝于莲舫。彭时植樟,状元终及第;孔当植樟,跻身文林郎。
香樟一天天变老,村庄一天天壮大。塘边的商耕读并举,三舍的百官盛况,大智与荷溪的科举辉煌。梅溪张氏,祖孙三代,四进士五御史,报效朝廷;澈源邹氏,专治《春秋》,建书院传理学,造福家乡。
如今,香樟和村庄,水乳交融,相得益彰。人们对香樟的热爱,就像美酒,历久弥香。
现在,香樟都挂了牌,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安福还被国家命名为“中国樟树之乡”,我想,那些香樟与村庄,在这块土地上,一定继续会彼此守望,直至永远。
(作者:刘新生,笔名:鱼石散人,江西安福人,吉安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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