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杰散文】鸡管鸡的下蛋
我是有些像鸡了。如果说,形体上有些出入,无论模样还是品相,甚至走路,都不那么像鸡时。至少,我的思维,总与鸡是那么接近,没脱一模一般。我近来一直心里头盘桓的一个话题是:你就只管下蛋好了。至于,说那蛋歪蛋好的,恰在人口,不在鸡的屁眼。 生育不生育,在乡下人心里,是至关至重的一件事。不会生养的女人,被人们叫做了“差【此处读作chai】婆”。大意是像那当差的,混饭吃的意思吧。一个女人不生产,勿说不讨一家子人的喜欢,就是在村里,也是低眉顺眼,抬不起头来的。做了“差婆”的女人,和那寡妇二婚女人没什么两样。众人冷淡,不招人待见。回到娘家,也遭冷语白眼。走到那里,都像孤雁一只,凄凄清清,孤孤单单。就是一只母鸡,你一旦只识吃食,不会下蛋,那也就遭了殃倒了霉一般。轻者,送你上街,贵贱卖两个钱,将你掇送【土语:出卖的意思】的远远的,方才心安。重者,就如公鸡进了那年关,只等一刀命断,跑到人家肚肚里面去了。 乡下的鸡是最高尚也最低贱的。我说它们的高尚,是因为它们对待遇和好处,从不计较,也从不心里纠结。食物不论,寓所随便。你愿给它一把玉米时,它会高兴地笃笃笃几嘴吃完。你不给它那点儿赏赐时,它也无悔无怨。一个个走出鸡窝栅栏,扇扇那困了一夜的双翅,然后,又一个个默默离门下院。走下坡以后,去那草堆堆垃圾滩滩里,自己找自己拣食,自己寻欢了。 至于,那产房也不需要人怎么修建铺垫。不像人那么金贵,讲究多些。你给它土崖崖上戳个土钵钵也好,弄三块石头搭个简易房也罢,它都会在哪里高兴地下蛋。如果你连这点苦都不愿吃时,抓一把柔草进窝铺垫都不肯时。那也无所谓,反正,鸡有的是自己的办法。 那些草堆柴滩里,山水冲出的壕沟里。甚至那些搬出窑洞,不在使用的老式箱柜里,再不就是坏了布面,扔到硷上的烂沙发套里,都是鸡的理想产房。我有一次,推车倒土,回来铲土时不见。只是,铲满土向外推车时,有只母鸡,像那活得贱的女人生孩子。谁都不知不晓里,孩子就生炕上了。只是那婴儿的啼哭,才惊动起了家人,赶紧剪那脐带包裹婴儿。那母鸡是一边走,一边咕咕地唱着歌儿,蛋就生下来了。我是在推车经过的路上发现那只鸡蛋的。抓起来还热乎乎的呢?我兴冲冲拿了给妻子看。她说,这是一只撂蛋鸡。这种事多了是了,可我觉得好奇怪。 我是希望,自己生出的蛋,既有个大的优势,也有品质好的卖相呢。就如,时下人乐于加入这团体那会的一样。只是,我是有希望没盼望。总是散兵流寇般,被生活挤在圈子以外。看来,一切希望不等于一己所想。再好的蛋,不是母鸡说了算,得让人看好才算。 我也是加入一些群的,尽是自己钟爱之圈。每每看到,一些网站,发表人家一篇文章,搞个征文竟赛,不是要点击率,就是看点赞留言。害得那些作者,受那写作辛苦不算,还要多承受一份上不了点击率的熬煎。于是,打电话发消息,求亲告友,为自己拉票,求点赞。甚至,有人用发红包的方式,求别人的一看。对此,我是觉得又好笑,又不屑。这样的上稿,不发也就罢了。这样的奖,拿不拿挺无所谓的。反正,我理解现在办刊物挺难。但要我出钱,买点击,我宁可把那些写出的东西放腐再放烂。 就如前边提到的入圈子问题。入不入,我都无所谓了。这不光是看淡了。更是习惯了。要说人的欲望,太多了。有几件可以让你心足而且意满? 前两天,路过一家公厕。看到那上面,有牌牌上写:xxx是保洁员。Xxx是厕长。心底一沉,想那厕长也是官,只可惜自己一生没挂过什么长的衔。心底的悲哀,也就是打一激灵的一点时间。因为,我早学会了自慰自安。我也不是被人称过师长和家长了么。还要爱着那些算啥呢? 临了,还是那句话,鸡就管鸡的下蛋。别的,不在自己考虑之列。西部文学给你拜年了! 文字充沛,内容精彩;欣赏佳作,遥祝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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