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叶刚随笔〗母校残影一瞥
本帖最后由 louyegang 于 2019-2-21 17:06 编辑母校残影一瞥 【序文】 重读十二年的旧文《美丽的伤痕》，重读完之后，把标题改成《母校残影一瞥》。因为重读之前，一看标题，想不起这篇文章在写什么。一读内容，才知道自己写过这篇文章，甚至写文章的感受也重新浮现。如果重写这段感受，或许我不会这样写，我会写得很冷静。但这种冷静，一定不是当时的真实感受，而是当下的真实感受。 当时，在我内心中产生的真实感受，是这篇文章中的感受。当时的感受，用当下的心情去阅读，我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很是肉麻。因为现在的我很不喜欢用第二人称去写作，第二人称写文章，情感没有节制。大概八年未见母校，重见的是母校拆除后的残影，当时是有伤感的。城市就是如此，会繁华得旧影全无影无踪。这种繁华，有时商业味完全代替文化味。功利时代，就是如此，似乎文化没有资格做城市的地标，只有商业在全权代言。走在遍地都是新古董的城市街头，伤感是难免的，特别是年轻的时候。如今，到物非人非的旧地重游，我似乎不会再悲伤，更不会落泪。因为人活着要适应这种大变迁，在这种变迁中回味变迁的沧桑，这才算活出活着的滋味。 变迁中，人才会读懂自己和别人这两种人的眼神和表情。在一块土地上活过的人，似乎这块土地上有他的旧魂。他动不动要回头看看这个旧魂，还在不在那个旧角落中。这种眼神和表情，它的真实名字叫“留恋”。没在这块土地上活过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旧角落中的那群旧魂。这群阴魂不散的旧魂，在活过的人眼中，是可以安魂的，但在没活过的人心中，是会惊魂的。或许消除惊魂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旧角落和旧灵魂一并清除干净。 在十二年前，写完此文后，我在猜想八年后的心情，我发现我是猜错的。十二年后的我，母校在我的回忆中没有美丽的伤痕。如果在回忆中有点残存的痕迹，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模糊旧影。在这片白茫茫中，有一份超出寻常的冷静。这份冷静，大概是生存打磨我之后留下的痕迹。这种痕迹，有时就像鲁迅《故乡》中那个呆板的中年闰土的形象一样，完全没有月下刺猹的少年闰土的可爱。 冷静，有时就是柴火燃烧干净之后的状态，只剩下没有温度的灰烬。正因为是灰烬，就没有伤痕。伤痕多半是长在圆润的肌肤中的。当然，这种圆润，有时是有形的，有时无形的。 但不管是何种形态，我似乎都没有。所以，重读旧文时，我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2019.1.16【旧文】母校残影一瞥 作者/魔鬼手 未见母校有八个年头了。虽然断断续续徘徊过西子湖畔多次，我却很恐惧去见母校的模样。 我怕瞥到母校沧桑的残影，回想起往日的欢乐和伤痕，无法抹平难得的平静。 这次又到西子湖畔，灰暗的湖边堤路，让我有种旷古的悲伤。有过无数次漫步的湖畔，居然如此陌生地接待我，让我在夜空下找不到丝毫似曾相识的感觉。旷阔万顷的湖水，换不走我陡然的伤神；宝石山的古塔灯火，点不亮我内心的漆黑。我在熟悉得能闭上双眼都能行走的地方，居然睁大双眼还是看不清我的来路和去路。我在我最熟悉的地方迷路了。 母校似乎就在湖畔边，我却不能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见到母校的踪影。天涯咫尺，却不能识出天涯的模样，会伤感得连脚底板都想仰天大哭的。徘徊在母校的遗址，见不到古色古香的青砖灰墙，听不到爽朗的青春声音，闻不到飘香四溢的书香味。唉，母校真吝啬，吝啬得连张旧照片，也不愿意送给远道而来的昔日学子。难道我昔日的愚顽，让母校黯然失神，要躲避瘟神一样躲到豪宅的脚底下，不愿让我重温往日的欢乐和伤痕。 难道母校也爱虚荣，不愿意再过蓬头垢脸的生活，也想珠光宝气缠绕身段，做个风情万种的艳丽女子。难道母校也爱势利，要用商业味、豪宅味、公园味逼走我身上的文化酸味。母校，她自己丧尽了文化味，她正想收回曾经散放在别人身上的书香味吗？ 唉，母校它已不是母校，它已披上华丽的外衣，已成为一掷千金的富翁。昔日，小孩儿玩耍的大草坪，也饥饿成麻花腰了，寒伧地躲到深巷之中。唉，母校呀母校，土地还是那块土地。你遮遮掩掩，又豪气浊人，难道你也有苦衷吗？难道你也心不甘吗？ 如果你甘心做个豪门贵族，你又何必留下往日的轮廓，惹得故人眼前飘渺出往日的旧影呢？如果你不甘心做个豪门贵族，你又为何不让故人抓住漂浮在空气中的旧影呢？难道你真的有苦衷，难以言表的无奈。那你为何不写在脸上，要用琵琶遮住半张脸呢？难道你还有羞涩，还有像往日招呼我们一样的羞涩而多情。 唉，母校呀，你带给我的这份沉重，我还能再用时间消磨吗！你呀，又一次要带给我心口的创伤了，又想要我掩着伤口远去吗？ 八年前的雨天，我和你挥着手告别，是捧着滴血的伤口的。朋友们，呆在路口，想送走一个个含着泪水的朋友，谁也不想先离开，也是想多凝视你娇媚的姿容呀。你呀，虽然没有带给我们物质的享受，却让我们神游于精神的天空。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在繁华的都市忘却了吗？ 如果再过八年，我还能见到你今日依稀的旧容吗？你的旧容，难道真的要成为回忆中美丽的伤痕。 萧然魔鬼手写于乌伤书斋 2007.7.10〖简介〗楼叶刚，学界泰斗钱钟书再传弟子，“讲文堂”创办人，浙江独立作家，西部文学作家协会会员，杭州萧山儒学学会会员，香港文联作家协会终生会员，《语文报》杯特等奖指导师，名列“互动百科”全球华人名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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