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公差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2-22 08:50:53

出公差
囗徐建忠

老孙老陈两个人出公差了，去上海。在大山中的县城，这么小的企业能摊上一次出公差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去大都市上海，同事们人人都在羡慕。二十天后，老孙老陈回来了，老张弄了几个菜，老李拿来了两瓶泸州老窖，权当为他们接风。
几口酒下肚，朋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大谈特谈去上海的感受。
"上海的确是国际大都市，到处是高楼大厦，那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真是高。我抬了脑壳数这金茂大厦到底有几层，数了几遍也数不过来，还差点把这脑壳数歪了。"老孙是个四川人，一开口就是脑壳长脑壳短的。
"报纸上不是说八十八层吗？"老李说。
"我数着好玩。你看我们这县城，最高的百货大楼才五层高，那八十八层什么概念？比十七个五层楼还高。"
"还是外滩好，吹吹江风，看看轮船，还有那一排风情独特的万国建筑，走累了去老城隍庙转转，全国各地的小吃都有，南翔小笼、虾粉汤包、虾肉汤圆、水饺……"老陈边说边咽口水边咂着嘴。
"你们没去步行一条街？"老张问。
"去了。晚上去的。这南京路不夜城，霓虹闪烁，灯火辉煌，真是十里洋场，人流的海洋。"老孙回答。
"真的好想去大上海看看。"老李听了频频点头，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问道，"快说说看，你们这次去上海碰到最高兴最激动的事是什么？"
老孙想了想，说:"初到上海，让人高兴激动的事太多了，什么都新鲜，什么都让人激动。不知要说哪件好？"
老李说:"一定是登上东方明珠最上面的那个小圆球，俯瞰整个大上海。"
"不对不对。"老孙说。
"那就是老城隍庙的小吃，一口咬下去满嘴汤的叫什么……南翔小笼包的？"老李啧着嘴说。
"也不对。"
"那肯定是在南京路步行街上给你老婆买到了最时髦的服装。"
"更不对更不对，这些是该高兴，也该激动，但谈不上最高兴最激动。"
老张说:"到底是什么，你们快挑最激动的说。以后我和老李有机会去上海，也好好感受一下。"
老陈说:"让我们最高兴最激动的事，就是那天晚上我们俩逛南京路。晚上逛这步行一条街，多来劲。商店连着商店，人挨着人，比我们这儿三月三过庙会还热闹，逛着逛着，意忘了回宾馆。突然，觉得内急了，我想拉屎他想撒尿。于是，我们就在南京路上到处找茅厕，你说这上海的南京路两边，可是寸土寸金，哪有地方给你安个公共厕所？我们从人民广场的南京西路一直到靠近外滩的南京东路，憋了屎尿急急匆匆走了两个来回，也不见有茅厕。拉下个老脸问了好几个行人，他们都摇摇头回答说，侬勒拉杠啥？阿拉勿晓得，听勿懂。(沪语，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听不懂)"
老孙说:"对呀，那天我们憋了半天，后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听得懂话的，真高兴。可一问，原来人家也是从外地出差到上海的，也在找茅厕，而且，看他的样儿比我们还急，连额头上都憋出汗来了。嘿嘿，还有比我们憋得更猴急的……最后，我们终于在外滩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公共厕所，我们俩当时那个高兴、那个激动劲儿啊，我们可是喊着乌拉冲进去的。你们说，还有什么会比这内急憋极了突然发现茅厕更高兴、更激动的事吗？"
"是啊。当时我们在想，茅厕这么少，上海人咋就这么经得住憋呀。"老陈还补充了一句。
"哈哈，"老张笑道，"其实，听去过上海的人说，上海的茅厕不在街边，都在饭店里，商场里……"
大家一阵乐，又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