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2-28 22:07 编辑
在城市的夜晚，我们的身边有千万种明灭，有光、画面、沉浊的呼吸。有孤独。 在城市的心腹有车辆行驶，在它的远处有工业持续的呼吸或睡眠中的梦呓。 在城市的夜晚，我们开始徘徊，如同那些在城市夜晚上空正翩翩飞寻的鸟，只愿无目的的漫游，不为等待，不为寻找，不为种种光明或时间的气泡，在匆匆出现以致匆匆破裂。 在不经意间我闻到了爱人的气息，我说，我多么爱你，这一刻，我宁愿放弃音乐和画册，那样单薄的生活。 她说，怎么样，那么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我说，是啊，那以后生活的大部分内容都躲藏在婚姻后面，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揭开那层帷幕。那时生活将在我们的心中进行，别人再也难以知晓。 我说，真的这样就可以吗？ 她说，看看别人吧，都在按部就班地生活，都在生活的某处发生爱情，在公开生活的某处交换戒指，在婚姻合法的床上发生关系，然后在小声地交谈生活的中坚部分。 天暗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听见鸟叫，只有风在摆弄着树梢，然而我知道没有雨。 我说，我们必须知道人生来即苦，不必体尝。那么在爱情的这条路上我们何必走得更远，终究我们面前会竖起那堵婚姻的限墙。 因为如果没有春天没有鸟叫，更多的时候没有时间独坐冥想，那么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爱人，我的爱人，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手抚着我的脸，什么也不说。我知道就算到了深夜，我也无法听见鸟叫，还有它们在树间被梦惊醒后扑楞着翅膀的声音。 城市不是鸟们所需要的地方，在这里它们难以找到一个可以安恬歇息的巢。城市充满了享乐却永远也找不到快乐，连爱情也不能抵御它欲望的嘲笑。 鸟们整个夜晚都在夜空中凄鸣着飞翔。可是这一切我再也无法听见，因为我的怀里躺着我的爱人，她的心跳几乎成了我生命中一切的声音。我所能做的只是和她更加紧密地拥抱。 如果这时天开始亮了起来，风或许会小一些，雨也会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鸟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翅膀又冷又湿。白昼，鸟们不再需要睡眠，它们在雨中翻飞鸣叫，似乎它们知道在雨天能找到更多的食物。雨云疾速地在天空游行，这薄薄的一层阴翳却遮蔽了整个天空。 我对爱人说，就是婚姻也不能提供更多的生活空间，它只能证明我们企图巩固一种生活同时消解另一种生活。生活却会由此变得越来越窄小，像内裤一样紧紧地裹住你。就像那些城市夜晚的鸟终有一天无枝可依。 每一天我走在人流中，有时我会站在某幢楼前发怔，对面前矗立的城市搞不清是憎恶还是难以割舍。我想我终有一天也会无法忍受生活的嗤笑。我们会因为需要漂亮的住房，妻子的舒适，更加美妙的生活而放弃内心的向往吗？我无法回答自己，就像生活无法证明生活本身。 在朦胧的清晨，推开门的那一刻，呼入肺腑的空气，冷到清明空阔，仿佛爱情梦醒。 再一看这一夜的风雨，不知不觉中又把树叶吹落了许多，雨沙沙地打在落叶上，风偶而也吹起几片，然而最终还是被雨击落。 天完全亮了，不知为什么一只鸟也没有看见，只有城市重又投身于它的喧哗与骚动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