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军散文】朱顶红
本帖最后由 子军 于 2019-2-27 15:18 编辑2013年刚搬到西安的时候，姐姐送来了一盆绿植，简朴的瓦盆里，几片宽而长的叶子绿油油的生长着，像一株迷人的兰草。然而，那半露在外面洋葱一样的根茎，让我对自己的判断心生疑问。 屋子很温暖，绿植茂盛地长着，没过多久，在某个清晨，在那球型的根部长出了一个箭头形状的花苞。我欣喜地告诉家人“它要开花了”。花开的很鲜艳，6个红色的花瓣围成喇叭的形状，与百合花的样子十分相似，三五个雄蕊顶着淡黄色的花粉包围着一个长长的雌蕊，与红色的花瓣和绿色的叶子搭配着，让人不由得怜爱起来。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友人告诉我，这花叫做“对红”，学名“朱顶红”。 朱顶红的花语是渴望被爱，追求爱。希腊传说中，有一个美丽的牧羊女爱上了英俊的牧羊人，而要想得到牧羊人的爱，就要用一枚黄金箭头刺穿自己的心脏，并在每天清晨，沿着相同的道路去探望牧羊人。在去往牧羊人小屋的路上，开满了红色的花朵，如心血一般，牧羊女兴奋地采了一大把抱在胸前，当她敲开木屋门的那一刻，骄傲的牧羊人被红花和红颜打动了，并用牧羊女的名字为它命名——朱顶红。 花开花落，只剩下叶子依旧安静地陪伴，丝毫没有繁花落后的寂寞。 夏天，朱顶红那碧绿的叶子疯狂地生长，以至过于茂盛影响了观瞻，不得不剪去一些。秋天的时候，它变得安静了一些，呆在阳台上，没了多少生机。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忘记了给它浇水。那些时候，球形的根茎维持着它的生命，尽管那不再茂盛的叶子在收缩、在枯萎，但它依然真真实实地活着。 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流过，或许是经营不善，或许是屋子的阳光不够充足，尽管那些绿色的叶子依旧美丽，甚至还繁殖出了一些新的根茎，被我分成了满满的两盆，但是，它始终没有再开过一朵花，我无能为力，但又充满希望，多年的平凡坚守，一定会换来那怕是短暂的精彩。 2018年的冬天到来之前，我又搬了一次家。告别了生活过五年多的屋子，免不了有一丝不舍，更没有忘记带走那两盆处于“低谷”的朱顶红。秋天的时候，我剪去了所有的叶子，只剩下几块根茎埋在花盆的残土里。 新搬去住的是一个老院子，住户不是太多，非常地安静。窗外是一片树林，冬日里的女贞树没有多少生机，黑紫色的果实成了鸟儿的美餐，一群小鸟整天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天气好的时候，我坐在阳台上看书，阳光就洒在身上，也照耀着桌上那两个毫无生机的花盆。那时，我想起了曾经住过的家属院，想起了某个午后，我一个人坐在军营的窗台上思考，那些火热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又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电影一般闪现在我的眼前。 在某个不经意的清晨，花盆里重新长出了新鲜的绿叶；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球型的根部又长出了箭头状的花苞；在除夕到来的那一刻，两朵红色的花朵，在坚实修长的花柄顶端，如同火焰一般绽放开来。她们手拉着手，背对着背，像两个少年在舞蹈，热烈，奔放，充满了青春朝气蓬勃的气息…… 花儿等待的太久了，便毫无次序地盛开起来，两朵、四朵、六朵、八朵、十朵，把整个假期烘托的热闹非凡，一盆还未谢去，另一盆便迫不及待地绽放开来，以至最后占据了整个窗台，以至于我要反复叮嘱孩子拉窗帘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伤这些可爱的精灵。 那几日，女儿新学了汉乐府中的《长歌行》，每天放学都会反复吟诵：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春种秋收，四季轮回，花开花落，由播种时的企盼，到收获时的欣喜，之后又是对美好时刻的怀念和留恋，组成了一个完美的人生轨迹。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每一天的努力工作，每一刻的认真生活，都注定了明天，会更加地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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