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17)-----瘦猴巧施调虎计
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17)-----瘦猴巧施调虎计
荆峪沟村西南有一条小路从北边过小木桥通过大场西边大杏树下到房西拐过土壕向西就到了瓦窑。瓦窑东边是自留地从东拐到瓦窑前边,瓦窑西边是一片慢坡地,地边有一条上坡路通到瓦窑。瓦窑上边是一坨平地,后边是坡,生长着各种草木。
瓦窑的平台上堆积着从大场拉来的麦秸,从平台进瓦窑有一个漫道,就下到瓦窑去了。瓦窑上已经封顶,正罡着热气,妇女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圆圈挽起裤子洗脚 ,据说这种水洗脚可以防止关节炎。女人们哜哜嘈嘈的声音打破了瓦窑的寂寞。
大场的北边集着两个两丈高的麦秸集子,西边大杏树下北边是白鹿寺的张师做窑货。只见张师身前边放着两个碌碡,下边中间挖了一个坑,上边支着磨扇,安着一个轮子,上边更换着做瓦罐的提子,身后是一座泥墙。堆积这泥墙可不容易,要把踏好的泥土用小铁铲一铲一铲堆积起来,然后再切除多余的,堆成多半人高的泥墙,而且还要严实,(要不泥片就会断裂),另外再修整好。
场间整整齐齐摆放的瓦罐,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几何图案,圆圈是摞起来的瓦罐。刘红从摆放的一排排的瓦罐中走来,把做好的瓦罐提走,再把手中的提子插进圆形的轮子上。张师伸手从身边的水缸醮上一手水,在泥墙上面抹光,用绷着钢丝的弓子一拉,双手插进缝去,端起围到轮子上,把接口用手抹严。拿起两个木扇子醮上水“啼哩嘌啦”搧起来。木扇子上有梁子,泥瓦上就有了渠,意在能拉住轮子转动。又拿起木棍,上边有一苗铁钉,在泥瓦上一划,用手把划去的上边的部分取掉,再用手把上塄摸光。刘红又来提走。
刘红提着瓦罐来到场中,把瓦罐放在地上,把提手把子向里收拢,提子就取下来了。再到前边放的早的上边,左手拿着提子,伸出右手把瓦罐上的布套向里收拢,向下一压,再一转就取下来了,然后边走边向提子上套。再提走张师做好的瓦罐,把提子插上去。
就在做瓦罐的南边,有几丈大的一片土,有的社员从河渠担水向土上边泼,李新志、陈志清、李老五等几个人一人拉一头牛在转着圈踏泥,只见一脚下去,又吃力地拔出来,就这样反复着。郭育才和郭阳兴拿着铁片锨把拥出的泥向里拆。
村西南通往瓦窑的小路上有几个人拉着木轱辘车子从大场的麦秸集子上切下麦秸再装上车子,拉到瓦窑来,为下一窑准备麦秸。
疙瘩sa在脚地转来转去,脸上布满怒气。凳子上像有针毡似地,刚坐下就起身,转一会又坐下再起来。他攥紧的拳头恨恨地在桌子上捶了一下,震得桌子上的东西“啼哩哗啦”乱响。是他教戳闹分社,是他早早上工到梯田地破坏车子农具,是他披着狼皮吓李新志,是他诬陷杨正刚夺走了团支部书记。看着集体经济不断壮大,他心里不舒服,憋扭。要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农业生产,阻止其发展。自从装狼后民兵加强了巡逻,迫使自己无法施展,尽管身边也笼络了一些人,但是,能帮助自己达到目的的人不多。
闭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疙瘩sa抖搂一下,吓了一跳。走进来的是瘦猴,只见他瘦高个子,瘦的皮包着骨头。论起懒来比疙瘩sa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个人脑瓜子灵活,心眼多,但好心眼没有几个,都是瞎心眼,有人形容他有九十九个好心眼,只有一个坏心眼,这九十九个好心眼不用,老用的是一个坏心眼。他还是个沾花问柳之辈,经常出入疙瘩sa家也是有目的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进来没看门外有人吗?”疙瘩sa耽心地问道。
“没有,巡逻刚刚过去,我才进来的。”瘦猴答道。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他贪婪地吸着。
“俺娘炒菜。”瘦猴看着正在锅上忙活的妖精婆。
妖精婆拧过头看了一眼瘦猴。
疙瘩sa不转了,招呼瘦猴坐下:“今黑咱爷俩好好喝一顿。”
瘦猴笑着说:“乃可让俺大破费了。”
二人说着话,妖精婆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瘦猴伸出手去接,他接碗时摸着妖精婆的手说:“娘你也坐。”
妖精婆会意给了一个媚眼,“你俩先喝。”妖精婆抽出手说:“还有几个菜没炒。”
柔滑温香的感觉久久地在手上回荡,瘦猴先满上一杯敬给疙瘩sa:“大,你侄先敬你一杯。”
疙瘩sa接住也不客气,头一仰喝下去。瘦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
妖精婆炒好了菜端上来,坐在瘦猴身边。三个人喝着,瘦猴的手在桌下抓住妖精婆细腻油滑的手,相互一个眼神,一股暖流通遍两人的身体。妖精婆怕疙瘩sa看见,用脚踢瘦猴,瘦猴浑身那个舒服,早已有些按耐不住,但碍于疙瘩sa在场,只得按住那心猿意马的念头。
疙瘩sa哪里注意这些,脑子里都装满了咋样整治农业社的坏主意。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瘦猴今晚是做啥来了,就问道:“贤侄,你来有啥事?”
瘦猴一直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中,疙瘩sa的问话他就没听到。疙瘩sa问了几声,妖精婆一看没反应,怕疙瘩sa发觉,就恨恨地踢了一下,他才醒悟过来。
瘦猴笑着说:“嗷、嗷,我是来给你说,俺姑父让你和我一班烧窑。”为了掩饰自己不停地劝酒敬酒。
疙瘩sa说:“队长安排就是唔事。”
“大,我看你是不是有啥心事?不妨给你娃说说或许还能帮一帮。”
疙瘩sa说:“现在关键的是不能让农业社发展的太快了,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人家日夜巡逻,咱能做啥事阻止其发展。”瘦猴为这事也费了不少神,他的手又在桌下摸妖精婆的手。
妖精婆用脚踢了一下瘦猴,怕疙瘩sa看见,瘦猴才松了手。
“人都说你是天才,小诸葛,这点事就难住了,人,只要动脑子办法还是有的。”疙瘩sa诡秘地笑了。
瘦猴看着疙瘩sa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哪里知道他瘦猴是在谋他的老婆。
疙瘩sa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瘦猴举起拇指说:“还是俺大聪明,这个主意实在是高。不过我觉得还应该这样......。”
疙瘩sa一听朗声大笑:“俺侄到底是天才。”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相互吹嘘着,疙瘩sa已经醉了,爬在桌子上,嘴上还在不断地说“妙、妙、妙。”
瘦猴和妖精婆促着疙瘩sa上了炕,嘴还在不停的说着。
妖精婆刚松开手,正要离开,瘦猴就一把搂住,用他那满嘴的胡子在妖精婆的粉脸上亲着,就像是蜜蜂采蜜似的。妖精婆不停地趔着,还是摆脱不了,扎的脸烧哄哄的。
看着瘦猴如饥似渴的样子,妖精婆拧身看着睡在炕上的男人,酒醉了但还没有睡去,回过头低声说:“不行,得寻找个机会。”
瘦猴按捺着澎拜的情绪说:“好,我自有妙方。”在妖精婆的粉脸上又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走出门去。
“大嫂子,大嫂子。”正在家里陪德全说话的德全妻听见有人喊她,走到门口答应着:“谁?”
“北岸二嫂子叫你到他屋去,说是有事。”
“好知道了。”德全妻回身给德全说:“我出去一下,二嫂叫我说有啥事。”
“出去甭孥,说了就回来。”
“知道。”
德全妻来到村北走到二嫂家门,人家已经关门闭户灭了灯,就拧身向后走,过了中桥,刚走到大场中间,身后的麦秸集子着火了。一个黑影顺着集子道向东去了。
爱玲带领着民兵正好巡逻到此,看见集子着火,民兵们就大声喊叫起来:“救火了,就火了。”
闻讯而来的男男女女拿着盆子提着桶,从河渠舀水,扑灭了火苗。也是刚刚着火,火势不大。
民兵抓住了德全妻,拉到村北的饲养室,绑在柱子上,留一个民兵看守。
骄阳似火。
德全和妻子跪在大场,脖子挂着绳,绳上压着胡基。太阳晒得地皮发烫。
社员们忙着掏窑,刘红还在提瓦罐端砖斗。他放下砖斗来到德全俩口身边,又给上边压了几块胡基。绳子勒的脖子发疼,已经勒进皮肤去了。
刘红笑着说:“心还不死,还想翻天。”
“刘红,快下。”张师等不及了,做好了瓦罐。
“来了来了。”刘红麻利地像个猴。
德全心里被绳子勒还难受,这个刘红,啥东西,当年溜进我家偷吃的,我不但没责备反而给装了半袋子粮食,怕妻子知道,促上院墙走了。资助了多少次,咋还成了仇人,时时处处和我作对。集子着火说是他教戳妻子点的,有嘴也说不清,这肯定是有人栽脏。
德全妻倒了,正在把泥向一快收拢的李新志和几个人看见,才把胡基取了,扶回家去。德全也被放了。
新的一窑装好了,两个人一班换着烧,疙瘩sa和瘦猴一班。疙瘩sa在向窑门塞着麦秸,瘦猴坐在窑道的麦秸上歇息,疙瘩sa身边没柴了,他拿起麦钩从平台上钩麦秸。
“大,我想,咱俩不剩这样,一人值班一人回去还能做活,两人都孥这不是浪费吗?”瘦猴说。
疙瘩sa一听也行:“好,那咱就这样,我回去,到才黑我来换你。”
疙瘩sa走出窑道回家去了,瘦猴一边塞着麦秸,没有了就自己从上边拉。聪明的疙瘩sa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圈套,瘦猴边偎柴边得意地唱起了乱弹。
怪了,今个的天气咋就黑的这么迟的,瘦猴烧一会看看天,太阳离塬塄还远着。又烧一会看看天还有镢把长一节。
天终于黑了,疙瘩sa来换班。瘦猴走出窑道,拍了拍身上的土,没有回家,直接就进了疙瘩sa的家。等在门口的妖精婆随手关上了门,两人紧紧地抱在一体,走向炕边。
“着火了,窑道子着火了。”正在睡梦中的瘦猴被人们的喊声惊醒了。他失机慌忙地拉来一条裤子就穿,抽筋把挎的也不顾,三步并作两步地向窑场跑来。火已经被闻讯而来的人们扑灭了,瘦猴才放了心。疙瘩sa看瘦猴来了就溜出窑场回家去了。
天亮了,换班的人来了。瘦猴疲乏地走出窑场。
路上,迎面子碰见赵爱玲和王雪红几个妇女,看着瘦猴总觉得怪怪的,细一看原来穿着女人的裤子,不由得笑不拢嘴。瘦猴向下身一看,才发觉慌忙中穿的是妖精婆的裤子。拔脚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一步登空滚到路边的渠里去了。
作于2019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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