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海蓝散文】哪一方土地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3-15 21:59:04

本帖最后由蓝风于 2015-3-15 22:52 编辑

一曲曲粗犷、豪放、苍凉的民歌，从黄土塬上掠过。孤雁南飞，西风呼啸，漫天的黄土打的脸生痛。这就是你的故乡，一个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故乡。
童年在幼小的心灵就种下勤劳善良的种子，早早的起来，去打猪草、提水、去洗衣服、做饭，在你的世界里没有辛苦，有的就是和父辈一样的劳作。在单调而粗糙的莽原上，你用自己的单纯的爱和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身边咩咩叫的羊群对话。春生春长，冬天的寒冷不再使冻破的脚手溃烂，身上的衣服也不再觉得单薄，肚子虽然饿点但起码不用挨冻的。三月的春天，碧草萋萋，花香扑鼻。赶着羊儿坐在山坡上，任思绪飞扬，天地相接的那一个远方，会是怎样一个世界。看鸟儿高飞溪水潺潺，远远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你回到家告诉爸爸：我也要读书。“女娃家读什么书。”这是爸爸的回答；你无语，只有默默地流泪，看着别人的孩子高高兴兴都去上学，你却只能赶着那些羊群在山上放牧。山不再可爱，羊不再快乐，而你只是偷偷的抹眼泪。
那一年国家扫盲，进行六年义务教育，你的父亲不得不把你送到学校。心愿实现了，你快乐的像个天使。但繁重的家务你还得去做，还得去放羊，洗衣、做饭，还得像一个大人那样的操劳。你并不觉苦，只要能读书做什么你都高兴。“我要读书，我要读书”那六年你在知识的海里尽情的汲取，你知道李白、杜甫、华罗庚，你还知道方子敏、刘胡兰、董存瑞，你还学到许多许多。但是六年在不觉中过去了，爸爸强硬的说：女娃识两个字就行了，长大又是别人家的，学那么多的有啥用。你在爸爸的威逼下不得不辍学，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课堂，不得不告别自己的老师同学，你哭了，老师同学也哭了。在哪一条黄黄的山间大路上，你向母校望了最后一眼，把所有的所有都装在心里。又拿起了锄头，又赶起了羊群，又在溪边洗起了衣服。那些书里的故事已不在属于你的梦，你又和那些乡亲父老一样耕耘着脚下这片土地。
时间在劳累中真快，一天爸爸说：“你现在不小了，我给你找个婆家，嫁过去。”其实那年你才十七岁。既然爸爸要把自己像水一样泼出去，哪还有什么留恋的呢。你什么也没有问，甚至连嫁给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答应了。你的泪已经流干了，你什么也不想知道，让一切随便吧，人生对你已没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自己怎样出的门，怎样入得洞房，甚至自己怎样和男人睡，都不知。岁月已是如此的迷茫。孩子降生了，你做了妈妈，那个和你睡的男人做了孩子的爸爸，他勤劳善良疼你，你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做妈妈的温暖，有了对孩子的牵挂。你不再哭了，你要笑，要唱、要把对生活所有说不出和能说出的情愿，吼成粗犷苍凉的民歌，在陕北那厚重而贫瘠的黄土地上回响。
青春已去人生中年，在这繁重的岁月里，你总笑着，笑着面对人生的每一天开始。无论前面还有多少风雨，我们都要笑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