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散文】大年三十这一天
本帖最后由 铁石 于 2021-2-14 22:40 编辑工作的小城离老家不远，但由于疫情原因，今年的大年三十，一早才匆匆回了趟家，贴春联，包饺子，陪老人吃了两顿饭，下午又匆匆赶了回来。年味淡了也要过，没办法，国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所取得的抗疫成果更要保持，只要家人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其实，要在以前，我是无论如何要在腊月二十九晚饭前赶回去住几天的，因为习惯了二十九晚上蒸馍馍、炸丸子、炖鸡炖肉的飘香味道，习惯了和家人一起忙忙碌碌的温馨，习惯听老人一遍又一遍地述说好年景好日子今非昔比的絮叨，习惯了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吃饭喝酒的安心…… 早上赶到家时九点多了，父母和弟弟一家子已经忙活着做了一桌子的菜。以往在家时也是要早早地起床忙活的，老家屋里屋外都冷，总是想卧在温暖的被窝里赖床，但天刚蒙蒙亮远处近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起来了，父母起得也早，开门刷刷地扫院子，刷缸挑水、生火做饭，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啪嗒啪嗒”的拉动风箱的声音，外面大街上一大早也热闹起来了，不情愿也得起床啊！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很多年以来，忙里忙外的，三十早上渴盼的也就是那一锅炖菜，猪肉、白菜、豆腐炖得烂烂的，再加上粉条、丸子，要开饭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等着上菜，每人一大碗，摆在面前，热腾腾香喷喷的，很是诱人，白馍也端上来了，掀开笼布冒着热气，往往顾不上烫手烫嘴，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了…… 如今，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那每人一大碗的炖菜，也变成了一大桌子丰盛的美食。岁末了，吃着饭陪着父母喝着酒聊着天，才感觉又像一个孩子，只是我们真的长大了，爷爷奶奶已经老去，又有孩子们围坐在我们身边！其实，乐此不疲的，不仅仅是一大碗的炖菜，也不仅仅是一个过年的仪式，那味道那场景，却因为附着浓浓亲情和乡情，而深深地镌刻在我们的心里，成了一辈子的一个心结，其中有眷恋和遗憾，也有收获和希望！
已经立春八九天了，渐渐地已经有了春暖的感觉，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没有一点儿的风。父亲坐在屋前的厦子下，一边晒着太阳喝着茶，一边指挥着我们几个贴春联。小时候总要帮着父亲贴春联，父亲是村里的小学老师，那时候高中毕业，在村里差不多也是文化水平最高的了，家里的春联都是父亲写的，不仅如此，村里的邻居们每年也都要拿着红纸来找父亲写春联，父亲总是热情而又认真地接待着每一个人，他有一个小本，记录着搜集来的那些对联，有时候要根据人家的要求仔细琢磨春联的内容，不时地翻一翻那个小本，征求人家的意见后才肯下笔。 春联中总是蕴含着美好的愿望和祝福！记得那个时候最经典的一幅传统春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既琅琅上口，又寓意明确：新年来了，自然界又增加了一岁，人世间也增添了寿命；天地间充满春光，千家万户也充满福气。总之是祝愿新年增福增寿的意思。 贴春联也是有学问的。如今的春联种类繁多，内容极其丰富，大门、堂屋、侧房、厨房都有不同对子，既要分辨出上下联，又要防止贴翻了让人笑话。以前读东西都是从右向左，现在是从左向右，横批也是如此，已没了固定的章法，总之，只要对子和横批协调起来就行。 父亲年事已高，虽热情不减，但已很少再写春联了，集市和超市都有现成的，他只准备好等我们来贴就行了，邻居们也是。贴春联的事父亲交给我们了，我们兄弟俩带领着孩子挨个门上贴春联、挂灯笼，“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新的“桃符”，但愿疫情早日过去，人们生活幸福安康……
包饺子吃饺子，过大年！大年三十吃饺子是北方人的习俗，因为饺子的形状像月牙或元宝，也许象征着“新年发财，财源滚滚”之意吧！在我们鲁西南，都是在大年三十中午吃饺子的，这不，一大早就调好了馅子，早饭后大家又围坐在一起忙着包饺子了。 一般年三十的饺子是肉馅的，起“有财”之意；而正月初一的饺子一般是素馅的，有在新的一年里“肃静、平安”的意思。以前的饺子里有的放上一枚硬币，有谁吃到了，预示着来年会财源滚滚、吉祥如意，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只不过这种做法既不卫生，又有危险性，现在很少有人这样做了。 刚出锅的饺子，首先要用碗盛上三个端到祭祀的神位前上贡，以前规矩大，饺子碗放到贡桌上还得跪下磕三个头，然后才能盛饺子上桌。从前的生活困难，吃顿饺子，特别是吃顿肉馅的饺子是很奢侈的想像，所以大人孩子们都渴望过年！如今，饺子成了日常的大众食品，超市里各类馅料的更是品种繁多，年轻人已不稀罕，中年人、老年人包饺子吃饺子，要的其实也就是一种过年团聚的氛围和一种内心深处已无法表达的情怀！
晚上，父亲又发来了几张照片，他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去了村南的祠堂，又在忙着晚上请祖祭祖的事，不让孩子们回家，其实也就他们三五个人…… 生活需要仪式感，就像那些为过年而忙碌的老人！除夕的城市里很安静，就让这些远方的孩子们，默默地向老家的亲人们拜年了！ 2021年2月11日庚子年腊月三十夜于锦水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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