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49---疙瘩sa当上大队长
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49---疙瘩sa当上大队长
杨正刚别了刘秃掀开门走进屋,看见爱玲没有睡,正在煤油灯下做针线。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风吹的煤油灯火苗忽闪忽闪地飘忽。赵爱玲急忙用手遮住风扬起头看见正刚不高兴地说:“你还知道回来,我还当死到外头了。”
爱玲今天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早上吃过饭,打发正刚走后,她就跟着社员们出工去了。放工回来就做饭,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正刚回来,就自己先吃了。这时上工的铃响了,她拿上工具走出门,没有上锁。为的是正刚回来自己热饭自己吃,可是下午放工回来揭开锅盖一看饭还是没动。就生火热饭,自己先吃,重新给正刚做了,可是还是不见回来。为生产队付出再多她都不反对,但是要吃饭呀,越想越着气。看见正刚回来,已经是夜深人静,怨气就向他发泄出来。
杨正刚心有余悸地说:“你也甭说,差点就回不来了。”
爱玲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刚,她那里知道正刚的心有多难受,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苍白的脸色。只听正刚语调低沉地说:“死了才好呢!”
家是避风的港湾,在外边漂泊的船会在家这个港湾得到修复。正刚满以为回到家能得到妻子的安抚,使受伤的心灵得到康复,可谁想爱玲竟是这样对他。
伤痛没有得到减轻反而加重了痛苦,着气地拧身就走。一只脚刚跨出门,爱玲不知所措,感觉不对劲就疾步撵了上来一把拉住。
爱玲着气地说“说你两句咋咧,脾气大得很。”正刚几次都没能挣脱,只得回身坐在炕沿不言不语地生闷气。
爱玲美丽的脸上也布满怒气,今黑咋咧,说两句气话就嘴噘脸吊。气归气,正刚还是早上出门时吃了饭的,就坐在灶火点火烧饭。她烧着火透过灯光才看到正刚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正刚。来到正刚跟前,慢声细语地说:“才说了两句把你就气成这样子。”
正刚像个三岁的孩子,在恐惧的时候能有个依托,能得到保护和安慰。看着爱玲同情地问侯就声调缓和了点说:“哎,人家心受了伤你还给伤口上撒盐。”
爱玲一听正刚的话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丈夫,心头一紧脸色一变:“咋咧,谁伤害了你,我不知道呀。”她后悔死了,正刚在外边得道受了多大的打击自己还热嘲冷讽。
从案上取来一只老碗,揭开锅盖,盛满饭端到正刚跟前,双手递给正刚。
正刚接住饭碗狼吞虎咽地吃着。爱玲知道饿极了,“小心烧着。”把手深情地搭在正刚的肩上,内心翻腾着,一股热泪在眼眶打着转转。看着丈夫饥饿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爱惜的光芒,不由得心疼起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咕噜咕噜滚落下来。
杨正刚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碗,爱玲又给盛上一碗,看着正刚吃完了饭,放下碗,爱玲才小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了啥事?”
正刚把嘴一抹说:“要不是秃叔早就身首异处了。”
爱玲一听,大吃一惊,把心提到了喉咙眼。正刚学说了事情的经过,爱玲的心弦都快要崩溃了,张开双臂把正刚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被谁夺走似的。
学校门没有了昔日的繁华留下了一片凄凉,只有大门东边的大柿树才保持了一点景色。学校墙上的张西同画的壁画改变了墙面单调的色彩,西墙上用红土写的标语“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字样清晰可见。涝库周边长满了芦苇,水面满是绿色的浮萍,几只水鸭子在游动,冲击出的涟漪使得卖油郎随着波纹冲向一边。
正在忙碌的年轻人哜哜嘈嘈有说有笑地喧哗着,才打破了宁静的寂寞,呈现出一片欢乐。前来看稀奇的老年人围在跟前看着年轻人在忙碌。
杨正刚带着几个人从饲养室推来水车和配件,七手八脚地安装起来。井是前几天就打好的,下边打了个拐洞通到涝库。打井出的土就堆积在井的周边,形成一个高台。他们先是把铁管子下到井里,然后再把木头架子支在井上,水车再安在架子上,把带着皮子的钢碗安上去。经过半天的忙活一切都安好了,可以试水了。几个年轻人心中怀着喜悦,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这时正好放工,闻讯而来的男女社员围着看稀奇。学校也放学了,学生们就像是雀戳来一杆子喊叫着跑出来看热闹。
在地上挖了一道渠,两边用土堵着一道粱,河渠上边放着梯子,梯子上边放上板,两边也是用土堵着粱。杨正刚推着水车绕着转了起来,不一时,水从皮碗吐了出来,哗哗哗顺着渠向地里流去。在场的大人小孩欢呼雀跃,一片欢腾。
从荆峪沟的四面八方走来零零散散的人们,他们是参加大队召开的两委扩大会议,选举大队领导班子。五年级学生背着书包走出学校回家,他们下午不来了,为的是腾出教室供开会用。
教室的课桌是用土胡基砌的一丈多长的土台子,上边宽下边窄,只有讲台是一张木制的桌子,桌子边放着一条板凳,分别坐着老曹,赵应田、无事忙、村会计几个人。杨正刚也参加了会议,群众代表和两委委员坐在课桌边的板凳上。
老曹一看人还差不少,就给坐在对面的大队党支部委员韩英田说:“去再通知一下。”韩英田起身走向学校大门外,看着几个围着涝库沿子看水车的和东西路上正在走着的人们喊叫起来,“马上开会了,还在看,往里走。”
韩英田是从上截岭才入赘到荆峪沟来的,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父母解放前就被土匪岳耀堂杀害了。他家是堡垒户,曾多次掩护过地下党员,为党做过大量的工作。韩英田童年时就接受了党的教育,经常为游击队送情报。他的表现和卓越的工作被党的领导人看在眼里,就着意培养,初解放时就加入了共产党。
岳耀堂早就知道了他家的情况,洗劫陈庄后路过这里时就顺手杀害了他的父母,当时他正好不在家,才逃过了一劫。
李新志和韩英田从小就在一块玩耍,落脚荆峪沟后还经常回去,二人也经常见面。前个月回去才把他介绍到荆峪沟来。并转来了党的关系,公社党组织知道后直接指示他为党支部委员。
人终于到齐了,可以开会了。会场上一片噪杂声,老曹站起来两手挥舞着:“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会场慢慢静了下来,老曹宣布会议开始:“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两件事要解决,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大队领导班子,选举大队长。第二件事是打狗平坟开荒拓地,解决死人和活人争地的问题。”
刘秃和李新志也参加了会议,他两寻了个拐角坐了下来,各自掏出烟袋装上一袋烟抽了起来,低声说着话。
胆小怕事的李老五也参加了会议,他遵循的是开会拐角坐,少发言多通过。不管你是张三还是李四,也不管你说的是啥,我只管抽烟就是一言不发。
老曹讲完,无事忙接着宣布革委会主任候选人,疙瘩sa、无事忙。正副主任各一名,不过大家还可以另外提名。
会场发生了激烈的争议,以杨正刚为代表的大部分人表示坚决反对,只有一小部分人支持疙瘩sa。老曹一看难达目的,着气地用力挥着手,用强压的声音说:“大家不要争论,现在我宣布疙瘩为主任,无事忙为副主任,就这么定了。”
他的几句话更激怒了反对派,有的人大声喊叫,有的人破口大骂,有一个人更是怒不可揭。
从会场后边传来一声巨雷般的声音:“不行。”众人的目光聚集到这个人身上,只见他拾起身迈开步子,只听“嗵嗵嗵”走到台前。只见他把会议记录抓在手里三下五除二就撕得粉碎,一把摔向疙瘩sa的脸上。又飞起一脚,踢向桌子,这张课桌被踢的飞向空中,碰的房顶的粘土直往下落。半会桌子才落了下来。
正在做着登基美梦的无事忙,吓得躲在门后身子颤得像筛糠。吓得老曹躲在墙角颤作一团,疙瘩sa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赵应田和韩英田赶忙上前劝阻。
参加会的人们一看纷纷走出会场,赵应田和韩英田随后也拉着刘秃走了。
无事忙浑身颤的站也站不住了,被几个人扶了回去。从此后无事忙只要一受惊吓就犯了颤病。
院子只剩下刚刚缓过来的心情稍稍有些平静的老曹和疙瘩sa,两人正说着话。只听“呼呼”的响声,瓦片纷纷落地,吓得老曹和疙瘩sa抱头鼠窜。
不一时院子就落下了不少的瓦片。
开了几次会议就是定不下来,一方支持疙瘩sa,一方支持杨正刚,最后一致同意,报公社定夺。
没有几天,公社来了文件,疙瘩sa为革委会主任,杨正刚为副主任。
2021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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