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白鹿村轶事(小小说)
白鹿村轶事(小小说)
一
牛红从桌子上拿起麻将,“呸、呸”吐了两口,咬着牙恨恨地说:“我掏钱买的你,还让我输钱。”说毕,使出浑身的力气,甩开胳膊向草楼上扔去。
他的眼眶含着的泪水咕喽喽滚下面颊,脸上的肌肉和嘴唇在激烈地抽动着。
他往往在农闲时间去荒坡野岭挖白茅根,一老晌的辛苦拌着汗水才挑着一捆有一搂粗的白茅根回来了。有次如果选的地方错了,尽管付出却没有多少回报。门口总是摆满了干的半干的和才挖的湿的白茅根,俩口子利用空闲时间把晒干的收拢来,一点一点取掉外皮和细毛。逢焦岱三、六、九有集时挑上白茅根,一步一步向坡上移步,刚到路边过来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
“叔,去焦岱不?”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问道。
“多钱?”牛红看着司机。
“五元。”司机注视着牛红。
他在插口摸着,大约有四、五秒钟,掏出来几毛钱,看了一眼又装了进去:“不坐。”
车开走了,他挑着一步步向学校南走去,下了坡走上河道路过了碑楼子穿过河进了焦岱街。卖白茅根的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他站在了身后。等呀等,直等到日偏西,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从口袋摸出一蛋包谷面馍啃着。
前边的人在减少,后边的人在向前移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跟前,一问价钱,就像是谁迎头给了一棒,差点晕了过去。没办法要是挑回去白跑路白耽误时间,要是下集价还不见涨,再来一次,不是更亏了吗?心里打着小算盘,算了,一口气好忍,嗨一声卖。牙一咬,把捆子放在了镑上。过了秤算了账付了钱,接在手数了遍,拧身往回走。临出门时把钱装进口袋,用手按了按,才大步走上街道。
“卖凉皮豆腐脑。”
“卖荞面饸络。”
“卖油饼油糕油条。”
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阵阵一股股香味扑鼻而来,一种种诱惑直勾勾地钓着他的食欲。他边走边看着,摸摸口袋的钱想着平日的辛苦,没有掏出来。上下嘴唇舔了舔,咽下了一口口唾沫。
从焦岱街赶集回来路过大核桃树下,看见几个人正在打麻将,一种新的诱惑向他袭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住了他。站在了身后看起来,大约有一袋烟工夫,他身前的人就挣了好几百,他的两只眼睛差点就瞪出眼眶外边来了。
平时掉一颗米都要拾起来吃的牛红,一咬牙,把藏在柜底下的瓷罐子摸了出来,从里边倒出来一堆元币角币分币,整好数了起来,不得够,又起身在炕席下寻出了一些碎零钱,还是不得够,又把手伸进老婆卖鸡蛋的瓦罐子摸出了一些碎钱。哈,够了。
起了个早,天还没放亮就走出了村,上了塬下了坡进了县城。走进一家百货店,几经讨价还价,咬咬牙狠狠心,卖。把整好的元币角币分币掏出来放在了柜台上,售货员一看傻了眼,嫌麻烦也就不数了,一五一十拨进了抽屉。
往回走的路上他充满了希望,抱着种种幻想,脚步不由得加快了。饿了啃一口干馍,渴了喝一口河水。几十里的路程在他的脚板下硬是走回来了。兴奋地不能自己,坐在炕边上,都等不及妻子做饭,催着叫来了经常在一块打牌的牌友。
桌子摆好了,人也坐好了,他得意地拿出麻将牌往桌子上一放,很傲气地说:“刚买的。”
从口袋掏出路过妹子家借的几十块钱,很神奇也很傲气地放在桌子上。心情好牌也好,一牌二牌三牌牌牌赢,心头就像是吃了蜂蜜似的甜滋滋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说话也和气多了。
一直打到快半夜了,手气却来了个大反转,输了个精光。把本钱和赢的钱输完了,几个人一看咱干脆拾掇,就起身向门口走来。
牛红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脸上阴云密布还带着怒气,几步跨到门前,伸手闭上了门,脊背靠在了门上,气哄哄地说:“赢了钱想走没门。”
三个人一看牛红像疯了的狮子火了的虎,没办法只得又坐下来,继续打。打可以总得有钱呀,把妻子从睡梦中叫起来,硬打硬挟要出了卖鸡蛋的几十块钱,才坐了下来。先是赢了几牌,接着就开始走下坡路。这时天已经明了,他再也拿不出钱了,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难看极了。眼泪在眼眶咕喽喽转着,心似刀割一般。
从桌子上拿起麻将,“呸、呸”吐了两口,咬着牙恨恨地说:“我掏钱买的你,还让我输钱。”说毕,使出浑身的力气,甩开胳膊向草楼上扔去。
他的眼眶含着的泪水咕喽喽滚下面颊,脸上的肌肉和嘴唇在激烈地搐动着。
蹲在脚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作于2021.4.4
三个人一看牛红像疯了的狮子火了的虎,没办法只得又坐下来,继续打。打可以总得有钱呀,把妻子从睡梦中叫起来,硬打硬挟要出了卖鸡蛋的几十块钱,才坐了下来。先是赢了几牌,接着就开始走下坡路。这时天已经明了,他再也拿不出钱了,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难看极了。眼泪在眼眶咕喽喽转着,心似刀割一般。 加油 谢谢老师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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