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言小说】【雨夜】
雨 夜 “叮铃铃，叮铃铃”110报警系统警铃响起。忙完工作正准备喝口水休息会儿的民警小明，急脚踏进值班室的门。快速查看电脑屏上显示出的报警内容： “森林公园里，有人自杀后悔，报警，求救。”小明第一时间告诉带班的周所长，带着大刘和小林，两分钟后，警车疾驰在赶往事发地点的盘山公路上。深秋的夜晚，天空飘着 丝丝的秋雨，秋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转转。两束车灯发着耀眼的光，扫过湿滑的地面，向前逝去。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时间就是生命，”民警表情凝重的目视前方，只听见车轮压辗树叶，飞驰而过的簌簌声。警车停在公园的停车场，几束手电光跳跃着，顺着湖边的路线跑过来。半个小时过去了，湖周边没有发现目标。几束光又分头沿着上山的路线，搜索前进。 此刻的陈果躺在草丛里，感觉自己的腿脚已经慢慢的失去知觉，很冷、很饿、很痛、很后悔。 他刚从姐姐借了五万块钱，准备在村里开个小超市。五天前，他和发小一起打麻将。开超市的钱输掉了，心里不服，可是手上已经没有钱了。正准备起身离开。这时麻将馆老板说话了，男人咋能轻易认怂呢？继续玩，也许就会反败为胜呢？“可是我没钱了？”陈果小声的说。“只要你说话，我信得过兄弟！”麻将馆老板，双手搭在陈果肩上爽快的说。“那就借我五万。”陈果很像翻本啊。几个小时过去了，五万块钱很快又没有了，他已经是输红了眼，不等麻将馆老板说话，陈果自己就又要了五万块，终于还是没有翻过本来，陈果还想再要时，麻将馆老板劝他了，“兄弟，算了，手气不好，算了吧！”说完就有人把他提起来，引出着出了麻将馆。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要钱了，说一天利息2000元。当天他就给人家拿了2000元。第三天要钱的人又来了，不给钱人家不走，陈果怕媳妇知道，又给人拿了2000块钱。第四天又来了，媳妇还是知道了，来人还威胁陈果，不给钱就把他媳妇拉去挣钱抵账。 今天一大早，跟媳妇吵了一架。他不知道该咋办了。胡乱的上了一辆车，结果就来到了这里。以前跟媳妇谈恋爱时来过这里，他们曾在这里的石门汤苑里泡过温泉洗过澡。陈果在街上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在几家药店分别买了些安眠片，买了一瓶水，装在身上。顺着进山的路，陈果来到水库坝面上。一池秋水，宛如一块翠玉，晶莹剔透、波光粼粼。湖边山峰倒影水中，山坡上秋菊争艳，这里一丛丛，哪里一丛丛，绽放着生命。陈果茫然的绕着湖走着，这美好的秋色与他已经没有半点关系。沿着山路，拾阶而上，一直走到没有人迹的地方。黄昏时分，他喝了安眠片，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子，他木然的看见血液顺着手臂流淌……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手臂上的伤口太疼了，他自己后悔了，便报了警。挣扎中他胡乱的翻滚，掉下了巅堎，滑进深草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感觉有光亮在上空晃动，好像也有人的说话声，他想喊，嘴动了动，自己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喊了声，“救命啊！”“在这里，在这里。“几个民警很快围拢过来。 警车在镇卫生院门口停下来，在卫生院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由于病人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加上割破手臂，情况非常严峻，叫120怕来不及了，警车一路拉着警报，火速送往市级医院进行抢救。路上小明不停的与伤者说话，希望他不要睡过去。“你叫啥名字？”“陈果”“你家在哪里？”“渭南”“你为啥想自杀？”“赌博输大了，没脸再活了。”“输了多少？”“16万。”“有父母吗？”“有”“有媳妇吗？”“有”“有娃吗？‘’“有”小明突然想到，怀孕的妻子就快生了，已经给单位请了假，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就在这几天了。他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今天值班，他和媳妇约好一个小时报平安一次。刚才由于事发紧急手机忘带了。 警车在盘上公路蜿蜒前行，小明眼看着面前这个人的脸，一点点平静下去，不能让他平静，必须和他说话，小明在这人的脸上轻轻的拍拍说，“醒醒，醒醒”你村的名字？”“油坊街”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城市，高大的建筑群，闪烁着多彩的霓虹灯，几个民警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送进手术室后，几个人回到车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同行的小林自豪地说，“从接到报警，到安全送到医院，整整三个小时，神速啊！”。小林是半年前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所里的，这是他第一次完成此类工作任务。为了配合小林的兴奋和自豪，像足球场上进了一个好球那样，几个人的手拍在一起，笑了。小明此刻感觉自己的脚有点疼，抬起脚一看，刚才忙乱中，不知道是让路边的树枝刮破了，还是让路边的石头蹭破了，血已经和袜子黏在了一起，他随手从车上的急救箱里拿出了一张创可贴给自己贴上。 回到所里，小明第一时间去看手机，开始是媳妇发的笑脸。代表平安无事。两小时前媳妇的微信变成“我要生了，你能回来吗？”你能回来吗？小明数了数正正20个“你能回来吗？”接下来就是一串串流泪的表情，在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小明的心，像给谁紧紧地抓在手心里，难受的无法呼吸…… 突然，手机一亮，叮咚，媳妇的微信，先是一张胖乎乎的婴儿的照片，“佩奇的弟弟乔治回家了！”小明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都不知道，他发过去多少个吻的表情，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外面，秋雨仍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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