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权小说】隔洋之恋二
她静静地坐在茶几旁端详着,随手续倒了一杯冲淡了的茉莉花,已经没有了茉莉的花香,只留下谈谈的苦味,她独自慢慢品着,梳理着思绪,品着今后生活的路。目光在空白处慢慢的移动着,她觉得墙上的空白如此广袤宽远,无边无际,无依无靠。她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模糊了那一片阳光下的白桦林,模糊了她靠在白桦树上的身影,幻觉向白桦林深处走去,弯弯的小路,两旁长满了荆棘,远处沟沟坎坎,每走一步似乎都很艰难。
漫长的夜晚,冰冷的月光在窗帘上铺满苍白,孤独笼罩着房间,她难以入睡,慢慢的推开孩子的房门,给孩子盖好被蹬开的被子。家里静极了,没有了往日爱人为她壮胆的鼾声,那鼾声会让她安然入睡。现在只有挂钟的秒针在揪心的铮铮前行,过去这秒针从来没有这样有声,让她很难入眠。
蔓飒打起精神,脚离开床落地的那一刻,她回到了现实,进入厨房为孩子做了早餐,出门送孩子上学,她拉着孩子的手,总怕从自己手中丢失。孩子走进了校门,她久久地站立在校门口,望着孩子的背影,她感到肩上的责任压着自己如此沉重。
她走进菜市场,买了孩子爱吃的菜,回家看到灶台下蜂窝煤已经没有几块了,自己蹬上邻居家的三轮车去买蜂窝煤。生活的大小担子都向她压来。放学在校门口接孩子,陪孩子写作业,批改作业,签家长意见,自己给孩子裁剪衣服,买了缝纫机给孩子做衣服,在工地捡劈柴生火引蜂窝煤。一个女人的坚强,她释放的能量及坚韧是男人无法想象的,内在的强大没有她克服不了的困难。
漫长的岁月,成就了蔓飒的坚强,她的丽质和形象有多少人在开始追求她,暗恋她,她只是淡淡一笑,委婉的谢绝。多少人登门示意,她稳坐泰山,心起陌生,不留一丝笑意。
转眼又是一个十年,六十岁的蔓飒迎来了孩子大学毕业,孩子有了自己称心的工作。不久她给孩子成了家,如今有了孙子,孩子已经独立的生活了。
漫长幽静独处的日子一年一年地向前移动着,她开始有了心动,她多想有一个伴陪她说说话,度过短暂的余生。
一个偶然的机会,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远在大洋彼岸打拼的高宁,他是古城东郊人,离异十几年了,他是在康复路起家,把生意做到了国外,在纽约做服装贸易生意,生意很大,有意想在古城找一个伴踏实过今后的日子。蔓飒思考了很久,像天方夜谭,她感觉遥远不可及,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半个月后,一个越洋电话清晰的显示在他的手机屏上,开头是001212,蔓飒刚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哪一位呀,那边就问您是蔓飒吗?我是纽约高贸服装公司高宁。蔓飒突然想起半月前朋友介绍的这位朋友,真的电话就来了。我是蔓飒,高先生您好。在短暂的问候中有了第一次接触,那磁性的男中音声音和她前夫非常相似,难道这就是巧合。
春节过后不久,高宁又来了一次电话,说四月份回国在上海谈一笔生意,重点是为了看我,说若不是看你,我一般不会亲自出马谈生意。
当纽约飞往上海的飞机落地时,高宁打了一个电话,报了平安,说很快谈完生意坐火车来古城看你。
蔓飒看着台历画着圈圈等待高宁的到来,高宁拿到来古城的车票后又一次通知我4月8日上午十一点左右到古城。蔓飒翻到4月8日的台历,用红铅笔重重的画了一个圈。她在等待着,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她似乎不适应接待相见人生中第二个男人,她想了很多,几个夜晚不能入眠。
清晨,和往日一样,她坐在梳妆台前简单梳理着自己,从镜子里一眼看到大衣柜上那一对棕箱,她停下手中的梳子,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一对箱子,这是保存两人记忆,陪伴自己漫长岁月的贵重物件,她一直呵护着,天天都要擦洗上面的灰尘,保持着心里洁净,她转过身来,看着这对陈旧光亮的箱子依然思绪万千,不能释怀自己。
4月8日,蔓飒早早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熨烫了自己精选的穿过几次黑色长裙,和紫红色短袖上衣,手腕上挎着一款暗紫红色小包,黑色高跟皮鞋擦洗得很亮,她的肤色依然洁白如玉,脸色不用粉饰,光彩依旧照人。
蔓飒早早赶到车站附近,选了一家烤鸭店,在二楼靠窗户明亮的地方落座,小小的方桌上,有一细颈青花瓷花瓶,里面插了一朵绢做的红玫瑰,精致的红玛瑙餐巾盒紧挨着花瓶,环境幽雅很有情调。有礼貌的服务员用小托盘送上一杯柠檬汁,蔓飒轻轻的饮了一口柠檬汁,给高宁发了定位,微信了二楼的具体位置。蔓飒在等待着,等待人生又一个路口,等待一个陌生人如何走进自己心的空间。怎样接纳一个男人,她在脑海里变换模拟着自己的未来,未来托付给一个怎样的男人。蔓飒对金钱从不感兴趣,人品素养谈吐是否让她中意。她盼着他早点到来,她又盼他晚点到来,她不知道将突然闯进她眼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紧张着心乱着,按理说过了花甲的女人不应该有紧张的心理,而她此时又陷入像初婚见面的紧张状态。蔓飒隔窗望去楼外是繁华的街道,车流人流忙碌的穿梭着,不知道这世人都在为谁在奔波穿梭。(未完待续)作 者 简 介:http://www.xbwx.com/uploads/allimg/211228/3-21122Q413403Q.png吴康权 陕西临潼人,航空企业退休干部,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经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未央作协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在报刊、网络发表散文诗歌百余篇,出版诗集《流韵》,短篇小说集《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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