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光散文】爷爷 我相信
晚餐后不久，孙子做完作业便缠着我要看电视。小家伙是个肉食主义者，平时酷爱吃肉。吃肉长肉，他肥的有点小肚腩了。我不让他看电视，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出门散步，他一步不离，紧紧跟着。 突然，他问：“爷爷，你小时候最爱干什么？” 我略一思忖便说：“我小的时候最爱读书。” 孙子不屑地对我说：“你就吹吧，爷爷。” 吹？！我心里咯噔一下。“小时候爱读书”这句话，我说的既是事实，也是为引导孙子。 “怎么，不相信爷爷呀？” “我才不信呢，我和我们班上的同学都爱看电视。你说自己爱读书，骗傻子呀？你还不是想为我树个榜样，要我好好读书呗。” 没想到我的小心思竟被孙子不客气地一语道破，令我脸上有些许尴尬。好在爷孙俩是手牵着手往前走，不是面对面地说话。不过，我也为小家伙看问题的“深刻”感到惊讶和欣喜，他只是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孩子。 “路上有汽车废气，爷爷到家再跟你说吧。”我一时没恰当的话来回他，便来个缓兵之计。孙子虽然才十岁，但许多事情上，他都有自己的想法、看法和说法，不能随意回话敷衍他，记得孙子六岁时就对我说过要把他“当大人看”，我得认真思考，想好有说服力的理由再跟他说话。几分钟就可以走到家了，我得在路上想好理由。 家里，老伴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孙子一进家门，就扑向老伴，兴致勃勃对她说：“奶奶，爷爷说他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读书，这话你相信吗？”他原以为奶奶会站在自己一边，是他的可靠同盟军。 “我相信啊，你没看见爷爷现在还经常读书吗？”老伴这么说，孙子一脸的失望，顿时没了刚才的兴致，说：“奶奶，你跟爷爷是一伙的，我不能问你，你信，反正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老伴问。 “爷爷说他小时候最爱读书，还不是想为他自己塑造高大的形象、为我树立一个好榜样。我想，爷爷的话是一句善意的谎言，目的是为了叫我好好地读书学习。奶奶，你说对吧？我以后当了爷爷，孙子要是问我小时候最喜欢干什么，说不定也会说我最喜欢读书学习的。反正我小时候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为了激励孙子好好学习，就使劲吹呗。”孙子一席话，把他奶奶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她边嬉笑边责骂道：“臭小子，你真是个臭小子……” 我洗了把脸便落座沙发，招呼小孙子在我身旁坐下。 “你不信我小时候爱读书，那么你想不想听听爷爷小时候爱读书的原因？” “想听” 孙子点头说。 “爷爷小的时候，可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幸福。爷爷老家在江西的农村，那时候经济落后，生活艰苦，科学不发达，我们没有电视看、没有手机玩、也没有互联网可以上。每天放学回家，趁着天还没有黑，要帮助爸爸、妈妈干许多活。只有晚上时间，才能在昏暗的油灯下坐下来读书做作业。” “干什么活呀？”孙子问。 “拔猪草、捡牛粪，带弟弟妹妹、星期天上山砍柴……” “拔猪草干什么呀？” “喂猪、喂兔子啊。” “喂猪不是用泔水吗？我们学校的泔水都拉去喂猪了。”孙子说。 “农村许多人家都养了猪，乡下没有机关、学校，也没有工厂，哪里来的泔水啊？大人要种地，家里养的猪都靠小孩放学后去拔猪草回来煮。冬天很冷，去地里拔猪草，我们两只小手都冻得很痛，红红的，木木的。” “这么多活，那很辛苦呀！”孙子听得动情了。 “是呀！你放学回家，什么事都不用干，奶奶还削好水果送到手里给你吃。你是在读书、做作业、看电视或玩电脑这几件事情中选择，所以你就把读书学习动脑筋，当作一件苦差事了，而看电视又好玩又轻松。” “爷爷，我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么最爱读书学习了。” “为什么啊？”我问。 “因为你只能在捡牛粪、拔猪草、上山砍柴火、或带弟弟妹妹和读书学习这些事情中选择，读书、做作业当然最轻松，所以你就最爱读书学习了。”他得意自己的推断。 “孙子，你又自作聪明了。爷爷爱读书，可不是因为它轻松，而是因为读书可以长知识。有句话叫做知识改变——”我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看孙子知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把这句话接上。 “命运！”小孙子立马抢答，把话接上。 “你也知道这句话？” “这句话谁不知道啊，我们老师经常讲知识改变命运，要大家好好学习。” “孙子，你可以不信爷爷爱读书，但爷爷希望你一定要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学习。” 孙子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点头说：“爷爷，你说的我相信，我也会好好读书、学知识的。”说完他又补充道：“因为知识改变了你和许多人的命运。” 2022-4-22日于北京东城区安化楼 加分点赞，强力支持！ 作品给力，点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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