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蕤诗歌】特殊礼物
(一)
七十年代初期的这一年
杏花烂漫的四月天
家里的来人
乃至锅、碗、衣和被
都好似在焦急中
等待着和我见面
这天夜里的星星
不知羞的眨着眼
透过干裂的窗纸
也瞅着我的出现
奶奶早已备好了
剪刀和止血布
还有接生该用的一切
只是自信里少了几分肯定
熟练里多了一丝不自然
(二)
妈妈喊地哭天
呼唤我到人间的那一刻
奶奶的自信里溢出了肯定
熟练里流露出自然
嗬!只因为我是男孩
直到天亮,所有的人
都没有闲下来的意念
从此,爸爸不敢对妈妈
吹胡子又瞪眼
他那大男子的眼镜
被我彻底地打碎
罩着妈妈的那把“大伞”
奶奶对妈妈的爱
又加固了一圈
自从有了我
妈妈就拥有了两个名字
一个是姥爷起的
另一个是和我共用的我的小名
曾好长时间被这个问题绑着
妈妈为啥和我共用一个名字
后来才知道
这里有封建的糟粕
也有不能言语的爱
(三)
奶奶不允许任何人给我照相
在我七岁的那年秋天
爸爸请了朋友
新相机,彩胶卷
偷偷地挑战奶奶的底线
或许是奶奶有预感
提前从姑姑家回来
奶奶虽然年事已高
霸气却没有减
她进到门里的那一刻
好似寒冬的使者
把这里的所有
镀上了僵硬和冰冷
奶奶死死地盯着照相的叔叔
霸气威威地走过去
抓住沉沉的相机包
像是逮住了怨家的头
恶狠狠地摔到上房里
那落地的喀嚓声
把叔叔和爸爸
吓得脸色蜡黄
奶奶在上房里
闷声闷气的语言
加速了紧张气氛的蔓延
“你先回去
等我的孙子结婚生子了以后
你再来取你的‘破财’
若是这中间
我孙子有了什么不测
你得兜着走
若是我死了
你就跟着我来取”
说完,轻轻地关上了上房门
(四)
上小学的第一天
奶奶、拐杖、小手和笑声
一齐进了学校大门
妈妈缝制的花书包
古朴里透着灵气
里面装着我的挚爱
“毛弹”和“五子”
我的手指在钢琴的键盘上
还算灵活,现在想来
可能与当时玩五子有关
奶奶望着老师
领我到教室门口
放慢的脚步提示着我
教室里的学生
个头悬殊太大
有两位女生的个头
跟妈妈一样高
我有些害怕
后来我才知道
五年级和一年级共用一间教室
(五)
这个让我梦里常来的学校
当时只有三间教室,三位老师
二、四年级共用一间
三年级学生较多占用一间
因为他们是隐性的毕业班
可他们的毕业证上印着无奈
每当想起这些
说不出的哽咽告诫着我
要当一位为了孩子的父母
更要做一位为了所有孩子的老师
那时的学生
把本年级的生字表
背得像相声段子里的贯口
只是方言浓浓
珠算早退出了数学的舞台
当时的撕杀对决
多位数乘、除法
优胜者十里八乡都能闻名
就地取材的体育课
现在看来是违规操作
因为爬树比赛
是我们的常态运动
老师的绘画能力
从简笔到素描
能把教室的吵闹
画得鸦雀无声
书法是每天的必写作业
三位老师的大比武更是神操作
能把一年级到五年级的生字表
背诵得一字不差
让学生们目瞪口呆
自制的二胡、笛子
虽然不在一个调上
却能伴奏给同学们
唱国歌,升国旗
(六)
劳动是一门课程
一年级的学生
冬天不用做值日
但夏天要学着扫院子
既要干净还不能扬土
讲究扫帚轻起轻落
三年级以上的学生
在春天、夏天和秋天
要到很远的沟里去抬水
一根钉子把一根细柳椽
分成前后两端
前端在手
后端在肩
因为沟太险
必须跟着五年级的同学
天长日人地锤炼
通往深沟的那条蛇路
常常显灵
伤害到孩子们
尤其是雪天
那“蛇”经常咬伤大人们的胳膊和腿
有时还夺走生命
黄泥盘的炉子
结构简单却容易取暖
除了煤炭
柴火要自己准备
那只好早起,没有闹钟
也不用爸爸妈妈叫起床
一根火柴
家里带的洋芋蔓是家好的然料
路上捡的干柳条
家里带的玉米芯
架上较小的煤块
在一阵浓烟中
嗅到燃煤的味道
欢呼着自信地躲出教室
让浓烟散去
(七)
到了初中
二十五公里的路程
主要靠徒步
山路盘绕着像无绪的飘带
四季里变换着色彩
色彩里却有渴望的铁饭碗
同路五个伙伴
我们村就我一个
每周六中午放学
背着空了的袋子和瓶子
一路上饥肠辘辘背着英语
远远地望见村头的黑点
由小变大
那是妈妈一周的牵挂
星期天下午妈妈老早准备好
洗干净的三五个土豆
发酵的一罐酸菜
烙好的馍和晒干的面条
还有一葡萄糖瓶子煤油
挑在一根小小的扁担上出门了
初一的时候,妈妈会送我
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程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
每次摸着大山里可怕的黑才回家
我们住校的宿舍是平房
二十多个煤油炉子的气味
陪伴着我们一周又一周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响
所有的学生像脱缰的野马
奔跑着去排队打开水
排在最后面的
尽是些瘦弱的“小马”
那紧张壮观的场面难以忘怀
要是有两三次打不上开水
将面临着换饿
因为那瓶煤油撑不到星期六
(八)
寒假或暑假
帮家里活是重点
我还要负责
妹妹和弟弟的学习
偶尔去往沟里饮马
在平坦的路段我骑上马
背一段英语
那些三年级的“毕业生”
看着我神气的样子
打心眼里羡慕
可惜,我初三毕业
没能考上师范学校
简直是灾难
妈妈哭了
爸爸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只好上了高中
(九)
多么金贵的时光
想把它封在抽屉里
它却哭泣着和你玩
再过几个月
你就上初中了
再过几天
就是你的生日
想送你礼物
不知道送你什么
金贵的时光笑着说
它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
我只好允应了它
用这首还需要继续打磨的诗
作为生日的礼物的包装
逆给你我金贵的时光
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晗蕤,真名王金龙,甘肃静宁人,以诗会友,更上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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