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随笔】难得的一个书架
为一个书架, 真愁坏了我,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做好拉了回来,并买了一小桶调和漆,从摩托车上放了些汽油,兑好后自己刷了刷,放到房子里,捡常用的书整理了一下,晚上终于书上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前几年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突然重操旧业,放弃了几十年的笔,又突然拿了起来,写起了文稿,不但写,还可以说有时走火如魔,几天不写写,就像缺少个啥东西,也爱参加省、市、县各种文学活动,虽然是个农民没钱,但只要与写作有关,常常勒紧裤带,那怕借钱都要参加,有人骂咱是”老二球,是鬼迷心窍,是神经病。“
参加的活动多了,认识的文友也多了,认识的大作家,大文豪也不在少数,他们赠送的书籍给我学习写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每次活动回来都带三、五本,甚至七、八本书籍。
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几年下来有关写作的工具书、作家的专著、文友的册子,还有县上各学会印制的有关学习交流内部刊物,诗歌、散文、小说等,还有自己从嘴上省下来钱买的名著,少说各类加起来也有几百本,就常用的也有一、二百本。
桌子上堆不下了,桌子下面也塞满了,卧室、书房加电脑房满乎乎的,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也紧紧的快靠在了一起。
有时文友来了,建议我做个书架,按类把书分开,到时也好查好找资料。
说归说,总是忙了屋里忙屋外,老婆在西安哄孙子,自己一人在家,锣锣鼓鼓都得敲,有时提起蒲篮斗动弹,啥心都要操,一个柴棍棍倒了都要自己拾。
今年冬季好像来的特别早,秋雨绵锦的秋天,几十天的淋雨再也不复返了,天气干旱无雪,早晚寒冷寒冷的,水瓮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就连树上的鸟儿也晚起早归,大多数都不见踪影,只有一片片大田地里的麦子缩头缩脑,等待大雪的覆盖,等待雪水的滋润。
突然有一天,进屋查找资料,乱七八糟的书,毫无目标地躺在一旁,费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找到,狠气不找了,下午找人割书架,桐木分板家里有的是,心想冬季人都闲着,随便找个木匠,不到一晌就做好了。
我自己规划,一头沉桌子上割一个一米三长,一米高,分三个架板的书架,中间架板分三个隔开,两边放书,中间放奖杯、荣誉证书等。另外在房子一个高低柜上,再做一个书架,专放大型书箱及珍贵资料。
我用了近一个小时,拿着卷尺,根据房子地方大小,东量西划,描出了一个不成形的图纸,心想,木匠来了,我拿出图,他照我划的做就行了。
人的想象,往往会超出一般实际,有时想象高了,叫凭空想象,不可能。有时想象低了,就叫纸上谈兵,简单但不实用。
我这小小的书架,一做就是四十多天,最后要不是抓得紧,赶明年现在也做不出来,其中叫木匠,靠木匠的困难劲,不亚于农村盖一座二层楼房。还好咱上了年龄,还算半个文人,有些耐性,如果放到其它脾气大的人,早就摔碟子摔碗,不做了。
第一次骑摩托车去二公里外一个木匠家, 媳妇说人没在,让晚上来,晚上去后,详细说明了来意,木匠师傅说忙,一个星期后做。一个星期后,他说忙,让我另找人。
第二次去找了一个六十多岁的木匠,他说还有几亩麦没种完,种完就做,又十多天过去了,骑摩托车找了两回,见面了,说三天后做,并让记下了他的电话,按约三天后一个晚上打电话,他说忙,来不了。
又相继找了两次木匠,人家找借口就是不来,我让他看了图纸,说把板拉去,晚上加班做一下,人家都说不行。
人上了年纪,都有个怪毛病,往往啥越办不到,越想办。啥越难办,越想方设法去办。有时把头削尖,挖空心思,总要办到办好为至,我也一样。
把做书架的心起了,那就一定要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何况做书架有利于摆放、分类、整理书籍,对写作百利而无一害。我思想钻牛角尖了,下定决心,不管叫谁、花多少钱都行,都要把这书架做起。大江大河都过去了,不信为这鸡毛蒜皮的事,还能把人固住。大不了你嫌活小,不愿干,那你张口,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我高兴,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咱没钱,别人总有钱吗,我实实再再生闷气了。
一定要把书架做起,“不到长城非好汉” 我铁了心,不但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
满打满算,这是我找的第六个木匠,他今年七十多岁,我叫他木匠叔,儿子儿媳在外打工多年未归,他和孙孙相依为命,一块儿生活着,无奈孙子念书好,在二十里以外高中上学,老人是贫困户,吃着低保,并且用自己的手艺在家里套个梯子,做个案板,忙天做个推耙、晒耙,用充电的小拐的,拉到会上卖卖,多少赚几个钱,供孙子上学。
由于很早就认识这个年龄虽大、但精神饱满的老人。他忠厚老实,中等个头,花白的头发,长期勤肯的劳做,腰有些驼背,消瘦的面孔,下巴胡子花白。由于老伴去世早,他一个人长期的生活,养成了他孤独、寡言少语,不喜欢接触外人,只一心打理木匠活路,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概况。
又去了两次,第二次去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诚心彻底打动了木匠叔,他于心不忍,加之又听说我做书架,痛快地答应了,让我第二天下午把板拉来,放到他家做,因为他家里还有很多未做成的半成品櫈子,案,还有梯子等等。
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早早吃了饭,从楼上取下了六七页宽窄不等,长短不一的桐木分板,装在“蹦磞车”上,心想这回终于找对了人,再看看不成气的板,心想又难为木匠叔了,但又一想,人常说“弯木头,端匠人嘛”。
去他家,他人跟会不在,又等了两个多小时。
那一下午,我和木匠叔把所有板按尺寸用电锯锯完,用电刨还没刨完,天就黑了,我恨这冬天天太短了。
原来木匠叔孙子上高中,在校书念的好,全队人都说是木匠叔为人修下的福德,他一听我做书架,就满口答应了,老人虽斗大的字,识不了几毛裢口袋,但他对我说“你们有文化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尊重,要不我说啥也会不做这书架”。
看来知识今天在这里有了用场,受到这位老人的爱戴和尊重。我高兴了,心里舒服得跟熨斗熨过的一样。
现在,我终于把心放到肚子了,做成这是迟早的事,再也不用东弄西跑,为这屁大点事伤脑筋了。
木匠叔也继续隔三差五的跟会,为孙子赚些生活费,我深深地同情这位孤寡老人。那些低保钱根本保证不了爷孙俩花费,特别是孙子上高中的费用。
停了几天,我打电话给木匠叔,他又让我第二天下午来,暖暖和和装订一下。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不一会儿装订完书架,我高兴地笑了,把一大一小的书架装在“蹦蹦车”上,和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算账,我问他老人家多少钱,憨厚老实的木匠叔说“你随便给点就行”。他总不说个数字,这使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我多次询问下,木匠叔发话了,“那就给四十块钱算了吧“。
天己经麻麻的黑了,夜幕降临了,村庄周围一片片雾霾,好像腰带一样把庄子罩住,几个妇女在烧炕,那浓浓的烟雾又升在空中。仰头望天,个别星星抢先占领天空,我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好像打了一个大胜仗,又像凯旋而归的将军,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作 者 简 介:http://www.xbwxw.com/data/attachment/forum/202212/11/213513xkddz7kpg62gv6z7.png 闰土,原名杨润杰,农民,陕西扶风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宝鸡作家协会会员、宝鸡杂文散文学会会员、扶风县作家协会会员、扶风文联副秘书长、扶风县读书协会会长,。2017年出版散文集《一把苜蓿菜》。2017年参加陕西省文学院举办的《关中片区》作家培训班。
点亮飘红,精华支持! 加分点赞,强力支持! 赏读细品,鼎力支持! 赏读提升,喝彩支持! 赏读提升,喝彩支持! 谢谢洛沙老师,谢谢梦之旅、西部文学等老师。 比书架难得的是锲而不舍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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