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怀居乡土记忆:口袋与装子【卫旭峰】
说说口袋与装子今个晌午,我和老脸兄弟去东郊拜访知名作家、书法家、摄影家严建设先生。踏进严老家门,充栋的文化气场扑面而来,字画墨宝,各类藏书,摄影作品,古玩杂艺等等游目不尽,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羡慕、敬佩、再羡慕!原来只是听说,今天眼见为实,确实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和严老师聊天很有风趣,他没有一点孤傲的感觉。叙谈中他说在三原发现过去装粮食的口袋,此言一出,引我入胜。因为聊得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老脸找了个句号,才恋恋不舍的结朿了此行,严老师毫不吝啬的赠我一副书法作品,甚是幸哉!
用陕西话说口袋,同样的字,不一样的音,大与小,长与短,薄与厚,宽与窄,其用途都不一样。今个儿主要说关中农村农人秋夏两忙灌装粮食用的口袋。它是用粗线绳先织成口袋布,再把口袋布用针线缝合在一起奏成了正式的长条形口袋了。它和麻袋有本质上的区别,口袋粗细约40—50公分,高度1米5左右,人们扛起来比较方便得手。而麻袋是个圆包蛋,不管是装半麻袋还是一满麻袋离咧精壮劳力奏不好下手。
口袋分长口袋和短口袋,长口袋可装四至五斗粮食(120—150斤),短口袋可以装三斗粮食(90斤),一般的农家每户至少都有五六条口袋倒换着使用,旧时还给口袋从上到下写着主人的尊名或者主家的堂号如“卫善仁记”等以防丟失。空口袋叠放在一起也不显得占地方,但一装上粮食体积奏大了,不光体积大,名子由口袋奏变成装子了。口袋装一半这奏叫半装子粮食,装多一半奏叫多半装子粮食,装满奏叫一装子粮食。
装子既是个褒义词,比如谁家的娃长的快,亲戚朋友见咧奏会恭维的说,你这小伙子咋长的这么快的,几天没见都长成半装子高了。主人听了脸上立马会堆满微笑,世上谁不爱听好话,谁跟好话有仇呢吗?看来半装子和人的吃饭一样,吃半饱方为正好。但半装子还有个说法,娃都长成半装子高咧该分床睡咧吧,这句话是提醒父母该注意男娃女娃之性别了。还有个贬义词,比如父训子,叫你赶紧把这一点活干完,你奏是不动弹tan,我看你跟一装子粮食一样。或者背后说别人家娃缺心眼、老实、不灵醒,奏会说喔娃是一装粮食。唉!谁家娃再落个这瞎瞎名,奈奏连个媳妇都订不哈(下)咧。用装子比喻人一般都指的男娃。
还有一个歇后语叫“上集弃(去)不拿口袋存心不量(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过去到集市上去量粮食(买粮食)不拿口袋,说明你根本奏没想量粮食,如果量哈粮食咧没有口袋往阿哒装呢。后来把这话用作对那些为人处世不实在的人的一种讽刺,不是存心不量,而是存心不良。
到大集体基本上不用口袋了,嫌口袋装的少,都用成麻袋了,有的地方还叫麻包。责任制后,加之又有了施过化肥的空袋子,搬远起来也比较省力方便。在农村现在基本上看不到口袋的影子咧,我想也可能是口袋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了。今儿听严老师说起口袋,我回来把它整理了一下显摆给读者。
乐怀居乡土文化工作室
文:卫旭峰、校对:任伯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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