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怀居陕西方言纪实:从想吃油饼到说油饼
这一向胃口有点开了,偶然间想吃油饼。话还没说出口,侄子小刚说她和媳妇华丽今倝早才炸了些油饼,听到这话,我也奏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了当给侄媳妇说,奈明倝早你原就给咱炸油饼,其实也奏是想过个吃油饼的瘾。
说且(起)炸油饼,我奏想起在那各样物资极端馈乏的年代里,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大到和家里过个大事一样,从提起来到实施没有个月复日子奈根本兑现不了。我们所处的西安市长安县按照国家计划定为粮棉区。何为粮棉区?奏是要用百分之二十的耕地来种棉花,棉花乃为经济作物,交给国家能卖钱,产下的棉花籽能炸油,我们生产队算棉花务的比较好的队,每年大概到腊月初上每个人能分到三四斤棉花籽压哈(下)的油,有六七口的人家奏可分得近三十斤清油。
油分到手,离过年也奏不远了,穷酸了一年,炒菜用油都是拿筷子头在瓶瓶里头蘸着凑合呢。这一哈(下)子分到这么多的油,叫人也好好汪食的过几天日子。母亲好像也能揣摩到娃们家的心思,黑咧一家子人己常的坐在热炕上,母亲说油分回来咧,妈给咱炸一顿油饼子叫我娃们好好吃一顿,听到这话,两个妹子还蕞,不懂事,我和两个姐姐便是喜出望外,不亦乐乎!连黑咧做梦都是炸油饼的景象。
不几天,母亲面带笑容,悄悄地给我和姐姐说,明倝早咱炸油饼,不要给旁人说,况且怕声大了被外人听见,还说要等不得我们上学,油饼奏要炸完。炸油饼期间不要开街门,生怕外人闻到香味进得门来,你到是让人家吃,还是不让人家吃?让嘛,没有多余的,不让嘛,乡里乡党的“额颅盖上戴镯子抹不哈(下)脸讶”,门关上他们不进来也省得惹麻烦。
炸油饼用的尺八小锅子,倒上所需要的棉花籽油,大姐在灶堂烧着麦苋火,油滋噜噜滋噜噜的作响,油香味满屋绕樑,母亲在案板上擀好生油饼坯子,中间再用擀仗头戳一个小孔,等油温烧煎后再下生油饼。我和二姐大妹小妹围在锅头跟前,急不可待,都有先下手为强的思想准备。但母亲做任何事都是很有哈数(规矩)的,第一个油饼出锅,必须先给坐在烧炕上瞪眼看着油锅的父亲吃,然后再给我这个蕞当家吃,其次再是大姐二姐和妹妹,炸完后才能轮到她老人家吃。奈时候,一年只能吃到这一次油饼,若还再要吃,奈肯定是得到下年了。
然而,等到天明大部分人家都起来了,都会讶异的在街道上议论,今集起(佛晓)好像谁家炸油饼来咧,不然,半截子巷子咋都是香的,母亲听到有人这样说,但她偏不接这个话,还装作与己无关的样子,甚至还帮着奈些人的腔,也会说好像奏是谁家炸油饼咧,奏是半街巷子都能闻见油饼香味。
如今炸油饼成了家常便饭了,想啥时候吃奏啥时候吃,炸油饼时孙子们从来不会围在油锅跟前,完全表现出不关心此事的样子,有时油饼炸好了,想叫蕞斋娃子尝个鲜,结果是肉饱子打狗越打越远,还把奶奶爷爷弄咧个没趣,关键是好的吃多了,见的也多了,不稀为奇了,孙子们完全被那肯德基、麦当劳以及汉堡这些洋食品沉醉了,油饼不再是他们这一代人的稀罕食品了。
第二倝早,侄媳妇擀,侄子炸,不大功夫,油瓶炸好!金黄的色泽,油香脆舛,又适当加了一点盐,可口入味,油饼炸的确实好,一下子把我的味觉拉回到半个世纪之前,饱含着母亲的味道。说是只过个吃油饼的瘾,奈奏是品尝一下即可,结果,肚子饱了嘴没饱,没停点的咥了三个,侄媳妇还专门配了几道小菜以及小米稀饭,和油饼相得益彰!使我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这么多的话,不知道看文章的你有没有这个经历呢?
乐怀居乡土文化工作室
图文:卫旭峰、校对:任伯绳
编辑发布:刘英武(老脸看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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