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峰杂谈】我屋的烧炕
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又回到了儿时老家灶房的烧炕上,母亲特意通过锅头把炕烧得暖烘烘的,我们姐弟几人围坐在双亲身旁啦着家常。说到高兴处,我不由得大声笑了出来。醒来,已是热泪盈眶。
早先,我家七口人,父母及我姊妹五个,能住的房就是两间厦房。拿现在的洋话说,奏是20平方米上下的样子,根本奏住不哈(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最爱看的是别人家的宽庄大院,可恰恰这个愿望和我奏没带缘,一家七口将就着住在窄小浅陋的厦房里凑合着过日子。
慢慢的我都长成半装子小伙子,两个姐姐都长成大姑娘了。父亲实在无奈,数九寒天用架子车进沣峪山里头拉回来一车子青岗木的抬扛作橡,再捋顺了些大件木头紧捱(ai)厦房盖了一大间灶房。灶房除了支案板、盘锅头外,还在锅头后边盘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烧炕,大于单人床板,睡一个人戳光有余(宽松)。
这个烧炕就是过去农村几乎家家都有的锅连炕,不用单独用柴火来烧也是热的,原因是做饭烧锅时的烟火和余热排放时都要经过烧炕才能到烟囱里去。这个过程炕奏热咧。如今想起来奈时候的人确实有智慧,放到现在也不过时。
炕盘好了,在锅头与烧炕中间还垒有一尺五左右高的小墙墙,土话叫“背栏子”。这个小墙墙(背栏子),一是把锅头和烧炕隔离开来,不至于烧炕上的杂乱东西掉在锅里头,对坐在烧炕上玩耍的蕞娃也比较安全。二是背栏子上边一砖宽的面面可以放煤油灯,高灯低亮嘛,还可以放菜碟、饭碗、馍筛筛方便坐在烧炕上的人吃饭。三是节约了柴火、又省了人麻烦烎(yin)炕。
奈时候,家里如果有个老人,冬天睡烧炕是再美不过的事了,犹如如今的地暖一样,婐(wo)偞(ye)的很(好的很)。这样的话,我屋烧炕的使用权就名归父亲所有了。我和姐姐冬天放学回家脚冷了赶紧把鞋一脱,先坐在父亲的烧炕上暖脚,不大功夫,脚暖的热烘烘的。然后母亲把馍、莱、饭放在“背栏子”上,慈祥高兴的看着我们吃饭。
父亲过去曾经过商,不是那种没囊系的人,衣食住行很是讲究。我和姐姐每天给他暖被子小心咧可要小心,被子给脚底下压多大尺寸是有哈数(规矩)的,另外被子那一褶压在上头,那一褶压在哈(下)头也是不能乱的,若还那一项做错了,非是一顿数落不可,说是做这么小个事都不能认真,还指望你干大事呢。他老人家家教极严,使唤自己的娃也像当年当董事长使唤“相公娃”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个好事。他的家法教会了我姊妹五个懂得了做人的规矩,学会了待人接物,教会了我的为人处世,历练了我们认真做事的规矩。想来真是受益匪浅啊!
奈一年父亲被错打冤案,百般无奈差点寻了短见,母亲和大姐就是在这个烧炕上日夜守护三月之余救回了父亲的一条人命,不然的话冷冬寒天他除咧这个救命的烧炕还能呆在那里呢。后来房子改造,拆烧炕时我瞬间想起了发生在烧炕上锅碗瓢盆点点滴滴的幸福和坎坷,心里还翻江倒海了好一阵子。
不盱(xu)顾(不觉得)才几天,如今城边头的乡下人基本上都住进洋楼了,拥有两室一厅一卫、三室两厅两卫。爱好人装修都铺上了地暖,代替了昔日的烧炕,代替归代替,但烧炕的影子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里还总是抹不掉,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我屋那暖洋洋的烧炕啊……
乐怀居乡土文化工作室
文:卫旭峰、校对:任伯绳
编辑发布:刘八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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