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洋槐花 十四
生活本来是甜蜜的,可是她却每天咬着青皮柿子,充满了苦涩的感觉。心情就好似拉淋雨,没有几天是晴朗的。泪水总是伴随着艰涩的生活,甜蜜被消除得一干二净。
她比于芳小几岁却早结婚几年,娘家在白鹿寺,那是个很有灵气的地方。人常说:有女千家求。说媒的人能把门槛踢断,就是没有好主户。做贼离不了底线,说媒离不了亲眷。嫁到康家岭的大姐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来到她家,刚进门就是一顿吹嘘,那个地方有多好,人勤地不懒,打的粮食吃不完,而且是独门独户独生子,家庭富裕。父亲死得早家里只有母亲和他,一进门就是三面新的掌柜的。这门亲事走遍荆峪沟也寻不下,是千载难逢的好主户。二老听着媒人的话心头泛起喜悦的涟漪和满意的感觉。两口一商量家庭好女婿也灵醒彩礼还丰厚,就答应了。
刚结婚的头一年就抓了个女子,不过也不要紧,头手娃男娃女娃都是好的。男人没弹嫌婆婆没说啥。她对这个家庭满意女婿也称心,也就调动了她的积极性,一天到黑人不停手不闲,就像一个耙耙,总想把世间的财物都收进她的囊中。收入好似狂风暴雨,付出就像涓涓细流,永远都没有决堤的时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的日久,了解的透彻,矛盾随日剧增。
家庭是殷实的,生活是美满的,但是,他俩的组合却是错误的。她俩是正负极,月红太勤太贪心;前良太懒太奸能。心眼倒不少,全都用在歪门邪道上。
人生的路是黑的,布满了未知数,只有经过了才能知道,但是,当你知道的时候就迟了。初结婚的时候甜蜜溢满了生活也盈满了心田,不知道是发酵技术不行还是酵头失效,慢慢地使生活弥满辛酸和苦涩。
月红心中有一个希望,能生一个男孩,可是几胎都是女婴,希望总是化作泡影。为了实现理想和希望就得改变思路和观念,就得实行变革就得开放,不管是走出去还是招进来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可以全然不顾,什么名声、道德、贞操。
她苦思冥想,村中的男人有的是,也不乏奸淫之辈,东头的白丽萍不就是成功的范例吗?银凤刚结婚的晚上就抓了个娃子,虽说名声不好,二胎还是娃子。老人不是说,只要抓到自家炕脚地就是自家的,人笑笑不过百日。
人常说,男人寻女人难,女人寻男人容易。那些成天为自家日子劳作的男人精力肯定不足,只有游手好闲精于此道的男人才是最佳人选,张烨寿就是样板。她又想到,家庭和睦的男人不行,只有那些妻子瓜模样差的男人才最易此事。
确定了目标就有了方向,蓝田地脉斜,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到刘安琪,正好刘安琪噙着烟袋锅就来到门首。她挂上笑脸迎了出来,前良也不在家,机会是上帝安排的,条件是符合的。“到屋坐,老刘。”刘安琪感觉奇怪,平时见了他都是爱理不理的,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热情的,既然招呼进去又何妨。刘安琪坐在厦子的椅子上,重新装上一袋烟抽了起来。眼睛扫视了一下房子,前良的尿瓶子还在炕头起放着,墙上贴着一个胖娃娃画,炕上的被子是凌乱的,脚地尽是垃圾。她出去了会又回来,拿着电壶给他倒上一杯水,一股脂粉味扑鼻而来,向脸上看去尽现柔媚之态,忸忸怩怩娇态百生,立即唤起心头冲动。
夜是深沉而宁寂的,实际上它又是骚动的。大多数人做着各种奇异的梦,生活在离题的梦幻中。更有小偷小摸把本不属于自己的据为己有,也有的人偷情嫁汉,满足私欲。夜可以掩盖一切,谁也不知道,到了夜幕扯去的时候,他们又会道貌岸然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夜幕把荆峪沟盖得严严实实的,就是神仙也无法把夜幕撕碎,只有月亮才能揭开,可是,今晚月亮没有上班,早早就睡了。夜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对于她俩来说,路却是熟的,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跌下路去。
几声鸡叫,正在唤醒沉睡的夜。村南土壕的西边空着的瓦窑里,月红正在和刘安琪干着越轨后的第一件事。尽管周围的景物是寂静的,环境是隐秘的,风儿微微地吹过是不会言语的,但是她的心却是咚咚咚地跳。恐慌缠绕着她的身子她的心,不是初夜的恐慌,也不是做贼心虚的恐慌,而是头一次偷情的恐慌。这次的偷情没有给她带来满足与欢愉,只是草草的行事,为了希望在恐慌与羞辱中结束。要不是为了借种她打死也不会干这种偷情的事。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一个正经女人,而是一个人人唾骂和鄙弃的女人,尊严和人格丧失殆尽,再也说不起话活不起人了。
雄鸡唤醒了沉睡的夜,东方天际慢慢地发白了,从瓦窑出来的两个人,拉开距离向东走来。月红急急如做贼似的慌慌张张进了家门,刘安琪走进河道地才进了村。自从生产队做了一次窑货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惠顾过。那次,刘红和朱惠芬事情败露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土壕行事。要说瓦窑比起土壕来僻静,安全。
瓦窑坐落在下二队的小路上边,要上一点坡窑上边是平台,用于堆积柴草和窑货,向东是一道慢坡下到窑道,窑道面向东,这里平时很少人迹,除了烧窑外谁没事也不会到这里来的,就是大白天也是安全的,全有也是从下边路上经过的。
窑的东边与土壕之间起成平地,紧挨窑是李二家的自留地,窑的前边是李老五家的自留地,窑的西边南高北低也是各家各户的自留地。
韩月红推开门,走进厦子,男人还在炕上睡着打呼噜。炕头起放着一个玻璃瓶,里边有半瓶子尿,地下满是烟头和纸屑,一看见就是一肚子气也懒得拾掇。就又退出来,到后院倒些水洗了脸,回到厦子对着镜子梳起头来,今天于芳家给娃做满月,要给人家帮忙,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门时,天已大亮。
她闭上大门,向于芳家走来,身体残余的感觉还未消失。她并不是淫荡之辈,为了生个娃子,为了在家庭的地位,为了自己的尊严,才选择了这条丢人现眼的道路。说就让人们说去吧,只要能生个娃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她仰天长叹,老天爷为啥处事不公,为啥就不能恩赐我个娃子。药王庙的贡吃了,民间秘方服了,该想的方子想遍了,该成的事也成了,都是竹篮子打水。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从村西涝库沿子走来一帮人,前边走着一个小伙子,担着两只马提笼,下边不知道放的啥,浮头搧着红底白花的抱褥子,看样子沉甸甸的,身后的人们有的背着兜有的提着笼,说说话话唧唧嘈嘈向村南雨涵家门口走来。
荆峪沟村南雨涵家门口热闹非凡,从门口房檐子下拉了两道绳通到麦草集子跟前的木桩上,绳上搭着塑料汗水帘子,抱褥子,茓衣,挂满了绳。空中篷着帐子遮阳光,下边摆着几张桌子,桌子圆圈坐满了人,有打牌的,下棋的,一边地上还有丢方的,也有抽烟说话的。
娘家的一行人走进帐篷下,主人迎了出来,满脸笑容话多语甜。于芳头上包着头巾也迎了出来,执事接住担笼,月红和几个女人把礼物从笼中取出来搭在绳上。娘家的女人们走进房子看孩子。
无事忙从屋里出来站在廊檐子上,大声招呼着:“打牌的下棋的都停了,收拾桌凳开席呀。”因为是小事,请的都是本家本户和隔壁两邻的执事。
正在下棋的荆前良站立起来,把一张骨头绷着皮的脸展现在人们面前,他是月红走后一直睡到半早起才来帮忙的,嘴角残留着痰水的痕迹。
人多手杂,不一时桌凳就摆好了,人们都站在圆圈看着,无事忙大声喊叫着:“娘家的客人入席了。”鹿走镇的男男女女纷纷入席,娘家的客坐好后其他客人才入席坐定。
端饭上菜的几个年轻执事来来回回往返于席与大房之间,有几个年轻女人把端来的菜下到桌子上,还有几个小伙子散着筷子,酒壶,酒盅。无事忙招呼动筷,唧唧嘈嘈的声音在村北都能听得见。几只喜鹊只是在场边的白杨树和大柿树上咋咋叫着,不知道是给雨涵家道喜还是议论过事的场面。
给娃做满月是小事,除了主要亲戚外一般人是不行礼的。
帮忙的男人们除端菜上饭,多余的人站在一边抽烟说话。女人们洗碟子洗碗,烧锅的是荆兴阳的瓜喽兄弟,做菜的是一队的张进才,身边是银凤和雪红帮忙切菜,人们的脸上露着笑容心中怀着兴奋。
韩月红在女人窝洗碗,她那美丽而消瘦的脸泛上了红晕,她的心是羞愧的,昨晚的事好似人们知道似的,百十双眼睛看着她。人常说:蝇子飞过去都有个影子,做事再诡秘也会有人知道的,不过是迟早的事,昨晚的事确实没有人知道,她自己多虑了。
雨涵家过事结束回到家,月红只见屋里只有婆婆不见前良,就又反身出门,正好看见银凤和前良走在村北的路上,心中立时升起一股醋意。
这一夜睡得香甜,自从抓养了几个女子后就没有和男人发生过性生活,在男人眼里早已成了抛弃品,失去了昔日的美丽和魅力,人也瘦的不成样子,加之三天一打两天一骂,心身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月红毕竟是一个女人,七情六欲也很正常,你在外边沾花惹柳,我就不能得些雨露,这只是一个方面,最根本的就是希望能借种接代,抓养一个娃子,彻底改变在家庭的地位,唤起自己的尊严和人格。
刘安琪是一个上门女婿,妻子的长相没一点颜值,身材又低又矮,实在没办法订不下才进人家门的,为了寻求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满足,正好月红也似干旱需滋润,二人一拍即合。月红本不是淫荡之流,在家庭和世俗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
各人的欣赏水平受到自身条件的限制,所以对美的追求也有差异,月红本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抓了几胎娃和前良的身心摧残,已经早已不是昔日的样子了,他在外边和银凤的勾搭,二者对比就显得月红月残花败。可是,对刘安琪来说:和自家的妻子比较就月明花艳。
虽然说满足了生理上的需求,但对心理却是伤害,损失的是名声和贞操,这能怪谁,她本不想这样,只有厚着脸皮让人说长道短指脊背。
为了发展生产,扩大耕种面积。李老五带领着男劳力在南坡开坡放硷,女劳力在妇女队长李老五的大儿媳谢培兰的带领下在南岭湾锄包谷。太阳已经偏西,只有一杆子高就滚下塬坡,谢培兰带着妇女往回走。韩月红上工时就提着小老笼,这时放了工,人们都走了,她来到四洼沟给羊掐起草来。看洋槐林的施世恒拄着拐杖拿着小板凳也正向回走。笼里的草满了,提起跟着老汉身后向回走,来到梁上男人们也放了工,路上只有一个男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刘安琪。拧身看见了月红,二人回目对视一下,月红故意放慢脚步在路边掐草,等老汉下坡,安琪看见岳父不好意思装着到包谷地解手,老汉的身影看不见了,二人才一前一后走进了路西的早包谷地,正好能掩住人。
这时夕阳的余晖照进包谷地同时也照在了月红的脸上,过去的指甲印不见了,昔日的美丽回来了。平时也只是远观,这时的刘安琪才发现月红的美,她的艳和风情都是轻描淡写的。月红的美不像白丽萍的美,是显露出来的,她的美是不露声色的。要静心仔细地去品的,月红的娇情和美丽无疑调动了刘安琪的激情和冲动。夜幕徐徐拉开,月红提上笼走出包谷地来到路上向回走,安琪没有回到路上来,而是顺着地向下边的坡塄走了。月亮透出云缝看了眼又钻进去了,包谷叶子发出“沙沙”声掩盖她俩的行踪。
后院西边是猪圈、羊圈,厕所,东边是灶房、井,大房的廊檐子上堆满了劈好的硬柴。月红回到屋里,放下锄头,把草笼提到后院,给羊添上。猪看见主人来了爬在栅栏上发出求食的叫声。她走进内屋,取来电壶,从廊檐子的糠瓮要来猪糠,再从袋子舀来麸皮,倒进食槽,倒上热水对着凉水用木棒搅匀,猪弹着耳朵吞了起来。做完了这一切,回到屋,不见男人,她舀了一盆水,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里的自己,想起几月前满脸的伤痕伤心有加,一股眼泪滚下面颊。年轻时虽说算不上一枝花,可也是人才出众。自结婚抓了女子后,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三天打两天骂,心身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好几次都想寻短见,在好心人的劝说开导下,忍气吞声地赖活着。
和刘安琪的两次,都没有达到目的,为了赢得男人的欢心,这几个月来对前良的事也就不加干预,为的是保住这张脸,因为男人都是看女人的模样的,谁也不愿意看她的满是伤痕的脸。几个月来,脸恢复了美丽,也丰满起来,加上施些脂粉,穿上一身招人瞩目的粉红色上衣,完全具备了艳丽而柔媚的魅力。
不过,在男人跟前没有得到的东西在偷情中满足了,她心中有了希望,就是能抓娃子的,就会彻底改变现在的局面。
在她心中有一个谜团一直没有解开,生男生女到底怪谁,为啥刘红的妻子张芳娃嫁到荆山好几年没有开怀,到了下边第一胎就抓了个娃子,难道说责任在男方,那为啥人们都歧视女人呢?也有人说:玉米杂交产量高。偏僻山窝住着的几家人相互通婚,生得多是傻瓜,她觉得有道理,这也是她出轨的理论依据。
虽说两人都出轨,但出轨的动机不同。不过再也不好说对方了,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说。前良和月红在这件事上的目标是一致的,不管跟谁只要能抓个娃子就行,所以也就不加干涉。
她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就想把世上的钱挣完,一天把自己刻苦的没有闲着的功夫,生活的艰苦过于的劳累,身体明显的瘦弱许多,圆圆的脸蛋只剩骨头包着皮,失去了昔日的丰满失去了过去的光彩。
荆前良是一个聪明过于的男人,把他的聪明才智全用到了寻花问柳滋事生非上去了,村中没有几家没打过捶干过仗的。自己的老婆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太婆,再也没有诱惑力。人和人只要没有言分,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国内战争接连发生。
人和人的组合是一种缘分,在人生的道路上,你会遇见与你有缘的人,阴差阳错,也会遇见有缘无分的人,那就是错误组合,前良和月红就是后一种。
未完待续
作 者 简 介:http://www.xbwxw.com/data/attachment/forum/202208/14/184305k1dtdzt6dxctzxv7.jpg 李捧虎, 笔名:挺直的松,男,1961年6月14日出生于陕西省蓝田县前卫镇凫峪村三组。1969年在本村上小学,1974年上初中,1976年初中毕业,一直务农为业。1978年到引岱工地当民工。在小寨沟打洞子,在营盘梁上修渠道,三道水修水库。从渠上回来后,在队上当会计,参加农业生产。分社后,卖过老鼠药,收过破烂,后又游于学校当书馆。承包了村西一片地种菜。1995年8月在村开商店至今。2009年10月进入平安保险公司,2010年8月退出。2009年11月接任蓝田移动前卫片区渠道经理。在保险公司曾2次荣获“优秀学员”。在移动业务中2次荣获 “优秀农村代办点”。一次荣获“优秀渠道经理”。2011年4月加入陕西诗词书画音乐研究会,2012年2月19日加入蓝田县作家协会,并有多篇作品在《蓝田文学》《榕树下》《西部文学》等刊物或平台发表。
自幼爱好文学,在保险公司时因思想波动大而提笔写作,用以表述自己的心情,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先学着写诗,后改学写小小说。2013年开始写小小说,在榕树下发表作品,有3篇作品获榕树下编推荐奖。 点亮飘红,精华支持! 加分点赞,强力支持! 点亮飘红,精华支持! 加分点赞,强力支持! 欣赏美文,点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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