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山散文］温暖的外套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4-15 19:43:31

　　小姑妈来了，是散心呢还是其他原因，不清楚。

　　天突然的转冷，还连着绵绵中雨。
　　对倒春寒没有心理准备，处处不习惯，乱了套。
　　前几天气温直接飙过三十几度，我把夏天的衣服全搬了出来，还整堆放着，也没有整理。御寒的衣服都泡在水里，准备清洗晾干储藏，却懒，拖拉的毛病，所以就没洗。家里没有个女人，的确很乱。
　　去了外地回来，得瑟着身体赶去父母和孩子那里。
　　家的气氛和以前一样。房子的地理位置不好，夏天都感觉过于阴冷，何况是现在，如走进冰窑了。
　　厨房里在炒菜，哗哗响，很正常，却没多去想父亲为什么闲着没在厨房。家里除了我做饭，就只有父亲。母亲教书育人还可以，可厨艺确实不敢恭维。就是做了，大家可就倒霉了，烧两个菜肯定淡的没法吃，而所有在家的人一定是被指挥着忙的团团转，那可就如做件工程了。
　　突然有人厨房门探出个头：琪彪回来啦！
　　好听的外地音，好亲的语音。哈，一看，这不是黄岩的小姑妈吗。我自然就应了：呀，小姑妈呀，很久没看见了呀。
　　热聊几句，她又做菜去了。

　　小姑妈是个可怜的人儿。
　　我爷爷那辈，在生下第六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由于养不起而送人了。就爷爷一个教书匠，已经养了七口人了，的确再也受不了添吃口了，生了第七个，也送人了。第六个没活过一年，就病死在别人家的门后。还有一个终于勇敢地活了下来。
　　这就是我最小的姑妈。
　　养母是在临死前告诉她真相的。
　　在她４０岁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家乡，找到了亲人。她看见了亲人，热泪盈眶，啼哭不已。
　　当然，她只能是文盲。
　　当然，她只能嫁给指定的男人。
　　当然，男人是个对长辈畏畏偌偌的人，百般依顺的人。
　　世事变迁，唯有男人的性格不变。这些就注定小姑妈的生活磕磕绊绊，不如意。

　　有些事我是知道的。
　　比如，我爷爷的去逝，我叔叔的孩子嫁人，二姑妈在杭州又添了房子，可能是第四套房子，等等，小姑妈都没有来。不是她不来，而是她的亲人们不愿意她来，觉得她始终不属于这个家族的人了，所以就不通知她。
　　当然，这些不可能是我父亲的意思。父亲虽然是家族里的老大。按理是父母不在，老大如父。在我们家族那是不可能的。家族的活动能通知父亲，那已经算是相当尊重父亲了，惶论父亲是否有决定权了。　
　　
　　当然，所有的通知也是不包括我这个孙子和孙子的母亲的。
　　因为正式告诉过父亲，一代亲二代表，是没有必要认的。
　　精辟。
　　也就是说除了父亲是他们的亲人，我们都不是。
　　事实上，也就不认我们一家罢了，事实上，也就因为父亲太穷了，当然，还有我这很不争气的父亲的后代。惶惶不安，惶对父亲了。
　　当然，小姑妈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一如既往地奔泊而来，奔泊而去。她的对亲人的热情不会改变。
　　早几年，小姑妈到我们家一般是坐上一会就离开的。她是这样想的，其他兄弟姐妹经济好，家宽敞，多她一个人没有负担。她不愿意增加大哥的负担。
　　不知从那年起，她反而是在我家吃住了。
　　问起原因，她说，在其他兄弟姐妹家感觉很拘束。
　　这就对了，她只是感觉到。
　　而我是明白的。因为你是穷人，而其他的是富人，能不拘束吗。
　　
　　有宽敞的房间不住，她却情愿和我的孩子挤在一起睡。
　　她情愿和我那个唠叨的母亲一起唠叨，然后和母亲一起阿弥陀佛……

　　孩子没还放学，父母临时有事，出门了。

　　我的确身心疲惫。
　　小姑妈在厨房忙我就进了孩子的房间，和着衣服，闭上眼，躺上片刻。
　　空气里弥漫着寒气，我自然地倦缩着身体。
　　我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细细的水声，不久，水声又低了下去。接着是厨房里传来轻轻的响动，又不过多久，鼻尖便能闻见一丝丝米饭的香味。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丝丝响动，很轻，很微弱，缓慢，那声音慢慢地靠近，到了门口，颓然停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听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门把手被轻轻地按下，又是一声轻轻的转动声。
　　门，悄然打开了。我听出这有别于母亲的脚步声。我能感受到她正轻手轻脚向我走来。没有声音，我却能感受得到，那个轻轻的脚步，正一步步温暖我的心。一阵悉悉素素的声音，我的身体上盖上了一件外套。内里温暖着，带着温暖的气息。
　　然后，我又细细的听见她慢慢地抽身离去。

　　我久久地躺着，直到父母回来，直到喊我吃饭。
　　我还给小姑妈外套的时候，我只是轻轻地一笑，她也回我一笑。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知道，我们能有一种感觉，是无法用文字来表达的一种感觉。
　　她外衣的温暖，我想，它会永远定格在我的身体里的，会陪伴着我，走完我应该的故事的一生的。
　　

顺其自然 · 2015-4-15 20:08:14

亲情永远让人感动祝福 {:soso_e160:}{:soso_e181:}

宁夏何老三 · 2015-4-15 20:11:32

好温暖的外衣，好动人的亲情！赞。

妖怪山 · 2015-4-15 20:28:58

顺其自然发表于 2015-4-15 20:08
亲情永远让人感动祝福

我们感恩亲人，长辈。

谢谢你的支持。

妖怪山 · 2015-4-15 20:29:40

宁夏何老三发表于 2015-4-15 20:11
好温暖的外衣，好动人的亲情！赞。

谢谢何老师支持。

红米饭 · 2015-4-15 21:34:20

先问好~

妖怪山 · 2015-4-15 22:40:07

红米饭发表于 2015-4-15 21:34
先问好~

谢谢！

星月夜 · 2015-4-15 22:55:40

亲情的暖意扑面而来，令人感动！赏读！

白鹿放歌 · 2015-4-15 23:23:28

好文，感人！分享至西部文学网微博啦！

妖怪山 · 2015-4-16 09:19:17

星月夜发表于 2015-4-15 22:55
亲情的暖意扑面而来，令人感动！赏读！

感谢你的支持。

妖怪山 · 2015-4-16 09:19:49

白鹿放歌发表于 2015-4-15 23:23
好文，感人！分享至西部文学网微博啦！

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人间烟火 · 2015-4-16 09:26:50

可亲可敬的小姑妈！

妖怪山 · 2015-4-16 11:15:19

人间烟火发表于 2015-4-16 09:26
可亲可敬的小姑妈！

谢谢你的支持。

妖怪山 · 2015-4-16 11:17:36

wcr 发表于 2015-4-16 11:13
拜读，支持

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妖怪山散文］温暖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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