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中傲兰 于 2014-10-10 20:43 编辑
那花,那藤 一 在通往五大连池翻花熔岩的栈道上,八月的艳阳当头烘烤,照的人们也像是一个个将要喷发的火山,兰英在我耳旁不满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简直就像个大煤厂。” 我没有理她,我正被一束从火山岩石的缝隙间长出来的灌木丛所吸引。我停在栈道上往下探了探身子,爱恋地抚了抚它青春季的头冠,眼睛就再也舍不得离开它了,我庆幸能在它生命的鼎盛时期与它相遇,在绿盈盈的卵形叶子间它正开着红彤彤的小花儿,就像是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向我微笑。 我仔细地观察着它,可能它也好奇地观望我吧,我们在这一刻有缘相识,可喜可贺!我在心里和它握过手问过好后,就痴呆呆地望着它对生的叶子和微小的花朵,在记忆中极力地搜索有关这种灌木的名称,大脑飞速地略过许多的花花草草对它皆是空白。回过头来我急忙招呼万老师快快过来,来为我授业解惑。这一路上我跟着农大毕业走遍万水千山世界各地的万老师,认识了不少的花卉和稀有的树种。 令人遗憾的是,万老师也不认识这种野生在火山岩缝里的灌木。 有些失落的我,向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似的,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起来,突然我想起了自己写的一首无名花的诗,虽低劣幼稚但倾注了我对无名花的赞赏,我默念着送给了火山岩缝里的小野花,也算是填补了一些我的歉疚。 父亲没有姓氏 母亲没有名字 我是你们野生的孩子 和众姊妹撒欢地跑到原野
爸爸的筋骨 把我从泥土中举起 妈妈的巧手 给我纺织锦裳 年年岁岁 春姑娘刚打开花名册 我就迫不及待的 高喊一声 到 此时,举头看北国的天,蓝的几近透明,几朵白云化作一只只绵羊和小白兔休闲地附在上面玩耍,不远处的火山岩黑魆魆的,阳光照在上面衬托着绿叶红花的灌木丛有着野性的妖艳,这一切如果给雅兴大发的诗人们看到了,不定会产生多少美妙的诗文来讴歌这顽强不屈的生命呢?不才的我,只能拙笨的一次又一次的向它们行着注目礼。 我越过栈道,走到火山岩上,俯身捡起来一块火山岩石,拿在手里掂了掂,它比普通的石头要轻很多,黑黝黝的像煤,但并无煤的光泽,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当初它是一块什么质地的石头呀,它的色泽,它的形状,它的重量,它的一切都随着火山的喷发改变了,它和这里所有的岩石都被火涂成了单一厚重的黑色。 它默默地忍受了这属于它的苦难,接受这即成的事实,但是,在久远的年代里它坚挺着没有倒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托举出生命的幼芽吗? 想必,这受过火山喷发燃烧锤炼过的岩石,这身子骨还能惧怕什么呢?再大的风霜雨雪,再狂的艳阳或迷雾,对它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无论沉寂多少年,它都不急不躁地慢慢等待,处心积虑地慢慢储蓄,它们蛰伏着悄悄地收集一粒粒的浮尘,珍藏着鸟儿和风给它送来的种子,有一点的阳光和雨露它就敢在这烈火焚烧过的地界冒出生命的绿芽。 见过许多的花儿,野生的、家养的,公园里园林里的,河畔路边的,原始森林里的,高山峻岭上的,我惊慕于它们的美丽妖艳,惊慕于它们的多姿多彩,但是,从来没有一种花儿能像这火山岩缝里生长的小野花,带给我这种视觉上和心灵上的强烈冲击,让我深深地感叹生命的不屈与顽强,生存的不易和坚贞,生命的尊贵于傲然。
二 去小区的办公室交物业费,他们没有零钞找我,办事员就骑上我的车子去小区外面的小商店换零钞,我站在物业办公室外等待。 暮然,我看到物业办的窗户靠西的地方,临着小区保洁员的房子之间,从墙根的缝隙间插着一条一尺多高的青藤,藤青青萃萃,圆圆的叶子上散布着浅黄色的掌状网形叶脉,于旱莲的叶子有几分像似,只是这藤的边缘上长着一圈淡黄色的锯齿状,煞是好看,我心想我们小区的保洁员挺会废物利用的,别人丢弃不用的装饰物,拿到这里派上用场了,还真是个有心人。 再定眼一看,怎么又觉得有点像是活着的植物呢,为了弄清这藤蔓的真伪,我走上前用手去摸那藤蔓,它柔软微湿,根据手感像是真的藤蔓,但我还是不敢确定这么漂亮的藤蔓会是真的,这是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生长着的藤蔓,为了确保我不会失误,我又用手指轻轻地掐下了一点藤蔓的叶子揉了揉,我确定。这千真万确是顶顶真的藤蔓,立刻我对这藤蔓来了浓厚的兴趣,我从上往下仔细地打量着它,这一打量不要紧,我又发现了新问题,这藤蔓不是长在浅浅的地缝处,而是生长在一个深深的小洞里,我蹲下来往那个小洞里看,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我找来了一根细小的棍棒来探这洞的深浅,足足半尺多深呢,乖乖,你是怎么遗落在暗无天日的地界呢?你又是如何摸索着爬出这深深的洞穴呢?你在阳光雨露光顾不到的小洞里竟然能出落成如此的俊模样,好生令人爱怜呀,此时,我真后悔不该用手掐去了你的一点叶子来辨别什么真伪。 我正懊恼着呢,办事员换来了零钞,我也不好意思再在你的身边唧唧歪歪了,真的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只差没有一步三回头。 但我并没有忘记你。 过了十几天,我以用婴儿车推时小乖去玩为虚,去看望你为实,我看到你又长高了一大截,可喜的是,竟然有人用了一根铁丝作为你往上攀爬的引线,看来关注你的不止我一人,你也真的没有辜负她或者是他的期望,短短的十几天中竟然长到了一米左右,比我当初见到你时漂亮了也健硕了,色泽也更加的圆润了,时小乖对着你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他是不是也在赞美你,夸奖你呢?并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喜欢地去抓取你,我怕这个小人儿的喜爱会伤害到你,就快快地推着他离开了。 但我还是记挂着你。 在一个绵绵的秋雨后,我又跑去看你,如果用人来形容你的话,此时的你已是个大姑娘了,长得亭亭玉立,有着不可抵挡的青春气息,枝蔓随着清风摇曳,阳光穿过高大的黄栌树的叶子斑斑点点洒落在你的身上,我仰头久久地凝视着你,不知道该如何用心和你对话,只有默默地把祝福送给你。 自然界的一切生灵,哪怕再弱小都是尊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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