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散文】青木川游记

     传说青木川明朝时叫永宁里，清朝时叫宁羌州西路18牌，新中国成立后，乡民以当地一棵大青木树为象征命名青木川。我起先知道青木川，是因为作家叶广芩写了一本关于青木川的小说，后来看了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代枭雄》，更是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剧中的何辅堂是一个爱憎分明，足智多谋，仗义勇敢，悲悯弱者的一个典范，这个人物的历史原型就是民国时期的魏辅唐。那么现实中的青木川是个什么样子，在那里究竟发生过哪些故事呢？我跟着知行天下户外俱乐部，带着这些疑问踏上了青木川之旅。
    早上六点我们从宝鸡出发，早春的天气稍微有点寒意，一路翻越秦岭走到太白天就亮了起来，大家下车在县城吃了早饭，上车以后都来了精神，有人说着笑话，有人唱起了情歌。车到汉中以后油菜花多了起来，一片片的黄色散布在山坡田间，虽然没有全开，但是香味却是很浓，打开车窗花香就扑面而来。宁强县城在一条河畔沿河伸展，据说河滩这一部分新楼都是地震以后盖的，几十栋富有民族特色的高楼拔地而起，街上两侧的枇杷树碧绿可爱，稍微在此停留吃了午饭，漂亮的县城却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宁强县现代化的天津中学、天津医院、宁强体育馆都彰显着宁强县的快速发展和巨大变化。再从宁强县城向青木川方向前进就进入连绵的山区，汽车一路蜿蜒盘旋，司机马师傅兴致所在唱起了秦腔，路旁清脆的竹子也赏心悦目，使人忘却了路途的劳累，给人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青木川是越来越近了，青木川位于陕南汉中宁强县的西北角，是陕西最西的一个古镇，地处陕甘川三省交界处，素有“一脚踏三省”之誉。青木川扼秦蜀之咽喉，是入川的要道之一，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是商贾云集的边贸重镇。但是由于地处山区路途遥远，民国政府也鞭长莫及疏于管理，当地人魏辅唐兴建作坊、开办银行、振兴教育、繁荣贸易，青木川不受当时民国政府管理自治一隅，却也繁荣昌盛，在民不聊生的旧社会实属不易。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蜿蜒而行，山上的树木有的高大挺拔，有的低矮葱茏形成灌木丛，使人不时联想起电视剧《一代枭雄》中的风雷镇，风雷镇虽然弹丸之地，却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说不定哪一片密林深处就藏有风雷镇的武装部队，这里三省交界常常氤氲着烟火气息，萧索的山峦里面说不定就隐藏着枪林弹雨，走在这里使人时有心惊胆战，电视剧中战争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汽车驶进凤凰山下的停车场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上写青木川的牌坊清晰可见。凤凰山是俯瞰青木川的最佳地点，迎着下午的艳阳我们沿台阶而上，山上有回龙阁和回龙寺，站在观景台俯瞰青木川的风景，镇上的街道房屋和金溪河尽收眼底，老街像一条弯曲的长龙盘踞在金溪河南岸，远处的山峦碧绿苍翠薄雾氤氲，两岸的店铺白墙灰瓦人流浮动。下山以后沿着河堤过了飞凤桥就来到回龙场，回龙场是青木川以前最繁华的街市，洪盛昌、洪盛魁、乡公所、大烟馆等都在这条街。洪盛魁位于老街上部，为罕见的船型中式建筑，所有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船舱式样，厅廊里面张灯结彩，一把古琴放在楼梯上去的二楼正中，营造出一种古典浪漫的情调。乡公所位于老街中部，俗称洋房子，是一所中西结合的建筑，高大宏伟，是魏辅唐的办公场所。洪盛昌位于老街下部，四合院简洁大方，是个百货商场。烟馆也在老街的下部，四合院里如今人去楼空，繁复的雕花门窗，木板吊脚楼里呈现出无尽的冷落和苍凉。在老街的尽头还有关帝庙和辅仁剧社，据说魏辅唐生前爱看戏，凡是演出他每场必到，从不缺席，一直要看到闭幕为止。街上店铺林立，人流攒动，有一种糖糕叫做木锤酥，老乡告诉我是用花生、芝麻、核桃和麦芽糖等加工而成。首先把麦芽糖等加热融化，然后把几种炒熟的原料再加进去搅匀，最后两个人再用木锤来回多次翻转捶打，直到乳糖均匀地和这几种原料融为一体，这样花生、核桃最后成为块粒状与麦芽糖等结合成饼，店主热情地切成小块叫大家品尝，这种糖糕吃起来果然香甜可口。木捶酥制作的过程很有特点，两个人轮番捶打的时候铿锵有力滑稽可爱，表现出西部人热情豪放的阳刚之气。徐种德是当年魏辅唐第一批资助出去上学的学生，生前和魏辅唐是同乡和知己，徐魏两家有很深的渊源，如今徐种德已经故去，徐种德的老伴也到了花甲之年，徐种德的后人在回龙街面南开有一间种德书屋，墙上挂着一些徐老生前的照片，看到书店有叶广芩老师的作品《青木川》，打开扉页都有“回龙场”的题字和种德书屋的签名印章，我也买了一本留作纪念。
    辅仁中学坐落在青木川老街后南面的小山坡上，当年的校门坐南朝北，现在已经改为侧门很少开放。透过波浪式围墙上的花窗就可以看见校园内的校舍，以前的房子风格是西式的，由魏辅唐于1942年创建，1947年竣工，学校实行全免费和奖学金制，规定满七周岁儿童必须入学，否则其家长就会受到惩罚，并且资助品学兼优家贫学子异地深造。学校除开设常规课程，还开设外语、戏曲、武术、体育等科目。宁强县教育局对原来的校舍进行了改扩建，工程由洋县的古建园林公司2006年建成，学校整个布局非常合理，学校大门如今开在学校的西边，里面教室、实验室、图书馆、学生宿舍一应俱全，青砖灰瓦，白灰勾缝，建筑呈现出中西合璧的特点，有一种旧上海的味道。学校包括幼儿园、小学和初中，听当地人说大概有四百多学生，学校照壁上有“厦庇群英”、“履道崇仁”的题字。置身宏伟静穆的校园内，就想起《一代枭雄》电视剧中辅仁中学校长程立雪端庄素丽的模样，就好像听见学生朗朗的诵读声。历史仿佛跟魏辅唐开了个玩笑，1952年也正是在这所学校的操场上，魏辅唐被五花大绑跪下来，面对曾经受他福荫的人群，在枪决的那一刻，他一定是百感交集的。
    第二天我们游览了魏氏宅院，魏氏宅院是当年魏辅唐生活和处理政务的地方，外表呈方形院落，俯视呈田字形状，由新老两个宅院构成，老宅是中式建筑，是以前魏辅唐的母亲和几房太太主要的生活区，门窗结构极其考究，雕花窗棂比例谐调，明清家具古色古香。新宅为西式建筑，里面有客厅、书房、魏辅唐的卧室和厨房，还有师爷和警卫的办公室以及枪械室。书房博古架上瓷器陈列有序，字画灯饰庄重典雅。新宅右边有辅唐泉，宅院前小桥流水，鱼池凉亭，整个庄园新老宅院珠联璧合，宏伟壮观，是青木川标志性建筑。魏辅唐在此生活几十年，虽然在民国做过土匪财主、种植鸦片，但是在当时开凿堰渠，筑路架桥，重教兴学，办厂保商的精神和建树对青木川的社会和经济发展有很大的贡献，影响深远。俗话说知恩图报、天道酬勤，当地老百姓永远不会忘记魏辅唐对青木川的功绩，魏辅唐的案子1986年已经平反，他的几十年功过自由后人去评说。
    据说，以前在镇子以西一公里的赵家堡有一棵大青木树，当地人称这种树叫铁加树，直径四米多粗，绿树常青葱茏茂盛，飞鸟常来此栖息嬉戏，附近村民常来此纳凉避雨，乡民以为吉祥对此树加以保护，说是凡有折枝损叶的人不久都死于非命，对这棵大树是敬畏有加，远近人们常来此祈福膜拜，以此树珍奇而奉为神灵。然而八十年代初修路架桥大搞建设，这棵铁加树也没有逃脱被砍伐的命运，这棵大青木是上好的木材，几个人围拢都搂不过来，听说当时派了六个人砍了三天，开了上下长度一米八的口子才把树伐倒。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失望和惋惜，青木川从此也就没有了这棵大青木树，但是乡民告诉我在镇子北边的山上有成片的铁加树，粗的直径现在也有七八十公分了，我想不久的将来这些铁加树一定也能够长成栋梁之材。听说从镇上往北走十公里就到了马家山自然保护区，山里有大熊猫、金丝猴、猕猴、羚牛等国家珍稀保护动物，还有木耳、香菇、天麻、核桃、蜂蜜等山货特产，这里真是物华天宝之地。
    青木川由于魏辅唐的故事而生动、厚重，该离开了仍然恋恋不舍。也许小说、影视中的人物故事和史实中人物的真实细节会有不同的版本，虽然魏辅唐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建构宏伟的辅仁中学、大气精美的古建馆舍依然在青木川迸发着光辉和魅力，记录着青木川那段沧桑的历史，成为魏辅唐留给青木川永远的文化遗产。青木川仍然继续繁荣着，热情好客的青木川人依然在这块土地上励精图治，自强不息。回来的路上，金溪河的水也好像放慢了脚步，默默地为我们送行，挽留这些远方的客人，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凝视着……

笔法很细腻，欣赏学习{:soso_e179:}

细腻的文笔，将青木川之行描绘得淋漓尽致，学习了！

青木川，读了文章，更令人向往！

新疆孟杨 发表于 2015-5-7 15:58
笔法很细腻，欣赏学习

谢谢点评。

青木川距我很近，相邻两县而已，令狐兄游得舒服，写得细致，好啊~

柳芽儿 发表于 2015-5-7 16:00
细腻的文笔，将青木川之行描绘得淋漓尽致，学习了！

谢谢柳芽儿老师鼓励。

好文章，堪称美文！
建议精华了！
版主的文章已分享至西部文学网微博了！

支持精华！令兄文开头巴适，令我忍不住一路看下去！

人间烟火 发表于 2015-5-7 16:08
青木川，读了文章，更令人向往！

谢谢烟火老师阅读点评。

红米饭 发表于 2015-5-7 19:42
青木川距我很近，相邻两县而已，令狐兄游得舒服，写得细致，好啊~

青木川火了，略阳也沾光。

{:soso_e179:}洋洋洒洒。

令狐冲 发表于 2015-5-9 13:48
青木川火了，略阳也沾光。

嗯 必须的~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5-5-8 10:24
好文章，堪称美文！
建议精华了！
版主的文章已分享至西部文学网微博了！

谢谢老师鼓励，多提意见。

夜莺飞过 发表于 2015-5-8 17:54
支持精华！令兄文开头巴适，令我忍不住一路看下去！

巴适是什么意思？夜莺老师很幽默，俺不懂四川话。

妖怪山 发表于 2015-5-9 21:18
洋洋洒洒。

妖老师才思泉涌，还望多提意见。

令狐冲 发表于 2015-5-10 11:51
巴适是什么意思？夜莺老师很幽默，俺不懂四川话。

就是读起很舒服晒！

带着游了一趟青木川，拜读学习

拜读老师佳作，小六学习了！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