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云彩散文]关于柿子树的记忆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5-7 14:23:10

本帖最后由唱歌的云彩于 2015-5-7 14:31 编辑

金色的十月一到，家乡的柿子就笑红了脸。想到那红软香甜的柿子我的口水就又流了下来。
   我的家乡在渭南西塬上，这里生长着许多水果，苹果、核桃、杏梨、李子……但留在我记忆里最深的还是那柿子树。
   在没有我的时候，我家后门外的场畔上就有了两棵柿子树，虽然称不上参天，但岁数却不短，爷爷说打他记事起就有了这两棵柿子树。“千年柏，万年槐，不信你问老柿来”。可见柿子树是树中的长寿之王。打我记事起，直到我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我几乎天天都和柿子树见面。
      家乡的人都称柿子树为“铁杆庄稼”，只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它的根系十分发达，耐寒耐旱抗病虫害，无论在怎样恶劣的自然条件下都能结出一树的柿子供人享用。
      春天来了，张扬的桃花开过了，炫耀的杏花开过了，柿子树才不急不慢的发芽了，直到麦子吐穗时才开出米黄色的小花，没有牡丹的艳丽，没有玫瑰的的芳香，也没有多少蜜蜂和蝴蝶围着它欢闹舞蹈，它好像也不在乎这，只是尽情的沐浴在春天的艳阳里。花儿落后，小拇指甲大的果实便露了出来，站在远处你是丝毫发现不了的，因为此时的柿子和叶子都是碧绿的，只有站在它的跟前，在那绿叶丛中睁大眼仔细寻找才能看见它密密麻麻的挂在枝上。它不是那随便就抛头露面的角。这个时候的柿子最容易掉落，往往是一早起来就会发现地上铺了一层。这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会拾上一堆小柿子用针线把它串起来，大串的挂在脖子上，小串的套在手腕上，我们叫它“佛珠”，有了这些行头的装扮，我们会像模像样的念起阿弥陀佛，活像一个个顽皮的小和尚。
      到了七八月，柿子就很少落果了，一旦有落下来的我们会把它拾起来存放在一起，六七天之后就会变得又软又甜，成为我们争抢的美食。
      最美要数十月了！此时，红彤彤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你挤我我挤你地挂在枝头，压得那枝儿也弯了，有的竞然折断。柿子叶也渐渐的丢掉了原先的绿色，变成了一面面的小红旗。远远望去，整个柿子树就像一团態熊燃烧的火炬。我们这些小孩当然不会欣赏这秋日的美景，我们有我们的乐趣。我们会像猴子一样麻利的攀上柿子树，说着笑着吵着闹着。我们在树上专挑那最红最软的柿子摘，我们叫这种柿子为“蛋柿”，它如果掉在地上会像鸡蛋掉在地上一样，涂满一地无法拾起。蛋柿往往长在树梢，极难采摘，大人们胆怯，怕上去压断了树枝，掉下来就不划算了。只有我们这些疯孩子不怕，我们总是在大人们的呵斥声中让大人们提心吊胆的看着我们的表演，我们会轻而易举的把那些蛋柿用手或竹竿摘下来。这个时候我们常常会搞恶作剧，小心翼翼地吸掉柿子的果肉，然后把留下来的空壳吹胀放在显眼的地方，我们则躲在一旁观看，若是有人拾起就会哄然大笑。现在的孩子恐怕再也不会做此种游戏了！他们的兴趣都跑到了网络游戏上去了。
      家乡的柿子品种繁多，牛心、鸡心黄、水花、火晶……还有一种在九月中旬就成熟的的，叫“知知”。我最喜欢的是我家场畔上的空心和水花。柿子成熟的时候正是秋收秋种的时候，这个时候学校通常都要放一个星期的假，放了假我们又干不了什么重要的活，母亲就让我摘上一笼水花柿子，然后由她亲自倒进热水锅里，这可是一种技术活，水不能太凉也不能太烫，水凉了时间到了柿子还是涩的，不能吃，太烫了就会把柿子煮死，黑乎乎的给猪猪都不吃。母亲往往是用手去试水温，以手感到烫但可以忍受为最合适。在温柿子这当儿，我们全家就围成圈坐在堆成小山一样的包谷棒旁，一边说笑一边剥包谷棒，剥一会儿母亲就会起身给锅下烧几把麦秸草以保持水温。如此几回，夜已深了，包谷棒也剥得差不多了，锅里的柿子也熟了。母亲用盆盛上柿子给大家一一分发，咬上一口，哇！那个脆那个甜真是做梦都梦不到的。
      如果有好天气，母亲就会挑选个大模样皙的柿子旋柿饼。旋好的柿子黄灿灿的像一个个金元宝，它们被母亲用绳子串起来挂在通风向阳的地方晾晒。母亲绝不充许我和小伙伴去触摸这些宝贝，因为这是为过年准备的，是专门用来款待宾客的。晒制柿饼是个技术活，这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关心的是晒制好的柿饼放在什么地方。晒好的柿饼通常会放在缸里或者瓦罐里，一层柿子皮一层柿饼的放着。我常常趁大人不在家，偷偷的打开瓦罐，小心翼翼地拔开柿子皮，抖着一只小手捏出一两个又照原样盖好，然后兴高彩烈的寻上最要好的伙伴来炫耀并分享这来之不易的柿饼。
      我的童年正处在七十年代末，那时农村娃的童年大多是在饥饿和苦涩之中度过的，我也不能例外，但因为我家有着两棵柿子树，我的童年就比他们多了一些乐趣和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感谢柿子树，你是我心头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