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永远红梅 于 2015-5-18 23:22 编辑
正月二十八日早上,刘家塬村那片葬埋着故去人儿的坟地里的唢呐声,好象特别的哀怨,痛人心肠! 此时,为死者扬土捲墓的众乡亲头上的那片天空,灰白得令人胆颤,肆虐的冷风,更是把枯黃的旷野撕咬得体无完肤,仿佛要向世界倾吐点什么,证明点什么。 人们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铁锨朝墓坑撂土,又一边嘴里不停唸叨着逝者乐年的名字,替他惋惜,替他惆怅,特别是哪些与乐年同庚同窗的发小,更是面带着一丝难言,一丝辛酸! 在过去的刘家塬村,老老少少的乡亲都知道乐年是一位能挣钱,会挣钱,但非常舍不得花钱的主儿。至改革开放到现今的2006年,乐年一生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的事情,先当兵、后复员、再回村办磨面机房、栽果树、养猪养鸭,尔后又去城里蹬三轮、当装卸工、问他钱挣下了吗?村中人都会肯定地回答:挣下啦!先看看他在村里最早建起的装潢得还算可以的两层楼房,再瞅瞅他一双大学就要毕业,行将走上工作单位的儿女......但不知为什么,人们就是在叹息、就是在悲息…… 据乐年在县城干活的同行朋友B君说,这些年来,他从未看见乐年吃过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炸酱面,喝过一口连小孩都喝过无数次的纯净水!春夏秋冬,总是饿了就手中一片锅盔,半瓶凉水......他曾劝过刚五十出头的乐年多次,叫他注意身体,注意休息,然而乐年只是憨憨的一笑,说:没啥! 现在,冰冷的懒洋洋的早已见怪不怪人间沧桑的太阳,也从东方浮出,乐年的如小丘般拱起的坟茔,也趋于完成。不断叹息与不断惋惜的众乡亲也不忍再去乐年家坐席吃饭。都四下里悄悄散了;孝男孝女也悲意涟涟的点着了亲朋好友,为乐年敬挽的纸花、纸人。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灰焰中,所有在场的人们,都似乎非常清晰的听见了乐年那双日榛成人的儿女发自肺腑地叫喊声:“爸呀,光这次在县城住院看病,就花了三万多,你为什么平常就那么舍不得吃、舍不得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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