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一场寒,携了风斜雨细的心事向季节的深处蔓延。陌上轻寒,杏雨烟笼,一把油纸伞撑开梦中的江南,像某场尘世里的遇见,在水意中溅开,打湿忧郁的眸子。一帘幽情,在疏窗淡月里辗转。站在季节的转角处,仰望春天,听跫音轻缓地踏过尘封的心河。
整个冬天,安静而凉薄。尘世的繁芜与某些隐痛,在一江瘦水里沉寂。故事的某些情节,在城市青灰的天空里落幕,而结局,随一只飞鸟远去。跌落的鸟鸣,钓起多**的惆怅,把月明风清的叹息,安放在季节的深处。
季节,像一幕幕情景剧,没有真正的开始,亦无最终的结局,兀自在流光里静转,多年前的某些片断,还一直在风中行走,于某个瞬间悠然呈现,像一阵细雨,洒落在寂静的午后,把某些场景叠加重复,深了额头里的年轮。
徘徊在城市的边缘,听红尘喧嚣如潮,心却落在远方的远方。一场心路的行走,搁浅在青衣水巷,沉旧的老屋,昏黄的灯盏,窗前的枯藤,落满旧时月色。怀念,是心的路径,那些穿越时空的记忆,在一场雨里渐行渐远。
站在秋水之上,说着冬天的雪落,错把一场深秋的凋零交付雪花,秋心锁愁,疼了冬天的眉眼,在一抹浅笑里,一个人,把一杯咖啡喝到冷寂。唇角残留的余温,流淌着深夜的落寞,不说凄凉,却把心事躲藏,让那些平仄的清音,在夜色里独自上路,马蹄声里,捡拾某些遗落的情节。
一阙词,挂在颓废的枝头,在一缕鸟鸣里放歌,发黄的书笺,在某个夜晚鲜活,蓦然回首,阑珊灯火依旧,那人却杳无可寻。把前尘旧事搁浅,或,放逐,在午夜梦回的静谧里安顿灵魂,让那些经年的忧伤,开在野菊绽放的竹篱,把寂寂深夜,留给,天亮前的自己,任梦中的场景,一路天涯孤烟直。
安静地,行走于时光的深处,在一池残荷里听雨,水沉云低,断雁叫西风。雨一更、风一更的山长水远,已然模糊了初时的模样。历经阵痛后的淡定,轻诉着一场说走就走的离别。把某些记忆翻过身,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而那些起落的过程,定格成时光深处的风景,千帆过尽,弱水三千,只一瓢,断送多少黄昏。
冬日的宁静与薄凉,像一位素心的女子,独自行走在阡陌红尘,用安然如水的笔触,写意一纸素简。远方的雪落,在一枝梅的素影里芬芳清寒的心路,染指一卷淡然温软的时光。把一场清欢,用一支瘦笔,零落成时光深处的水墨,那些陈旧的时光,便染上薄薄的暖。
习惯了在缄默中行走,习惯了行走中的那份薄凉。习惯,在薄暮时分,沿着江畔公园曲曲折折的小径,慢无目的的行走。于清凉中,想着似有若无的心事,听风声抖落岁月的尘埃,一份清幽与素朴在眼波里散着浅淡的凉意。那时,心,仿佛没有了尘世的欲望,朴素得若路边的一株马尾草,独自西风独自凉,一份自在与懂得,在岁月里静好。
喜欢,在寂静的夜里,泡一壶清茶,坐在窗前,看一些散碎的文字,抑或,听一曲略伤微凉的曲子,任风从窗棂的缝隙里吹进来,翻动着书的扉页,某些思绪在茶叶的开合沉浮里禅悟,独品一茶、一书、一世界的清欢寂味。
深冬的夜,急急吹来的寒风, 带来冬天里最后一场雪落的信息。凝视的眸子,在一朵雪莲里纯净。北方的冬天,流淌着南方的暖。而南方的南方,梦里水乡,青瓦黛墙,青苔里隐藏着的光阴开始流转,某些枝丫,次递萌芽,一些风,吹来另一个季节的信息。
站在季节的末梢,再一次翻阅冬日的书页,把某些温暖的点滴,妥帖地收藏,那些走过的路途,遇见的风景,随深冬的寒流搁置,用午夜梦里翻飞的雪花写一段人生的留白。
清浅二月,乍暖还寒,梅边风笛,在一池萍碎里吹开一树梨白,三分流水,淌过心海岸边,洗涤着灵魂褶皱里的繁杂与旧疾,还一颗干净的素心,于桃红里煎一壶清明的茶,在静默里品味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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