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散文]莲的心事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5-23 19:20:48

　　

1

　　夏季，是荷的世界。满池，荷叶田田，坐在时光的流水上，在风中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绿波。一朵又一朵莲在绿波上盛开。无论是雨中的莲、风中的莲，抑或，是月色中的莲，都有一种超然脱俗的美。
　　于我，是喜欢莲的。不，严格说来是钟爱莲的。因为，莲是我赋予了生命的花朵。对有生命的花朵，已经不是浅喜，而是深爱了。喜欢莲的安然与淡定，总觉得，莲的美，美得纯粹，美得绝然，若一个安静的女子：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自己才懂的心事。
　　一直不敢把自己喻为莲。而我，却有着和莲一样的心事……

　　2

　　尘世里，每一分每一秒都上演着遇见与分离。
　　莲花盛开的七月，我们不期而遇。相遇的瞬间，没有惊鸿一瞥的慨叹，有的，只是“呵，原来你也在这儿？”的久远与淡然。
　　这样的七月，这样的相遇，充满了诗意，风中的蝉鸣，池塘里的蛙声，柳荫下的虫吟因了这份相遇而变得生机盎然，美伦美奂。
　　一潭静水，因一棵跌落的莲子荡起细琐的波纹。心海漾起浅浅的涟漪，一圈套着一圈，若日子套着日子，心缠绕着心。
　　我们若天空里的云朵与飞鸟，在同一片蓝天下听风的声音，呼吸着鲜美的空气。我们把爱遥遥地挂在云端，听风细碎爱的絮语。心在风轻云淡里变得湛蓝、澄澈，空远，若莲一样清透。

　　
　　3

　　月光倾城的夜晚，我们一起听歌，听“莲的心事”：
　　只为你转身的一个凝视
　　我就为你祈盼一辈子
　　只为你无心的一句承诺
　　我就成了你的影子
　　……
　　歌词柔美而感伤。音乐流淌的时光，情绪总是变得柔软而潮湿。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是路过彼此灵魂的句子。这些句子，起浮跌宕，在心湖溅起水漩的气息，一些日子在指间缠绕，一些日子散落一地，一些日子如月色的清辉一晃就了无痕迹。
　　我们坐在光阴的两岸，沉溺于时光的深里。花香漠漠，落花盈盈，思念如水。浸了月光的日子，总是落满了幸福与忧伤。
　　我们在月色里凝望，把彼此凝望成影子，把寂寞落入寂寞的耳里。

　　4

　　其实，尘世里的遇见，早已写好了结局。遇见之始，便已注定了分离。然，初相遇时的美好，若光透过玻璃，生出五彩斑斓的幻觉，让人想要抓住瞬间的永恒。
　　就若你和我，一直掺扶着前行，走了一季又一季。我们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不离不弃。
　　还记得，二年前的冬天。某个夜晚，窗外，更寒夜冷。身心疲惫我的想要结束这段情感。我试探着问：
　　“若我离开，你将如何？”
　　“等你归来！”
　　短短四个字，有种永恒的沧桑，有种致命的穿透力。从此，我们不再轻言分离。

　　5

　　有时觉得，命运总是很捉弄人，越想永恒，越是要让彼此承受短暂拥有后而永远失去的永恒之痛。
　　时光若水，从指尖悄然滑落。摊开手掌，想要抓住些什么，握住的却是虚无。
　　日子，把结局打开，一段情将要荒芜。不言生离，却面临着死别。你的生命之灯将要燃尽，生命之光将要熄灭。
　　一场绝症，将你彻底打败。我告诉你：“等你归来！”。你沉默不语。也许，你已经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有多少人愿意等待？你值得等待。我愿意等待。我在祈盼里等待，等待你早日归来；我又在等待里祈盼，祈盼生命的奇迹。
　　我在夜里，安静地陪你，陪你走过生命的最后时光。夏日的夜色，依然很美。月色朦胧，树影婆娑，星空灿烂。但我知道，在这星空下存在的，无论是什么，无论是谁，到最后都会死去，将随风而散，似水无痕。
　　也许，消散的，才是永恒。

　　6

　　我在夜深处安静地行走，等待一场早已写好的结局，等待一场没有结局的结局。
　　回首过往，怅然酸涩，前尘旧事，如梦如幻。一个人在缄默中前行，捡拾来时路上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妥贴地收藏，安放在灵魂的深处，等风干后下酒，陪我笑看落花。
　　我在菏池旁徘徊。
　　夏日的荷池依然散发着幽芳。我知道，明年，或明年的明年，莲依旧会安然盛开。只是，明年，你已经不在……
　　蓦然，想起席慕蓉的诗“莲的心事”的最后几句：
　　……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就是
　　太迟
　　但我知道，与你的这段情，无论是太早，或，太迟。于我而言，都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