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妖怪山 于 2015-5-25 23:4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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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俪又是一只单身的鸟儿了。哦,不,是一只有孕的雌鸟了。每天孤零零的穿过街道,回到自己的居所。城市总是在改造,她天天经过的街道,两旁的树都被砍了头,树桩个个如劳改犯似地,恭恭敬敬地站着。
那天早晨,教授反复地说:我喝多了。俪俪看着他,眼睛复杂,然后沉下了头。
真是喝多了,头还疼......真是对不起......他喉咙里仿佛有苦药的感觉,皱了皱眉。
是有点多,你还吐了。
男人站起来给俪俪又续了杯咖啡,动作麻利略显殷勤。对于一个照顾了他整夜的人,这样的动作和神态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喝不了那么多酒的,真是不好意思......而且......喝多了以后,很多事情第二天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对了,我昨天说了什么吗?
没有说什么。俪俪抿了抿嘴唇,笑笑。男人也自嘲地笑笑,仿佛他正在和一位知心好友谈论一件轻松而又好笑的事情。当然,在说话的过程中他会稍稍停顿,看一看俪俪的脸色。
沉默了一会儿。
我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呢?他像是在问俪俪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次俪俪没有回答,眼睛看着别处。
我记得......我们先喝的是葡萄酒,是吧......
......
然后是啤酒,然后好象是芝华士......
......
男人说:你很能干,我很欣赏,但对于我来说,太能干了!俪俪走在街上,脑子里又突然响起男人说的这句话。
天色越发明亮。大街上有担着新鲜蔬菜的小贩走过小巷子里传来主妇闷疲沓的拖鞋声。
有一悠阳光照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想起男人的话就再也无法克制不去思考,不去假识。男人一而再,再而三,极其无辜而又意味深长地重复这样的意思:男人喝多了酒,而酒醉的人既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哪里是错的哪些是对的,还有哪些是过了头的......所以说康宁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什么都发生了——但是,仍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然还包括有了孩子,也是和男人没有关系的,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俪俪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说起来,很简单,也矛盾。有了孩子,两人就有了感情的纽带,不更好吗?现在想起来就是个荒唐的念头。因为,这些和男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她又想以前失败的根源,是她不会带孩子,不会做家务。现在,她想这次有孩子,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手忙脚乱了。这又是个十分荒唐的举动,显然没有意义。
而事实上,这次,一切的确游刃有余。怀孕第二十周,她就开始了胎教。每天6点准时起床,打开音箱,音乐调的柔柔和和,放藤田惠的《Desperado>>,RichardClayderman的《Regret》,和少儿歌曲《我的皇子 睡觉吧》。晚上九时临睡前,重复播放《Desperado>>,,《Regret》,《我的皇子 睡觉吧》。
男人醉酒的时候说过,自己是很喜欢孩子的,只是觉得这个年龄过这样的日子觉得又很不正常。
俪俪假设着:假如男人还在一起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她想象着男人醉了酒,扯掉胸前的衣扣,眼睛充满血丝,咆哮着: 我要逃,家里太干净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要逃,什么都有固定的程式,牙膏放在左边,洗面奶放在右边,我要逃;食不厌精,每餐三盘五碗都要摆满一桌,我要逃......
俪俪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怪异的。看起来是多么柔软而又温情脉脉的生活啊。知心闺蜜拉着你的少,在你耳旁哈着热气,告诉你生活会有甜蜜变化——但是,很快,在温情脉脉的绸缎下面冒出刺来,扎出血来。与此同时,你又如何回忆那些让你心动的气息,声音以及身体的温度,当有人一再暗示,这一切,只不过是酒精控制下的无意识行为......整个的,男人被一只充满酒气的玻璃瓶子罩了起来,男人是安全的。而俪俪赤身裸体,为依无傍。
俪俪真的蒙了:我费了牛劲才改变成现在这样子,难道又错了?
她问火焰:男人,究竟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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