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耕夫散文】小米稀饭

     家在陕北黄土高原，黄土地上流淌着黄河水，滋长着黄小米，养育着黄皮肤。小米稀饭是陕北人饮食中几乎每天不可缺少的。
    用一口铁锅，注入一家人刚好够喝的水，把米淘净，适当再加点豇豆或者绿豆，然后架起柴火慢慢熬煮。火不能太旺，否则米会飘逸在锅盖上，把小米的油腻会耗掉。微火慢熬，熬出的小米稀饭不但味道幽香，而且喝起来黏糊，口感好。用不了多久一锅飘逸着幽香小米稀饭，在咝咝冒着热气的锅里翻滚，悠远的，特有的香气流落在整个屋子里，飘洒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小米是陕北大地上盛行了几千年的一道风景，她的母体是谷子。是一种极易生长的庄稼。无需要多肥沃的土地。只要在夏秋季节有几场保墒雨，施一次最普通的氮肥:（尿素）她就奠定了丰收的希望。
    成熟的谷子收获后，晒干。放置在干燥的环境里，是可以放置三到五年的。碾米时，把谷子再晾一晾，倒在石碾子上用畜力或者人力转动碾子。一圈一圈的转动，随着碾子骨碌碌的转动，妇女们把谷子一点一点添到碾子中央部位，再一点一点撵出来，再用笤帚扫进去。如此循环几遍之后，谷子就褪去外衣变成小米了。最后再用簸箕把谷子的外壳簸出去，只留下黄灿灿的小米。
    家乡的小米；圆润色黄，，晶莹明亮，形如金珠，味美香醇。被营养学家称为保健米。小米中含有大量的蛋白质，富含维生素b1b2，含有大量人体中不可缺失的矿物质。
    小米稀饭可熬出粥油，具有防治消化不良，防治泛胃，呕吐，滋阴养血之功效。自古就有妇女在坐月子之后，用小米加黄糖熬成粥来滋补。
也许是依了这小米稀饭具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是陕北这块大地上成长着一代又一代的彪悍厚实的陕北汉子。
    小时候兄弟姐妹一大家子，家里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朴实节俭的父母再难也不在儿女面前低头，节衣缩食把我们兄妹五人拉扯大。小米稀饭可以说是我们最大的奢侈品。没有了粮食的日子，妈妈只好熬一锅小米稀饭，看着儿女们一碗一碗喝够了。有剩余的父母自己喝点。也许是孩子多的缘故吧，记得妈妈常说:“小米稀饭的营养全在汤里，”可喝的时候还是把稠一点都让给了我们。不管营养如何起码能制住饥肠辘辘的叫鸣。哪怕是解一时之急，也相当不错了。
    小米稀饭是一种很平常的粥，也许在现代的小青年眼里就不是什么可以提上餐桌的事。可在那个年代的确是一种美味，是一道大餐。直至现在它依然是陕北人每天离不开的，最普遍也最受欢迎的粥类之一。在家乡，农人的早饭一般要在九十点左右。趁早男人们先干活，女人在家里做饭。可以说，没有一碗稀饭的早饭是不完整的。而男人也肯定把女人说道一番；尤其是夏秋季节，早饭不必说，晚饭也就依稀饭为主。如果你来做客了，不论你是多尊贵的客人，小米稀饭肯定是离不开的。
    小米稀饭，简直就是陕北的人的魂魄。它像陕北人一样；朴素，滋补，不矫揉造作。它不但滋养了陕北人的厚实，淳朴，同时和陕北人一起养育了中国的革命。
    遥想当年在陕北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延安作为红色革命的首都，毛周朱刘老一本革命家喝着延河水，吃着陕北的小米，成就了中国的辉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写出了论持久战，指导中国革命一步步走向成功。黄米饭，南瓜汤，挖野菜，当干粮。小米稀饭也是他们渴望而难得的盛宴吧。
    而今的小米稀饭，已不再是什么奢侈品。但它的朴素，特有的味道在陕北人的心里生根结果。不论生活的环境如何改变，对小米稀饭的依赖和留恋之情却始终不减。就像对土地，对亲人的留恋一样，没有了它就像丢掉了魂。
    小米稀饭；我是喝着你长大的，每当我喝着小米稀饭，就有了家的味道。而且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下来，时至今日就连我的下一代也离不开你了。
    小米稀饭你没有金贵的名字，没有不菲的身价。当一道道名贵奢侈的菜肴，一道道外来的汤肴都被列在豪华的菜谱上时，你的名字依然只在那一张红纸上。也许就因为你的身价太低，每碗只要一块钱吧。但你的味道没有因为你的身价而低劣。我依然那么爱着你。
    小米稀饭；我爱你平凡的地位，我爱你醇香的味道，更爱你那能滋养人品德。
    无论身处何地，每每吃饭时我就能想起你。想起你的味道，想起你的品德。

无论身处何地，每每吃饭时我就能想起你。想起你的味道，想起你的品德。

                 乡土味特浓的一篇佳作，点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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