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只堪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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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918 | 回复1 | 2015-6-24 16: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回到校园,我就仿佛是一个自由自在的鸟儿重回牢笼。关于文科,由于爸爸打小口述我一些诗文经书,我自是兴趣盎然,应付自如,好像无师自通一般。而对于数理化,我基本上是一窍不通,白痴一个,觉得学习艰难无比,数理化老师懒于管教,我又知难而退,故两月来,我的成绩一直不理想,像是门外汉,不知房内何物?学业愁心,情绪一直压抑着,待到星期,我的快乐心情又重新释放,好似不在教室,不用学习一般。
——走出校门,我顿觉南风和煦,天空蔚蓝,白云薄如蝉翼,好一个晴朗天气。我搭车回到家中。只见池边柳树已经抽出新芽,鹅黄色,还未张开。池水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一对燕子在我家屋檐下徘徊,我心情极为愉悦,不禁感叹道:“城里不知天气变换,不知天气变换呀!乡野已经春意烂漫,而城市还躲在肃杀的寒冬里。”
——此时楼下妈妈喊道:“扬子,你去不去菜园?”我道:“妈,去菜园做什么呀?”妈妈道:“种蔬菜呀!不栽点菜,你吃什么呀?”我道:“不去。”妈妈一边拿起锄头,一边怨道:“看吧,懒不?一说去干活,就道不去。”说罢,妈妈已经踏出家门。
——二楼书房里的我,翻书久则乏味,过不久,我想起奶奶,我便下楼前去奶奶家里。

——奶奶的大门依旧敞开着,只是亲朋都为生活忙碌异常,即便如此欢迎,也是来往人儿稀少。我见到奶奶家那篱笆,枯死多年的柴木,经过新春暖风细雨的洗礼之后,竟然长出新芽,果然是病树前头万木春呀。再看一看那些菜园畦地,还是冬雪严封的寒土,我暗想:“像往年时候,奶奶的菜园已经被爷爷奶奶用铁锹软松一下,化作春泥,以便种一些蔬菜。怎么今天荒芜至此,成为小草的乐园呢?”我有点不解,往堂屋走去。
——房间里有点阴暗,还残留一些将暖未暖时的潮湿。奶奶仰卧在床上,好像是在闭目养神。我小声的喊一声:“奶奶。”奶奶睁开眼睛,眼帘映出我的面容,奶奶显然甚是欢喜,温言道:“是扬子呀?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道:“刚进门来,奶奶你怎么躺在床上呢?屋里还有点阴冷,外面阳光暖和,外出坐一坐吧?”奶奶一边下床一边道:“最近头昏眼花,胃口不好,饭食很小,年纪越大,越不中用啊!”我道:“是不是生病?有没有叫医生检查一下?”奶奶摆一摆手道:“哎,都是老年病,药吃再多也没用,医生能有什么办法呀,无非随便给你抓一些药,凑合凑合。”的确如此,年老力衰,医生亦是束手无策,古往今来,谁又能挡住衰老的脚步呢?我的慨叹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奶奶踽踽堂屋门外,我顺手搬一个椅子,放在院内阳光照耀处,奶奶坐好。我又拿一个凳子,坐在奶奶的旁边。阳光沐浴,奶奶的整个身子,似乎又恢复一些活力。我道:“奶奶,今年怎么没有开垦菜园呢?”奶奶道:“最近感觉身心懒惰,不做活,都显得疲惫,更谈不能做活啦。”我道:“荒着就荒着吧,我家菜园,妈妈年年都种很多,到时候我给奶奶摘来吃。”奶奶呵呵一笑道:“你三叔也这么说,不能干就不要干,好好歇着,他家里的菜园的菜也吃不完。”此时丁佳迪手持着纸飞机,朝着天空,正兴趣盎然的扔来扔去,一会又飞到院子里来。见到我时,惊喜的喊一声:“哥哥。”算是与我招呼,又不亦乐乎的玩纸飞机。奶奶道:“迪迪呀,一天也不知道来回多少趟?嘻嘻哈哈,有时不进门,我在屋里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在院里玩呢!”奶奶望着矫健的小小身影,显得心满意足。奶奶又对我道:“扬子呀,你可要好好照顾迪迪,待迪迪长大,你一有事,他就能帮帮你。”我点一点头。奶奶安神一会,可能触景生情又道:“还记得去年,你爸爸和你叔叔在这儿吵闹,你叔叔与你二伯吵架,埋怨你爸爸和你二伯走的近,对你爸爸气氛道:“我不是和你一个娘生的人。”然后你爸爸呢?也气到不行,二人就要打仗,你三叔年轻力壮,你爸爸年长他十好几岁,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三叔呢?当时你二姑也在,就劝开二人,而一旁的你不知所措,痛哭流涕。”我想起往事,此事不仅是家丑,更是家殇,无论二爷之子,还是三叔,都均出自一脉,让长眠于地下的曾祖父,何以瞑目?我心中一酸的道:“奶奶,你为何老是旧事重提呢?”奶奶温和一笑,续道:“扬子,你叔叔要打你爸爸,你心里有恨过你三叔吗?”我咬一咬嘴唇,顿一顿道:“有时恨吧!毕竟爸爸养育我成人,谁欺负我爸爸,我都不允许,且会跟他拼命。但三叔又一直待我如亲生,我又恨不起来。”奶奶用手拍一拍我的膝盖道:“都是家务事,时间过去就会好的,你和弟弟紧紧抱在一起,我们的家庭才不会再分离。”我重重的点一点头,奶奶也看着我点一点头。而一旁的丁佳迪,玩纸飞机渐生厌,跑到我跟前,拽起我的手臂道:“哥哥,我来叠纸船,你陪我去池边,放水里吧?”我本欲推辞不去,丁佳迪死缠烂打的劲儿,硬不是抓住我的手不放,我妥协,起身抱起他走出院落。我回头看一看奶奶,奶奶正在那儿望着我们,幸福的笑着。
——在家居住二日,我又返回学校。开始我的无休止的背单词,列公式生涯。随着时间的推移,树叶渐绿,天气渐热,已是四月末,盛夏的天气。我再次放假回到家中,田地里的麦穗已经笑弯腰身,一片金黄色的麦浪,迎面扑来,阵阵麦香。联合收割机已经在地里忙碌个不停,家家户户谈论着丰收景象。我与爸爸一道,把收割的麦粒,一袋一袋贮满于仓。我又与三叔一道,帮奶奶收获粮食。我看见田地里,奶奶拖着羸弱身躯正在一颗又一颗的捡着遗落的麦穗,丁佳迪跟在身后,像模像样的学着奶奶。小姑见到后,跑过去道:“娘,你还捡它干嘛?一颗麦穗能值多少钱?天又热,你可别累坏身子。”奶奶从动乱,饥饿的年代走来,不知道吃过多少苦,故奶奶不以为然的道:“家境刚过好一点,就开始浪费啦!”小姑无言以对,也没再从中阻拦。奶奶一生勤俭持家,而现在正在言传身教的把节约,简朴传给子子孙孙。
——芒种过后,我又回到学校紧锣密鼓复习功课,接着期终考试,我侥幸升到初三。进而暑假开始。我以为暑假的时光很漫长,但由于我明年将面临中招考试,学业紧张,故提前半月开学,而此时我已有辍学的念头。

——季夏天气仍旧燥热,夕阳的余晖留恋着大地,照在奶奶的深深的庭院里。我再次星期天来到奶奶家门前,走进堂屋,只见爷爷依旧仰坐在椅子上,电视上看那布置,演唱字句似乎是《穆桂英挂帅》,女生花腔明快俏丽,一幕剧显得生动活泼。爷爷微微摇晃上身,手儿不停的拍打椅角,韵味悠长,似乎沉醉于故事情节里,我见没有奶奶,便打搅爷爷道:“爷爷,奶奶在哪儿?不在家吗?”爷爷看见我,便让我过去坐下来,爷爷道:“你奶奶在市里住院呢。”我一时惊异,便道:“奶奶的病严重吗?”爷爷不慌不忙的道:“年老多病,应该没有大事,输几天液,就会好吧。”我道:“那谁在哪里伺候奶奶呢?”爷爷道:“有你几个姑姑在那里轮流侍奉,慢慢治疗呗,什么时候康复,就什么时候出院。”听爷爷如是说,我就没怎么在意,我们爷孙又闲谈一会,我才回家中。
——饭后爸爸对我道:“明天我要去市里,早上你上学我们一起走吧。”我故意道:“爸爸,你有什么事吗?”爸爸显得讳莫如深的道:“没事。”我知道爸爸不想让我为奶奶的生病而混乱心思,难成学业。殊不知我的学习已经一蹶不振。念到此处我不由得觉得愧对爸爸。我道:“你不要骗我,我奶奶在住院,你是要去看我奶奶对不对?”爸爸看一看我,点一点头道:“睡吧!”
——一日放学后,回宿舍路上,学校里的一棵梧桐树叶落打在我的头发上,忽然一阵风起,牵引一天地的萧瑟。继而落叶一天比一天密集。我再次星期,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还未进家门,就先来看一看奶奶。来至院内,见到大姑在厨房,我便道:“大姑,在呀?”大姑见到我,喜道:“是扬子呀?刚星期吗?我在烧饭,马上好,你留下吃饭吧。”此时堂屋门口,有一个小女孩,探出一个脑袋,偷偷看我。我看到她时,她又大喊着‘妈妈,妈妈’而跑进屋内。只听到房间一位妇女道:“家乐,你小点声,你姥姥刚刚睡着。”大姑道:“是不是家乐个丫头咋咋呼呼?”我道:“三姑,也在呀?”大姑道:“你三姑听说我来照看你奶奶,也就跟来看一看你奶奶。”三姑抱着家乐出堂屋,对家乐道:“你跑干嘛?你还怕你哥哥吗?”小家乐,觉得害羞,转过脸去,不敢看我。屋里的奶奶可能被我们谈话吵醒,咳嗽着,声音低小,断断续续,不知所云。我进房内,来到床前,只见奶奶躺在床上,眼睛无神,面容憔悴,呼吸声亦是粗重,我一时不解,慌道:“奶奶,奶奶,你怎么病的那么严重?”奶奶见到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显得很吃力的道:“是扬子呀,最近在学校还好?”我点一点头,又道:“奶奶,你还好吗?”奶奶摆一摆手,显得很累,不愿多谈。
——我转过身,问我三姑道:“奶奶怎么病的越来越严重?为什么不再住院治疗?”三姑没有文化,目不识丁,只道:“你奶奶喉咙咽不下饭,每次只喝半碗粥。”我道:“医生怎么说?”三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见三姑抹起眼泪来,十分伤心。
——我不知内幕,好不困惑,便出门而走。大姑身后喊道:“扬子,你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呀。”我没有回答大姑,只是一门心思的回到家中。
——妈妈见到我道:“扬子呀,正说要去找你呢?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快洗一洗手,坐下来吃饭。”堂屋饭桌上已经盛上饭菜,爸爸正在哪儿开始吃饭。我坐定后,我便急急问道:“奶奶,病的那么厉害,怎么现在在家?”爸爸夹着菜,继续吃饭,仿佛没有听见我说话。我道:“我奶奶生的是什么病?”爸爸忽然停箸不食,叹道:“食道癌。”我猛一错愕,在我的印象里,癌症与死亡,一直紧密相连。我道:“治不好吗?”爸爸道:“得动手术。”我道:“那为什么不治?”爸爸继续吃饭,眼神掠过绝望道:“年纪太大,不宜手术,即使手术,也不见得好起来。况且手术费用太高,家里也支付不起。现在只能在家输液,维持生病。”我心一时沉重,的确如此,我家仅是平常农家,半生存款,也不能治愈一个大病?念到此处,我心中酸苦,竟吃不下饭。
——午后我又重回奶奶家里,三姑见我道:“你奶奶喝一包牛奶,不要吃饭菜,刚睡着一会。”我点一点头,近前坐在奶奶床边,看见奶奶病魔蚀体,日渐消损。打我记事起,奶奶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不禁悲痛难忍,眼眶蕴泪。
——随着入秋渐深,秋雨时常淅沥,落叶缤纷,果然草木一秋啊!一日我从学校归到家中,前去看望奶奶。
——我还未进家门,就听到泥墙内丁佳迪正在与几个小儿在玩弹玻璃球,不知为何嘟囔不休?我未理会丁佳迪。只见爷爷在门口坐着,小姑在厨房烧开水,见我前来,对我道:“你爷爷现在不听豫剧,也不打牌,也不闲逛,只是在门口坐着,很少说话,一坐一上午,一坐又是下午,一天的时光消失贻尽,也不知沉思些什么?”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走进堂屋,见二姑和三婶都在屋里坐着,三婶听到迪迪大声喧嚷,便喝斥道:“迪迪,你能不能小点声?你是不是欠揍?”丁佳迪被三婶震慑住,心中赌气,便与几个小伙伴换别的地方玩去。
——我走到奶奶床前,只见到奶奶闭着眼睛,双颊深陷,颧骨高耸,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心中一阵悲伤。小姑走到跟前,对奶奶道:“娘,你看看是谁来看你?是扬子呀。”奶奶气若游丝,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都显得费力,我轻轻喊一声:“奶奶。”奶奶望一望我,又闭上眼去。小姑见此,掩泪而去。此时的奶奶已经耳聋目昏,我心中暗道:“难道奶奶再也不认识我吗?既然认识,又为何不回答我呢?”我心中酸楚,一时觉得呼吸难为,想到奶奶大去之期已不远矣,我竟趴在奶奶床边,情不自禁大哭起来。二姑见此心中亦是不好受,扶起我道:“扬子,别哭。你奶奶一生能有你们三个俊美的孙儿,也应没有什么遗憾。你若是伤心,床上的你奶奶,虽然不能说话,心里自是一阵难受。”我抽噎个不停,起身坐在板凳上,愣在那里。
——也不知道二叔何来来到屋里,原本二叔在上海务工,由于奶奶病重,二叔便不再工作回到家中,守候着奶奶。二叔本是个粗狂的汉子,见到床榻上苟延残喘的奶奶,狠道:“死就死罢,也不至于天天受折磨,我看着娘可怜,我心里也痛苦。”说罢,不停的抽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以至于烟雾缭绕,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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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 | 2015-6-27 10: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用第一人称写有一定好处的,可以更好地写出心理和感受,也容易把读者引入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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