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山小说]良心发现　３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7-1 09:38:56

本帖最后由妖怪山于 2015-7-2 16:33 编辑

　　　　　　　　　　　　　　　　　　　　　良心发现
　　　　　　　　　　　　　　　　　　　　　　　　文／妖怪山

。３。
　　他变的整日唉声叹气，意志消沉。老婆脾气更烦躁了。她说，就是两头猪，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他不答话，就做闷葫芦。
　　他老婆又说：整天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看都看烦了。
　　那就不要看，他心里其实早就涌着愤怒。
　　好，你说的，我才懒的看你的晦气脸，我回我妈那里去。
　　女人收拾了些简单的衣服，真走了。留下了三岁的儿子在家，拍拍屁股。
　　没有女人的家不能称作真正的家。
　　过了些日子，带孩子的把戏他真受不了了，拨了号码，通了，“嘟——嘟——嘟——” 无人接听，再拨，再响，仍然无人接听。奇了怪了。怒了，继续拨，有回复了：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再狂拨，回复：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凑巧了，丈人电话来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娟的电话怎么都是关机的，她人呢？
　　不是在你那里吗？
　　没有回来过啊。
　　那怎么回事啊。
　　我还问你呢。
　　......

　　据说，不久，老婆嫁人了。虽然是据说，他不想去求证真假，真亦如何假亦能如何？去告？告重婚罪？就是告准了亦能如何，罢了罢了吧。
　　他变得孤僻。
　　他变得沉闷。
　　他不愿意见任何人。他在夏天曾经独自进山，整天赤裸着身体泡在山涧溪水里。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十足的怪人。
　　现在，他奇怪自己一人进山。他到了曾经非常激烈过枪战的地方了。接近山尖，有一小片平地。现在平地上，有一层金黄色的败草，毯子般地厚厚一层。踩在上边，软软地，虚虚地。
　　站在草地中央，他抬头望了望天，午后的太阳，有些橙色，暖身，暖的皮肤痒痒的。他向山尖走去，山尖的背面，就是悬崖。他曾临近过悬崖。悬崖如斧削过般，垂直，一直到底，底部烟雾舞绕，如梦似幻。
　　他突然有种一探崖底究竟的冲动。纵身一跃，伸展开四肢，鹰般翱翔，滑，俯冲......,清楚看见崖上有几棵虬劲的老松，有松鼠在跳跃，如履平地。
　　他登上山顶，面前是座突兀的岩石，绕过去，就是悬崖峭壁了。他走过去，突然脚底下一虚，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去，他眼前就漆黑了。完了，他想，我就这么玩完了？不知道落进什么陷阱里了？身体滑雪似地滑了十几秒钟，脚就接触到了硬物，身子猛然一顿，青蛙似地向前扑去，他条件反射犹如蛇吐信把头一昂，两掌出击，掌触硬地，嘎嘣响，身体再次失去控制，一歪，昂起的脑袋就先触物了，和某个硬物一吻，吻在了太阳穴边，脑袋就轰地一响......。他失去了意识了，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那一刻，挂在天空的日头，还是老样子，慢腾腾地西去，然后就藏到山后去了，留下天边一片红，然后是蛋黄色，然后是绿色，又变化成紫色......。黑夜来临，蟋蟀们都拖儿带女出来纳凉了，小蟋蟀们嬉笑打闹，满山就好个热闹。当然，这些男人是不知道了。
　　天亮了。
　　天又黑了。
　　天又亮了。
　　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听到鸟叫，那鸟儿发出短促的声音，仿佛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他朝鸟鸣传来的方向看，有细细儿的光漏进来。他头痛的厉害，似有几十只蚂蚁在噬啃。手腕断了？他想，他想抬起手，手没有提起来，手腕处却传给了他钻心疼的提验。许久，他的面前逐渐有些模糊，然后就有些看清周围的环境了。明显是在一个天然岩洞里，洞壁凹凸不平，有层青苔。在看自己身旁，他的心跳骤然加速，鼓点般急起。
　　就在他的身边，居然躺着一具完整的骷髅。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很重地呼吸，他对自己说：骷髅，只是个骷髅而已，是不会害人的，骷髅是不会威胁人的......，他反复念叨，心跳终于恢复的原来的速度。
　　他仔细地看那具骷髅，他确定那死了的人和他一样，不幸掉入了这个窟窿里的，只是运气没有他好，因为他看见那头颅太阳穴的位置，那里有很大的创痕。
　　这是个潮湿的岩窟窿。那死去的人的衣服竟然变成和这里地面的颜色一样。他用肘部蹭了蹭，就纷纷碎了。
　　根据从草缝间漏进来的光线看，这个朝天洞并不是很深，他确信自己能够出去，他终于就宽了心。他用腿支撑起身体，将身体靠着岩壁，摩擦，把衣服摩撕开，有布头挂了下来，用腿压着，再用嘴咬住，扯断，用牙齿死咬着布头，艰难地一圈圈把其中的左手腕捆紧。他确定右手腕伤的不是很重。现在他再次环顾这个面积不太大的洞底，有发现了，洞底的边缘，有一个扁扁的长方形的东西，不错，是一只小皮箱。
　　他毫不费力就打开了。他眼睛睁的圆了，好久眨也不眨。箱子里，满满地，整齐地垒着人民币，全是一百面额的。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次枪战和失踪的毒犯，还有那些传说。　
　　接下来的日子，他过的非常冷静。他分批分时间一点点地将这些钱存入不同的银行，然后很有步骤地去实现他由来已久的想法。
　　他在郊外一个非常宁静的小山村旁，买了一快地，造了一栋不怎么大但是非常有野趣的小房屋，有个小院子，围墙是用普通的新鲜的材木围栏而成的。第二年的春天，那些小材木上长了很多的嫩芽，过些日子就郁郁葱葱了。
　　他在院子里种上一些他喜欢的但不知道姓名的小树木。
　　那些小树木是他在附近的山上现成地采栽而来的，他崇尚自然的东西。
　　他在房屋后的小山上，种上了各种果树，这样，几年之后，他四季都能尝到自己种的新鲜水果了。
　　他从后山上引来山涧水，挖了很大的几个水塘，养上了各种各样的鱼，还有小龙虾。
　　阳光温暖的日子，他就坐在水塘边，悠然地品着茶水。茶也是自己从山上采摘而来的野茶。或者垂钓。然后把新鲜的鱼炖在锅里，慢慢地喝点酒。当然，有时他也很乐意与朋友分享这一切的。
　　他完全可以靠出售这些鱼和小龙虾，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他的鱼和小龙虾虽然不怎么肥，却肉嫩味鲜。引来了很多求购者。这些人天南地北的都有，好些和他成了好朋友。这些人里就有几个是江市地区的。
　　
　　他不想再娶了。他想他反正有儿子了。
　　他有个女人。是个有老公的女人，那女人和男人的关系名存实亡很多年了。女人有工作，住在城里，偶尔来他这里，或者他去她那里。
　　这是个让许多人非常羡慕的日子，他也这样认为，他充分享受了这样的生活，并且一晃就是十年了。　
　　这次那几个江市的人又来到他这里，照例他招待他们吃喝。许是年纪都有些大了不胜酒力了，几个说话嗓门越来越大，话题越来越多，不知怎么就提到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发生在江市的一些大事，其中就说起了很多年前有一起犯毒案。
　　虽然事情过去了很久了，他听见了心还是加快了跳动节奏。
　　之后的很多平静的日子里，他有时会隐隐地不安，这些不安象是只无形的手，时不时会搅乱他的那颗心。

　　他不露声色，仔细地听着他们说着曾经发生的一些事。
　　原来那几人中间就有那个失踪人的熟人，而且是邻村的。
　　那个失踪人的老婆当时正怀着孩子，后来日子很不好过，因为他的丈夫给她留下了很多债务。男人平时有很多陋习，好吃好喝好赌......，最后挺而走险——。
　　苦了这个女人了，一个人带着女儿，还住在一个破泥房屋里，遭人白眼。一个有那样男人的女人，谁愿意帮她谁敢帮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