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8-11 14:23 编辑
小心你的腿,小心你的脚,好吃好喝的来了。这是我们离开西安去往敦煌的火车上的服务员小哥的推销话语，很是特别，感到一种幽默。其实这也为有生以来就第一次踏上火车，还记得出发前询问过与火车有过交集的同学火车上的盛况，并于询问之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乱，很闹，像我这般喜静的人不甚适合坐火车。但还是很期待，第一次，即使是不很愉快的第一次，那也需要经历。而且，这经历必须出现于我的生命，并没有愿不愿意。 火车站去过了N多次，但每次都是接送其他同学，对于里面是充满猜度的，而我总在外围彳亍着。这次我也第一次进火车站了，对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这不像汽车站，汽车站里有的是汽车，火车站里的有的是火车，汽车可以一个一个，火车却得一条一条，像爬虫一样。它们就那么些轨道，它们也只能在轨道上趴着。上了火车，或许开头那句话并不是我们整个行程的开场白，但在我的印象里，那确实已实在的成为我整个旅程中最有意思的开场表演，且并不使得我的苦旅印象成为现实。还记得那个小哥说完自己都会笑笑，更不必说我们满车厢的心地纯白的学生。 秋天在西安很短，我们刚从夏季走过，短袖也并不就被放进了衣柜。我们走的那天似乎气温还高达29度左右，这个温度，穿短袖还是很适合。但就那么一天一夜，等我从西安转到敦煌后就不得不加上秋裤，棉袄，毛衣。冰火两重天，我似乎应该带着西瓜上车的。可我并没有那么做，围着火炉吃西瓜，这于我来讲很对不起自己的胃，到的那天早上大家冷的瑟瑟发抖，我也稍感不适，对于肚子，我在火车上很对它不起，但也没想着那么对不起它。 到嘉峪关下火车，而那天的早餐绝对又是一个记忆，本想着接着上段去写，但觉得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要提出另外一段才显出它的分量。就在有些同学还骂着：他妈的，真冷，这鬼地方！我已经默默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葱花卷吃起来了，我也想说一句：他妈的,真好吃，热乎乎的，吃一口就让我饱含热泪。这是什么境况，仿佛我是逃难而来，就一个葱花卷，外带一口咸菜外加一口稀饭就吃得我感激涕零，真实的故事。当然那是我至今吃过最好吃的也是性价比最低的一顿早餐，要问我值不值，我只能说，真他么值。当然，我是男生，一个葱花卷怎么够，我那一顿吃四个，差点忘了，那顿早餐每人还一个鸡蛋来着。久违的鸡蛋，热乎的鸡蛋。逃难大概也就这样吧。 事实上证明那顿早餐吃得饱是没错的，因为中午去嘉峪关午餐需要自己在车上解决。只可惜那天水没备足，水是生命之源，以前没有多大概念，但那第一天的行程确实让我们好好的体验了一把水真是生命之源的道理。午饭都有的吃，可从第一墩那个一墩往敦煌的路上，我们男生真是水尽粮绝，夸张是有点夸张，但真的很差不多。好几人都没水喝，有水的自然将水贡献出来大家喝，幸好男生之间也不嫌弃，当然，这都是平日你吃我饭我吃你饭练出来的。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就那么喝了点，不敢多喝，润润嘴唇润润嗓子还是可以的。毕竟滴水在这里也成为我们生存下去的保证。 第一天行程之紧张确实有点使人发懵，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之前一夜在火车上没休息好，有些人还找到位子可以睡睡，但像我这种第一次做火车兴奋的可怜的人儿那就只有眼睁睁一夜。一夜不睡的都是好男儿，因为他们把机会都留给了别人，这绝不是自夸。要是我们也去后面找一个地那后面就少一个地，少一个地那至少一个人就不能睡。不过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真够折腾的，我聊了一夜，大概，大概那个车厢也只有我们那一排座位上的都聊了一夜，看看前面和后面，歪歪斜斜的都是我们还在做梦的同志。那时的情景很有蝉噪林逾静之感，我们几个就是那只蝉，别人都是林子，林子里面的树是不能发声的，禅是可以发声的。那我们就只能自娱自乐，安安的躁动与不休。 说来真是无奈，第二天虽然沐浴着清爽的冷风，但脑袋一直是有点发麻的。清醒还是有的，但却动力不足，在爬悬壁长城时，我就打起了退堂鼓，别人向前，我先向前，然后转身并与我们亲爱的无数同学擦肩而过。让他们去爬吧，我去休息休息。说是去休息，可没真的休息，我抄了个小道，形似城墙却没两边围墙的路也开始了爬的过程，一个人，很安静，躁动的却是那颗心，或许不能用躁动，那是心跳加速产生的除我脚步声之外另一种在呼唤的声音，那声音没说别的，但我也大概猜出一二，主人，停下吧，这样下去我会蹦出来的。恩，到极限了，都怪平时少锻炼，到了新校区反而连体育课也没有，于是就更加的不去打球，不去跑步，不去锻炼，这样的身体又怎能应付如此强度的行程呢。我先喝口水把，平静平静。但真的不能再爬，那玩意蹦的实在厉害，我呵斥呵斥的看了看只能就此放弃。 旅途劳顿，这是第一天正式行程之真实感受。嘉峪关虽说是第一天重点，其可圈可点之处也甚多，但我就不在此多做赘述，想必我的同学一定会好好赞美一番嘉峪关之美景。可我还是要说上两句别的，我与一同学同行，一时不见，竟发现他脸上全是些红色的像蚊子叮过的那样的包随处乱爬，看了非常可怕。可他竟也不急不躁，据有的人说这是一种皮肤病，在某些情况下就会引发的，像他那种，嘉峪关登城墙吹大风他自然玩完。不过美景怎能让小病耽误，我这同学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登上了城门楼子和我们绕城一周。我以为我们是最大波的僵尸来袭嘉峪关，实际上也是。可我发现了第二大的一波僵尸却在城门篓子上写生，这大概是一批学画的某个大学的专业学生。看了着实让人羡慕，我们仅仅在哪里停足驻步不到半小时，而他们似乎已然在我们去之前在那里停留了很久，这是怎样的画要一眼不够，一千万眼，一千万亿眼才能将整个美景尽收画纸。奈何，下辈子当做一个画家！ 回望着我们来嘉峪关看见的雪山，我们永远的离开了嘉峪关。接下来是五个小时的去往敦煌的车程。敦煌，魂梦系之！ 激动，在所难免。困意似乎更甚，这时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一次眼。上眼皮已经在呼唤着下眼皮，可下眼皮欲抱还羞，或许下眼皮也在等三个字，我爱你。可上眼皮太过矜持，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他让她失望，于是两个眼皮之间的爱恋只能再一次搁浅。直到我们看见了入敦煌的收费站上大书特书着敦煌二字时，我才感到敦煌，原来你就在这里，你在等着我。我还能怎样，那时的我就一个想法，睡死在敦煌得了，不定两千年后我就可以作为一个木乃伊标本被考古学家发现进而陈列博物馆。当然，这是幻想，我仅仅是困了，我们学校定的住宿的敦和大酒店正在前面，虽然我与它还未曾见面，但我却在驶入敦煌收费站后无比的想念着它。 真的要睡时没让我睡，等到了敦和后我发现自己又不困了。四散的同学们充盈了整个我们附近的街道，大家第一件事都是一样的，找到可以吃饭的地方。我也跟随人流大潮涌进了这个古老的城市现代化的街道。一碗牛肉面，一个火爆夹馍充当了我那一晚的晚餐，很充实的，香喷喷的晚餐。 没了太多想法，小逛一会夜市就径直回了敦和。看看非诚勿扰到十一点，倒头就睡，睡的像头死猪，真是这样，因为和我同床那同志晚间在别的宿舍聊天到凌晨一点，当他回来时发现我已经占据整个床并像死猪一样在睡时，他很想给我叫醒，但我让他失望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他睡在一个板凳一个椅子拼起来的还算舒适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小床上。这样看着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但第二天起来不止这一个发现，当我们都坐上车聊起第一天晚上入住的情况时，原来大家在这晚不约而同的都看了非诚勿扰。我很是惊讶，看来大家审美都差不多，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宿舍这么媚俗。在这里我还要多做一个解释，我们其实只是喜欢那种娱乐氛围，而并不真的喜欢那种节目，其实在我眼里那节目俗，俗不可耐。 在嘉峪关时，就已经觉得冷了，到了敦煌才发现，这冷又更上一层楼。刚开始坐在车上时，那种感觉，就像夏天猛给自己灌了一盆凉水，透心凉，心飞扬。透心凉是有的，心却没有飞扬，怕是已经给冷的皱巴巴的了。 对于敦煌之印象想必很多人都停留在莫高窟鸣沙山月牙泉这三个地，实则月牙泉和鸣沙山是一个地。而莫高窟却也离 鸣沙山与月牙泉不远，本应该在这里先提提第二天的行程，我却在这里首先提起了第三天行程之我们考察旅程的主要目的地。这不是因为其他，主要附和一下大家对敦煌的印象。然后我在这里再引出第二天的行程吧。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大家可知这里的阳关与玉门关在哪里？切莫怀疑，正是在敦煌。在这里，我需要将这两个我们耳熟能详的地放在一起讲，第一个原因则因为这是我们第二天行程的一整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第二个原因则是历史上阳光和玉门关曾一起作为汉民族与西域各民族地理上的分界线。
听导游讲，古时西通西域，北出玉门关，或是南出阳关，这是两条必经之道。而一般官员之流都走玉门关，商人一流则走阳关。在阳关博物馆我们还看到了古时留下的丝绸残片，这让我们都很能因此而在头脑中想象阳关这一路多么辉煌，可是导游马上就打破了我们的想象，其实不管走那一道，旅途漫漫，一般一次来回都是长达几年的生死由命。但玉门关就没有博物馆，甚至都没有像样点的现代标示建筑。可玉门关也留下了汉长城，大小河仓城的遗迹，虽则辉煌已随流沙去，但惜破土残存天地间。断壁残垣，这是玉门关的真实写照，蓝天白云，流水，芦苇荡，随风飘荡的水波，这也是玉门关的真实情景。总之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我们先是去的玉门关，玉门关的感觉是戈壁，阳关的感觉则是沙漠。对此还是要做一番想象。在这里，我不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学生，我将自己幻化为河西马贼。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我经常看到的塞外风景，但我对这些都已司空见惯，我也没有腻烦，因为我要生存，生存之后才是细数大漠豪情。在沙漠中做一个马贼并不如在山沟沟里做一个山大王来的快活，他们即使没有劫富但却也可以靠山吃山，而我则不，我总不能靠沙吃沙。这里也不能骑马像在平地那样驰骋，我必须先为自己找到一片绿洲，然后骑上一匹骆驼，招呼三五十小弟，手拿弯刀。我的宗旨是，劫商让自己够吃，劫官给自己当奴隶。绿洲是我们的大本营，但到了难以为继时我们还要入敦煌以为民。或许我还需要件斗篷，这样才能彰显大哥本色。早知道这里的商旅来回一趟就可能做一个暴发户，但他们这也是拿命赌的，我珍惜他们忍耐，做马贼也更是玩命，有时他们也需要救济，比如说他们没水了，那我就派人给他们送去水，这水白送，下次再来那就是劫货了。于是在这个道上，这些商旅不仅不惧怕我们，有时还自己奉献出他们的货物以送。我们得了货，当然还是要感谢的，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江湖道义。我也经常在阳关外挑衅，因为我知道阳关的汉兵并不敢随意追击，因为我们所属的阳关外已不是汉王朝的属地。我们只是图个乐子，人生在世，就要这么潇洒。
想象中的马贼尽管很可爱，但真实中的商旅确是很受伤。他们真是在玩命，或许他们走在途中都能发现先辈路途上所遗留下的白骨，这白骨或许还是这不屈不挠再接再厉的年轻人的祖父那都不一定。茫茫戈壁，大漠无疆，鸟不拉屎，更何况乎人。
第三天行程是我们考察旅程之高潮，莫高窟，月牙泉与鸣沙山。要说敦煌，魂梦系之，那倒不如说莫高窟，魂梦系之。这是我们的圣地，我自愿在莫高窟前三跪九叩行朝拜之礼。
莫高窟，敦煌文书，藏经洞，王道士，伯希和，千佛洞，那都是印象中的东西与人物，之前还在看敦煌纪录片时了解到另一位人物，敦煌之父常书鸿。但我还在一本书中知道，常书鸿先生晚年被当局禁止再回莫高窟工作的事。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虽然常先生在晚年没有达成心愿，但是他也因敦煌莫高窟没有在文化革命时受到大的迫害，反而，因此还受到了礼遇，虽则礼遇也战战兢兢，但比起在文革中跳湖的老舍，在家上吊的傅雷，那他的结局不知因敦煌好到哪里去。
莫高窟，魂梦系之，我还是要重复一遍。对于莫高窟，或许我并不比别人对它多一份热爱，但也不比别人少。我真是太热爱了，竟以至于想到在莫高窟哪怕寻个保安的工作了此一生。这又是幻想了，正因为着这份热爱，我才没能真正的静下心来看看它，因为激动，因为魂梦系之，因为这一切最美好的语言都不能道之，我再次保留着对莫高窟的那份朦胧，那份神秘。我愿永远魂梦系之。莫高窟，我还会再去。（我真的不愿在此多讲，我仅以把莫高窟作为我人生唯一的秘密来看待。若是你想了解莫高窟的别个，那就自己去找书看，相信每个人都有不同理解，也相信那每个人真正理解了之后会自私的不愿谈起它，它真的是用所有最好的语言也无法表达的，就让此做为一个秘密，你我心中最美好却又不能说的秘密）
沙，并没有扬起来。沙，它安静的守卫着月牙泉。鸣沙山的沙不鸣，可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实则鸣沙山的沙是只有风时才是鸣沙山，否则它就如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其他一般的沙山那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倒好，为我国绿化做了贡献。没有沙扬的鸣沙山还是灌了我一鞋的沙子，沙子太细，脚太软。我至今还能在鞋里找到鸣沙山的沙子。有人称鸣沙山的沙是五色沙，可我有眼不识泰山并没有准备一个水瓶去挖一把。似乎我们班男生除了我之外都挖了一把鸣沙山的沙子回来，我是个笨蛋，只能这么说。但我也从没想到要真的去挖沙，我只是脚踏在那里就已经知足。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沙漠，那不得不让我又一次激动。第一次看到月牙泉，再一次激动，总之在敦煌的震撼从未间断。不要以为我是个容易激动的人，我只是感受到了异域风情的壮观与美妙，或许还可以说我生性善良，感情丰富，仅此而已。
最后一站是锁阳城，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而我却在脱离了导游之后自行游走，那就是另一番体验了。惜乎大家不能随我同往已观盛景，但我还将在此多做叙述。
锁阳城，残垣断壁，周围的植被都是一种秋色的黄和枫叶似的红，其实那种红也是秋色式。不知为何，看到这种颜色，我就垂涎欲滴，或许那是一种收获的颜色，大概只能这么解释。其实在那种黄与红交错的植被外围则全是一种灰色的植被，据我的同学讲，这是骆驼刺，反正是不是骆驼刺，它的确长了刺，并还刺了我。锁阳城要从远处看才好，最好是走到一个角落上，那样看，锁阳城才最宏大，而我就正好走到了那么一个角落，并踏上了导游不允许踏的城墙。其实后来的警察找过来时，他也是踏在城墙上才看到的我们，那时的我们已经走过了城墙转角准备继续向前走去。
锁阳城坐落在这么一个地方，那也算得上世外桃源，外有植被围绕，远处似乎还有河流流过，那种人与植物和谐相处的印象不自觉地出现于我的脑海中。古时这里的人应该是很善良的，我猜。
被警察用车送回来，那感觉真是刺激透了，他并没有多做责难之语，而我们在车上还与他和谐的谈了谈锁阳城，想到古时的锁阳城人是那么善良，现在的锁阳城人也会是那么善良，他应该是善良的。善良的人，祝他好运！！
突然地，旅程结束！回来的车上，大家谈的最多的就是鸣沙山与月牙泉，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带了一把五色沙，或许是因为那景确实太美，在此，我静默飘过。
对三，不要。我对五……。你要不要挖，我不挖，那我挖……。你猜我们在干什么，或许你已猜中，我们在打牌。回来的火车上又是一夜不睡，但不同于去时我们的聊天，打牌似乎更带劲。
下了火车，回到西安。第一句感叹：我操，西安还是雾霾遮天！！怀念蓝天的敦煌，可敦煌已在身后。
梦，整个考察旅程宛似一个梦，蓝色的梦，敦煌梦。睡醒了，拍拍屁股，该起床了，第二天又是灰蒙蒙的天，恩，勇敢的去面对吧，时间还在继续，只是上课不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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