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眸散文】纪念那头瘸腿老牛（首发）

    鲁迅说过：“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众多牲畜里，我最喜欢牛。因为憨厚老实，也因为它的倔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靠挣生产队的工分过活。父母们每天听从小队长的安排出工下地干活，有时候劳动地点很远，父母需要起个大早。中午没法赶回来，还要带上干粮。那时候他们根本无暇照顾幼小的我们。幸好，后来实行了互助小组。让住的近的村民组成一个小组，耕种、除草、收获，甚至分粮。我们家和另外两户组成合作关系后不久，上面政策下来，说要土地分到户。三家人商量后，把小件农具折算后抓阄分了。但最后剩下了三头牛，在当时的农村，牛可是最宝贝的牲畜。三头牛，一头公牛在几年前的冬天，因为贪吃崖畔的一口草，摔下了山，瘸了一条腿。剩下的就是一头母牛和一头小牛了。昏暗的灯光下，三家人表情严肃。看得出谁都不希望要那头公牛，要母牛最划算，过一年半载还会生一头出来。那头小牛吗，只要伺候好，养个大半年，就是一头能干的好牛了。三家人神色凝重，决定抓阄。我们家不幸抓到了那头瘸腿的牛。
   一夜之间，牛的一家被拆散。牛们虽然干活时，还会隔着田埂遥遥相望，偶尔相遇，但晚间依然各回新家。作为人，我们法体会牲畜们的心情。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家都会为分到这样一头牛而唉声叹气。我们要上学，父母亲要去田间劳作，我们家却没法腾出一个人来专门放它。于是，父母亲就将牛栓在地畔上。这头牛一直很规矩，只吃绳索半径内的草，即使将半径内的草啃完，也绝不想着挣断绳子。久而久之，我们家的地畔边已经没有可吃的青草。见它这样老实，母亲再也不忍心拴住它。从那以后，母亲总是将它的绳子解开，让它自由活动。母亲在山这边干活，牛在对面山上吃草。太阳快落山，母亲收工前，那头牛都会自觉地从对面的山林里钻出来，沿着小路走回家。说来也奇怪，那么大的山，它一次也没有走丢过，放养起来特别省事。
   渐渐地，我们家感受到了瘸腿牛的许多好处来。因为瘸腿，它从不乱跑。农忙时节，总是规规矩矩地等着父亲给它套缰绳。犁地十分卖力，不等父亲挥动鞭子，它就使劲地往前奔。我们家十来亩地，不到一个礼拜就全部耕种完毕。而分到母牛的那户人家。因为母牛怀了小牛，犁不动地。就借来我家瘸腿的牛，两头牛搭伙忙完了他们家的地。分到小牛的那家，首先是半年内小牛没法犁地。在放养时，小牛不听话，常常偷吃庄稼，被村人抱怨。每次赶它回家，它不是中途逃跑进山林，就是在庄稼地里横冲直闯。主人百般呵护，却不见长膘，反而常给主人惹事。
   父母渐渐心疼起瘸腿牛来，要求我们冬天去林子里最好的落叶给它垫圈，春夏两季的傍晚，要求我们割最好的草给牛准备宵夜。过年过节，我们会给牛丢上几个肉包子来，犒劳奖励它。每一季干活的那些日子，父亲总是给它备下最好的口料。然而岁月无情，瘸腿牛越来越老了。干活时，也显得力不从心。为了赶上季节的步伐，父亲只能用鞭子抽打它。它死命地往前奔，脖子上竟然拉出伤来。
   一个秋季过后，小麦刚种完。瘸腿牛就病了，静静地躺在圈里。无论你怎么吆喝，就是不肯起身。送去的草料，它一口也吃不进去。父亲找来了兽医，好吃好喝招待兽医，让他住下来。就这样瘸腿牛再灌了一个星期的中药和米酱后，终于站起来了。兽医走时对父亲说，这头牛已经到了暮年了，再也不能下地劳作了，要不可真救不回来了。
    冬天有牛贩子进村，父亲便想着要将它卖掉。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挨不过家里拮据的生活。瘸腿牛被牵出来，栓在院子边的柿子树下。母亲拿出最好的草料，我们熬了一锅玉米糊糊，为它践行。无论怎样吆喝，它就是不吃不喝，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我。父亲和牛贩子讲好了价钱，瘸腿牛被牛贩子牵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村子。
  “它那么老了，牛贩子一定会将它送去屠宰场了！”我们家人每次说起它，心里都免不了难过。自此，我家再也没养过那么听话的牛了。我也发誓永远不碰牛肉。

众多牲畜里，我最喜欢牛。因为憨厚老实，也因为它的倔强。{:soso_e179:}

拜读，写的很好，记着每次按照要求排版，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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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重新编辑了，以后注意，期更多作品！

晓汶 发表于 2015-8-20 15:27
众多牲畜里，我最喜欢牛。因为憨厚老实，也因为它的倔强。

谢谢老师的鼓励！

清泉东风 发表于 2015-8-20 15:54
拜读，写的很好，记着每次按照要求排版，问好！

谢谢老师的支持！下次一定会注意，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清泉东风 发表于 2015-8-20 15:59
为你重新编辑了，以后注意，期更多作品！

感谢老师的辛苦！十分过意不去，下次一定会注意！

描述细腻, 很有感情, 勾起我们这代人的共同回忆!谢谢您了!问好!

在乡村农家，牛、羊、鸡、狗之类，也是家庭的一员，而且是有感情的一员！

虽然写牛，描述细腻，语言流畅，很有感染力，也富有生活哲理。赞！

喜欢你的风格，喜欢你的文章！问好了！

寒秋 发表于 2015-8-24 20:36
人有感情，牛有灵性。
【宁眸散文】纪念那头瘸腿老牛（首发） 已被推至西部微博

谢谢寒秋老师，您辛苦了！

黑河子民 发表于 2015-8-24 22:37
描述细腻, 很有感情, 勾起我们这代人的共同回忆!谢谢您了!问好!

谢谢朋友的关注和支持！祝你秋天愉快哦！

人间烟火 发表于 2015-8-25 01:31
在乡村农家，牛、羊、鸡、狗之类，也是家庭的一员，而且是有感情的一员！

老师，你也在农村生活过吗？

陶然国 发表于 2015-8-26 16:32
虽然写牛，描述细腻，语言流畅，很有感染力，也富有生活哲理。赞！

谢谢老师的表扬和支持！祝你秋天愉快！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5-8-26 23:11
喜欢你的风格，喜欢你的文章！问好了！

谢谢白老师的表扬和鼓励。喜欢你的散文，也是来这里的原因之一。祝秋安！

宁眸 发表于 2015-8-26 23:21
老师，你也在农村生活过吗？

是的，大学毕业才来到县城工作、县城其实也是农村，不过是比农村里楼房高一些、多一些而已，尤其是在西部落后的县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