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园小说《天堂梦》（六）

（六）
　　当听到学生朗朗书声时，月儿已没了兴趣读书，蹦蹦爹说了，读书有啥用？能当饭吃？蹦蹦爹还说了，人哄地皮，地哄肚皮，要好好种庄稼，庄稼好了日子才好过，才有钱买吃的、穿的，还要为她存好多好多的钱。月儿不再随华华玩，瞎奶奶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月儿和华华不是一路人。但月儿看着华华做作业，心慌慌的；看着华华穿漂亮衣服，羡慕死了，可她不敢对蹦蹦爹说，爹要生气，因为爹答应要给她存好多好多的钱，让她慢慢花。
　　“奶奶，我爹咋叫蹦蹦？多难听的名字啊！”瞎大娘说，“大家都那么叫，你爹自己应了的啊。”“可我感觉与你们不一样，不好听。”“好听不好听有啥用，名字都是用来叫的，你看大伯不叫蝈蝈吗？”月儿也感到好笑，蝈蝈不就是坡上叫的那个虫虫儿吗？怎么是大伯的名字啊！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名字好听，月儿，就象天上的月亮，多美、多好听的名字。月亮里装着嫦娥，还有小玉兔，嫦娥是个漂亮的女人，奶奶说了，月儿就象嫦娥那样漂亮。要是有一天能见到嫦娥那该多好啊！没事的日子里，月儿便和瞎大娘在一起，瞎大娘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月儿，告诉月儿七仙女：七仙女中有一个下凡后，嫁给了董永，两人很恩爱，可后来七仙女飞走了，人间便出现了一道天河，每年七仙女和董永只能在这一天见面。在瞎大娘的唠叨声里，月儿知道了灶王菩萨、门神、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天兵天将等等的事儿。瞎奶奶说：人要知恩图报，做事要对得起良心，对待恶人千万别心软；还说女人要自尊自重，要珍惜自己名声，要保住贞洁，千万别成为笑料等等，月儿就在瞎奶奶的知识和熏陶中慢慢长大。瞎大娘愿说，月儿愿听，成天缠在一起，月儿的世界有瞎奶奶，瞎奶奶的世界里有月儿。
　　“月儿，你该学学针线活儿了。”瞎奶奶说。“不学，鞋子现在都买来穿了。”“那你总该晓得缝补衣服啊。”“我早会了。”“你会了？”“我跟爹学的，有次见爹手抖，缝得歪歪斜斜的，我就学着做了，然后就会了。”“哦，我的月儿真是个聪明能干的人！”
　　“蹦蹦，你过来，我有话说。”瞎大娘喊道。蹦蹦赶紧凑过身去，“婶你说。”“你还跟月儿一起睡？”蹦蹦嘟半天都嘟不明白。瞎大娘火了，“你就说是或不是，嘟啥嘟啊？”蹦蹦说了一句。瞎大娘听了便生气了，骂道：“蹦蹦，月儿都长这么大了，你是他老子，将来指望她养老送终不？早该分开睡了，你自己害羞不？”蹦蹦听了很无赖地回道，“婶，我知道了……”蹦蹦舍不得与月儿分开睡，这么多年来，月儿与他睡在一起，从几十厘米长到百多厘米，月儿光滑、细腻皮肤、均匀呼吸、甜甜笑容早已融入到他的睡眠中，瞎大婶的突然说起，蹦蹦才感觉到月儿竟然与他差不多高了，他也突然想起月儿的奶嘴嘴变大，声音变了，想起这些，蹦蹦心里一阵恐慌，恐慌后就是难受。蹦蹦不敢与别人说，只是心里反复想着瞎婶的话儿。那几天蹦蹦害怕夜晚，以往的夜晚是多么平静，狗叫、鸡鸭骚动、牛哞再加上夏天昆虫吟唱，多么和谐，构成乡间静谧的夜晚，而那段时间，蹦蹦听到这些感到莫名其妙的难受，久久不能入睡。月儿侧着头问：“爹，你怎么啦？咋还不睡？”蹦蹦说：“就快入睡了，被你这么突然一问，没睡意啦。”
　　有天晚上，月儿洗澡，蹦蹦与先前一样，帮着月儿将水倒入桶里，然后等月儿洗，帮她搓背。月儿却不洗，盯着蹦蹦爹，蹦蹦不好意思极了。月儿说，“爹，我自己来吧。”还是不洗，蹦蹦明白了，自己赶紧离开，月儿将门关上后，响起了哗哗哗的声音。蹦蹦心里空空的，他不知道该到哪儿去，该干些啥，一个人独自来到后面坡上。黑黑的竹林将院子包裹起来，偶尔亮出点光线来，坡后面黑压压一片，那些熟悉的坡变得虚无飘渺，那感觉就象现在的月儿，他该咋办？
　　蹦蹦快步回到家里，月儿早已洗完。“爹你到哪儿去了？”蹦蹦啥话也不说，忙着找被子，将另一间屋子的木床放下来铺好。“月儿，今天晚上你睡这间屋子了。”“为啥呀？”“爹想一个人睡。”蹦蹦说完头也不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睡了。
　　月儿这几天也心事重重，她发现自己声音变了，奶嘴嘴在变大，胳膊窝里长毛，最可怕下面也有毛了。想起当初与蹦蹦爹睡在一起，想起蹦蹦爹下面翘起的东西，想起自己曾摸过那翘起的东西，想起蹦蹦爹摸自己，摸她的全身，还在她的屁股上拍几下，心里羞涩极了，这种羞涩让她害怕与蹦蹦爹睡在一起。与瞎奶奶在一起，好几次想说，却又怕说，与瞎奶奶说话总是有一句没一句，走神儿。瞎奶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月儿呀，你多大了？”“12岁了。”“哦，我的月儿都12岁了，过来，让奶奶看看。”月儿紧挨着瞎奶奶，瞎奶奶却将月儿拉入怀中，手在月儿的脸上摸着，月儿陶醉极了，象什么感觉？象妈妈摸的感觉，可她从来没被妈妈摸过。突然瞎奶奶的手插入自己的胸部，摸了自己的奶嘴嘴，然后又摸胳膊窝，摸得月儿大气不敢喘，吓得魂都掉了。“奶奶！？”月儿叫道。瞎奶奶却不管，那干枯的手将她牢牢地抓住，让她动弹不动，其中一只手竟然穿过裤腰带直仆她的下面……瞎奶奶摸完后，月儿还没回过神来。“月儿啊，你快变成女人啦！”瞎奶奶高兴地说，说完将月儿搂在怀里更紧了，说着瞎奶奶便哭了，哭得很伤心。在瞎奶奶如梦的哭声里，月儿听懂了：瞎奶奶说女人最可怜，一辈子就是受罪，男人高兴了扑上来，女要却要遭殃，要为男人生孩子，生了孩子还要养，没养好还要代受过，啥事儿都是女人的，男人只图高兴……月儿的魂就这样在瞎奶奶的唠叨声里慢慢地又回来了。瞎奶奶擦了眼接着说：“月儿啊，别吃辣椒了，脸上长痘痘没有？”“就是有。”“那以后注意点，别再吃那玩意儿，晓得不？”“晓得了。”“下面来血没有？”“还来血？”“当女人下面咋会不来血呢？”月儿吓住了。“放心嘛，月儿，下面那血来了后自己会干的，干了以后每个月还会来。记住哦，来的时候别碰冷水，别干重活儿，不能逞强，千万要记住奶奶的话哟！”总之，月儿那天在惊恐中与瞎奶奶度过的，在惊恐中记住奶奶说的许多话，在惊恐中知道怎么处理下面来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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