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屋的随笔]那些年,聆听邓丽君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9-22 21:0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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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零年初，我从学堂里一转身，又参加了工作，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就这样走进了社会，逃离了乡村。在工厂，迈开了自己的人生。
这时，改革之风才吹进了田野，土地一承包，庄稼人就有了盼头，夏收秋收一过，农家的缸里瓮里坛里都装下了粮食。乡镇的农贸市场放开了，一切都新着生着绽着，似朵朵花簇，开在春天里。
我觉得，工厂的一切都是新的。下班后可逛街，看电影，看最新的报纸，而电视可天天看了。随着国产电影数量的增加及一些“文革”其间禁放电影的解禁和复映，一些优美好听的电影插曲出现了。李谷一、于淑珍、朱逢博、李双江等歌唱家演唱的《年青的朋友来相会》《妹妹找哥泪花流》《绒花》《边疆的泉水清又纯》《久久艳阳天》《再见吧，妈妈》等等歌曲广为流传，而我们年青人就成为传唱着之一。
这一年夏天，我用了一个月的学徒工资，花了十五元买了一台砖块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从此，一首首优美的电影电视剧插曲就从中传出，伴随着我的生活。
一次偶然，一个厂子里的伙伴说，台湾有个邓丽君，歌唱的很好，很吸引人。我当时很想听，但由于条件限制，没有办法听，因为，港台的不少情歌被禁唱，定性为靡靡之音，有毒害广大靑少年的作用。可越被禁，越增加了我们年青人的好奇心，而且这种欲望则越来越强。有一个家在咸阳的小伙子悄悄告诉我：“瓜货，你有收音机还愁收不到？”
我一下子怔住了，大惑不解：“怎听？”
他环视了一下车间的周围，见说出的话别人听不见，忙附我耳根：“听敌台”
“啊？”我如雷贯耳,那时偷听敌台(指台湾和美国的华语广播)是犯法的亊。虽然文革结束了，可政治上的弦弓仍拉得很紧，一点儿是不能马虎的。我不敢再听了，急忙走开了。
有一天晚上，我上前半夜班，十二点交接班后，吃了夜饭，肚子不舒服，久久难眠。正好，我宿舍的另三个人都不在，我打开了收音机。陕西人民广播电台、西安人民广播电台都停止播音了，只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还播音着，听了下，是不喜欢的节目，怎办？又无一丝睡意。突然，我想到了那个台，在中央台一边，一旋一定，一个从未听到的歌声出现了：“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清新婉转悦耳的歌声，尽管电波不稳，怱强怱弱，但从中依然能听到这嫚妙的乐音，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是否是邓丽君唱的歌曲？”但绝对是没有答案，我不敢问任何人。
其实，这个电台是台北的一个专门针对大陆听众开办的，里面的反共言论的确很多，难怪当时叫敌台。它是两岸历史不和及对峙关系的产物。其用优美的音乐和歌声吸引人，其中的歌曲只有两分多钟，在整点及半点播放，剩下的皆为敌对的言论了，和这妙缦的音乐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但音乐的吸引力是超强和跨越时空的，即使政治倾向再强的人，亦或敌对双方，于生死的较量中，在美的音画里都是会被陶醉的。
这天晚上，这首歌的弦律老在耳边响起，及至我在朦朦胧胧中睡去。
很奇怪，第二天，那位工友竞然完整的在我面前唱起了那首歌：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
      这里已包括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我急忙问：“这歌谁唱的？”
他则诡秘地笑了：“你猜猜？”
我估计是邓丽君唱得，但怕一说，引起他的疑问，如他吿发我听敌台，那可是天大的事了。我故意说：“李谷一唱的。”
“你真是乡巴佬，没治了，连这都不知道。”他在我肩上拍了一巴掌，走开了。
我赶紧追上去：“好我的哥呢，快说，谁唱的？急死我了。”
“我说了，你要买盒烟给我。”他笑着对我说。
“行，我买盒大雁塔。”那是陕西宝鸡市产的一种无把儿软盒包装的烟，一毛五分钱一包。我知道，现在不答应，谜底会折磨我几宿的，至于买不买，过了这个坎儿再说。
“真买？”他睁大了眼睛。
“嗯。骗你干啥，一包烟，屁大个亊。”我站的端正，信誓旦旦。
“邓丽君。”
“噢，太好听了。”
“想听，你有收音机，晚上听就行了。”
“我不敢，怕……”我装做怕事的样子。
“屁的胆，不听算了……”他走了，嫌我不听他的，我也搖摇头走了。
过了几天，我又偷听了邓丽君演唱的《夜来香》及《为你歌唱》两首歌，那柔美清婉，浓情悠悠如天籁之音的歌吸引和打动着我。
一九八三年，单位有个同事买了部日本产“三洋”牌单卡录放机，我和一帮同龄人方才首次完整的听了邓丽君的几首歌曲，并见到了她本人的广吿照片，园脸、大眼、卷烫的乌发、甜甜的微笑……
一九八五年，在西安上大学时,我又看了台湾的电影《小城故事》,听了邓丽君所唱的插曲，那婉转甜美、委婉动人、清新明丽、优美流畅、富有民族特色的演唱风格深深地打动了我。
正如有些媒体所评论的：“她的嗓音温婉、圆润，很有特色，几乎听不出有任何换气的地方，她可以在没有鼻音的状况下唱出连续的高音。她的咬字非常清晰，音色又细又柔  。她的歌声能让听众产生共鸣，渗入人的心底，让人有共通的、深入浅出的感觉。”
邓丽君是华人音乐历史中不可替代的巨星，她不仅影响了中国流行音乐的发展，更在文化领域里影响了华人社会；她是一位歌者，也是一个文化符号。是华语流行歌坛第一位具国际影响力的歌手，她的外形也暗合了传统中国女性婉约温柔的特质  。她代表着一种自由创作的声音，流行歌曲开始真正是一种来自非政治性、非传统性的自由创造  。邓丽君的音乐代表了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的亚洲流行音乐的较高水平。对于中国内地流行音乐的早期开发，邓丽君的音乐无疑起到了发凡启蒙的作用。
邓丽君坚持走民族化的艺术道路，把众多中国民歌和中国古典诗词介绍到了世界各地，介绍给了广大的海外华侨。她为创立民族化的声乐艺术做出了贡献，并在国际歌坛为中华民族争得了荣誉  。对于中国文化的意蕴来讲，她已经不是一个歌手，其歌艺成就已超越流行音乐的范畴与层次  。她以柔美动人的歌声和令人心醉的情歌广泛吸引了众多地区的青年人和老年人，如中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日本、朝鲜、韩国等地。
“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声”即是形容她音乐的广泛流传性。她的歌曲创造了一个时代，创造了一个奇迹。尽管她已走了二十年，但她的歌声已经永远驻入她的众多歌迷的心中，真乃百听不厌。
昔人已去，歌声总绕梁。天籁处，婉转百灵韵，清丽山泉音。品茗赏曲，春花秋实，悠悠娉婷，总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