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尖草诗文】

显示全部楼层 · 2014-12-4 09:56:31

   母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她质朴，勤劳无悔无怨的抓养了我们五个儿女，因为父亲走的早，她便早早的遇上了孤独。
   一个老人，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和我们儿女们相聚，余时便独守着那几亩薄田，和还算完好的乡下老屋，怕母亲寂寞，好几次让她进城，可是乡里自由惯了的老人，适应不了城里的躁音，还是来到了乡下，没办法，我便从朋友那里要来了一条小狗，起名小白，因为一身白色的毛，它好像真的和母亲有缘，自从来到了家里，从不哭闹，于是没几日便和这个家熟识了。我们依旧带着孩子们去城里打工，母亲依旧和小白过着清静无忧的生活。小白是个重情重义的狗，每次我回家，偶尔上山，它会陪伴我左右，每次我离家，它会跟着我来两里之外的候车厅，远远的看着我坐车离去，才会不舍的回家。
   去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母亲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小白突然不见了，好几天没个踪影，母亲的嗓音里满是伤情，于是我又从城里赶回家陪母亲，可就是一连几天没有它的音讯，母亲成日郁郁寡欢，我知到老人和小白已形影不离，看到母亲的着急，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我试着告诉母亲，要不再买个回来，遭到了母亲强烈的反对，说起小白，母亲眼里满是打转的泪花，我理解母亲的坚持，父亲丢下她的这些年月，她含辛茹苦，遭遇了无法想象的岐视和孤独，再母亲不断的埋怨中，我又回到了城里，她不忍心我耽误工作。这就是母亲，平凡善良的农村妇女。
   两三个月过后的一个早晨，母亲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小白回来了，满脸的委屈，而且还带回来了一条铁链，母亲把手机放到了免提，我听到了小白的亲昵声，也听到了老屋充满了久违的生气。更听到了母亲压抑心底的微笑，母亲激动的告诉我一定是被谁家拴住了，今天才得以逃脱，可怜的小白，这几个月多么的想家，多么的煎熬。
   “家”一听到这个字，我心里猛的一颤，是啊家，为了生活，我们还不如一条狗对家的忠诚，把母亲的家远远的丢了······
   前段日子，母亲突然晕倒了，还是小白，哭着闹着，给邻居们报的信，姐姐和哥哥都走的很远，只有我陪在了医院，快八十岁的老人，短暂性的供血不足，在医院的日子，母亲天天念叨着小白，让我回家看看，给些吃的，天冷了给盘个窝，我一再的推脱，且安慰老人，没事的，去年几个月都回家了，小白是重情重义的，它不会舍家不管的，也不会饿死，冻死的。村子七八十户人家，那家的剩菜剩饭吃不饱它，那个麦草垛不会给它温暖，可母亲还是时时的念叨它，好像真是它的孩子，这也难怪，只有小白懂得母亲的孤独，懂得倾听母亲的烦脑。
   医院住了半个月，终于回家了，下车母亲急急的满院呼喊小白的名字，可怎么叫也没有回应，后来在老屋的门口找到了，它蜷缩着，身体已疆硬，的确死了，一时间我不知到说什么，看到母亲抱着小白哭泣的身影。我真是太残忍了，无视小白的生命，是饿死，还是冻死，还是为了家的那份真诚。母亲哭的好伤心，好伤心。
   小白走的很痛苦，我知道母亲以后活着的日子更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