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理发师
秦璇从小就和姑姑的关系很好,姑姑也很喜欢他,他也几乎每一个暑假都会到姑姑家里去玩。姑姑家的理发店就开在学校不远,常来常往,他就在姑姑理发店里学会了理发,也在姑姑的店里赚了一点零花钱用。自从上了大四,他就很少到店里来了。一来姑姑不再让他帮忙了;二来他也有许多事要做(处理毕业的事和寻找未来工作)。
开学后不久,秦璇又一如往常地来到姑姑的理发店里,姑姑却忙着为其他人做头发,根本没有时间理他。
他在店里转了转,看着忙碌的姑姑,他就想帮姑姑做一点什么,可姑姑却叫他休息着。姑姑争不过他,就让他去把出水龙头修了。
过了一会儿,他混身是水地出来了。说:“姑姑,有衣服吗?我的衣服打湿了!”
姑姑一边给客人做着头发,一边指着店里营业的衣服说:“哟,打湿了,快去换了。不过现在只有店里的衣服可以换的。”
秦璇看了看,不介意地说到:“没事,就穿这个衣服吧!已经好久没有穿这个衣服了,还挺怀念的!”
对于秦璇来说,穿这样的衣服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也挺怀念理发师的时光的,他为给每一位顾客做头发而感到幸福,又看着每一位顾客满意地离去而幸福。说完话,他就回里屋换衣服去了。
雪菲戴着耳机哼着歌,迈着轻盈的步履走进店里。当她看到秦璇的姑姑忙碌着,就愉快地坐在了旁边,耐心地等着。
秦璇换好衣服后,回到店里,他又问姑姑:“姑姑,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你就在那边坐着吧,我自己忙就好了。你好不容易过来,好不容易休息下,别累着了!”
“这怎么行,我看还是做点什么吧!”
“不用你动手,你要做的话,你就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他看见也没有多少人,就不再说给姑姑帮忙的话,坐在旁边看起书来。
雪菲奇怪地看着他,心想着,怎么他不过来招呼她。虽然并不着急,可也别把自己冷落在一边呀!雪菲前面的人,一个一个地排着队做了头发,轮到她的时候,她没有动,她让排在她的后面的人先去做。她好奇地等着,等着这个奇怪的“理发师”。她仿佛置气般,非要他理不可似的。别人都在忙着,他凭什么就坐在旁边心安理得地看书呀?
又等了一会,她坐不住了,走到了秦璇的面前。摘下耳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做头发?”
“啊?”秦璇吃惊地看着她,她正一脸怒气地看着他。
“还是让我姑姑给你做吧!”
“不,我就要你做。你不能做吗?”
秦璇无奈地站了起来,请她坐在了镜子前,给她做起了头。
对于秦璇来说,做头发并非难事,他已经不知道给多少人做过头发了。他娴熟地给雪菲披上围裙,说:“打算做什么样的头发?”
雪菲说出了她的想法,他又根据雪菲的情况,适时地做了一修理。
秦璇做的头发,雪菲是满意的。比任何一次在秦璇姑姑这里做头都满意,别的不说,单是秦璇做头发时的那份用心程度,那优雅的动作就是无可挑掦的。她只是不明白,这么好的理发师,为什么不理发,非要坐在那里看书呢?即使老板是他的姑姑又怎么样,领一份工资就应该做好份内的事,不是吗?
秦璇很快就为她做完了头发。做完头发后,他轻松地放下手里的器具,优雅地将毛巾搭在了肩上,含着笑亲切地说:“尊敬的小姐,您的头发已经做好,请慢走。”
这动作让雪菲觉得好笑,差一点就“噗”的一声笑出来了。但她止住笑,假意责怪地说:“虽然老板是你的姑姑,但做好份内的事是你的职责与义务,不是吗?”
秦璇依然如故地笑着,点着头说:“是是是……您说的是。”
这一下雪菲没能止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秦璇像平常招待顾客一样微笑地送着雪菲。雪菲因为秦璇的举动变得开心了起来,其实她原本也是开心的,只是看不惯偷懒的人。那样不是浪费着时间,浪费着青春吗?她在秦璇的护送下,微笑着出了门。在她走出门后,秦璇提高了嗓门,大声地喊到:“欢迎下次光临!”
这一下,雪菲毫无掩饰地笑着离开了。
雪菲走后,秦璇的姑姑问:“不是不要你帮忙吗?”
“她非要我为她做头发,我有什么办法?”
“你认识她?她是谁呀?”
秦璇平静地说:“不认识,客人咯!”
“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呢?就没有过来理她!”秦璇的姑姑看着远去的雪菲,又回头看着秦璇,笑着说:“臭小子有这么帅吗?”
秦璇听到姑姑的笑话,就走到姑姑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哎呀!姑姑,我饿了……”
“好好好!弄饭去——”秦璇的姑姑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
“姑姑,真好!”
二、象牙戒指
转眼间,秋天过去了,迎来了雪花飞舞的冬天。寒冷的冬天,让人们都躲藏在屋里,不愿意出去。为着躲避寒冷,也做着许多事。
这一天,秦璇在上完课后,到朋友冬梅的宿舍去拿《象牙戒指》的书。冬梅却因临时有事离开了。他本想改天再过来拿,可是冬梅却打电话让他在宿舍里等着。他等得无聊,就顺手拿了一本书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雪菲踩着雪花从外面回到宿舍。她走进宿舍后,一眼就看到了秦璇,但没有立即认出来。她问宿舍:“他是谁?找谁的?”
“找冬梅的,来拿一本书。”
“哦,她一会就回来了,你就稍等一会儿吧。”她回头对秦璇微笑着说。
秦璇看到雪菲,一眼就认出了她,他想起理发店里的事,就看着她微笑了。
雪菲没有认出他来,看到秦璇望着她笑。就偷偷的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也没有发现什么,又偷偷地小声对宿舍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呀?”
“那他为什么总看我?”
“你长得好看呗!”宿舍眯着眼笑着说。
雪菲嗔着小声地说:“有什么好看的,还笑得那么傻!真是个怪人!”
宿舍听了她的话,更是笑着不停,捧着的书都挤变形了。
雪菲也不再理会他,自己行坐到书桌前,拿出一本书来。秦璇一看,那书正是他要拿走的《象牙戒指》。怎么在她那里,难道是她拿来看了?
秦璇犹豫再三,假装着好奇地问到:“你居然还有这本书?”
雪菲听到的秦璇询问,头也没有抬地回到:“这书不是我的。是冬梅借的一个朋友的书,说是今天就要送还回去了,我正好赶着再看一点!”
“那你怎么不让她多借两天?或者再找一本好了!”
“这本书已经绝版了几年了,想找也找不到了。而她的朋友又十分珍爱这本书,所以不好勉强再多借几天。”
“哦,那就多借两天吧!”
“又不是你说了算?”说到这里,雪菲回过头来,看着秦璇。她看着,看着……“这人怎么这么熟悉?”突然间,她惊呀地说:“你是那个,那个?”
“你认识?”宿舍也疑惑地看着她。
“哪个?”秦璇笑着说。
雪菲摸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没能具体想起来,当她摸着头发的时候,突然惊奇叫到:“对了——你是那个,那个懒惰的理发师!”说完话后,她尴尬地回避着秦璇。
“嗯。”秦璇愉快地点着头,笑了。
“你怎么到我们宿舍来了?”她又好奇地转过头问。
秦璇指了指雪菲桌面上放的书说:“这本书是我的……”
雪菲恍然大悟似地笑了,转瞬她又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最近脑子呆得很,乱乱的,说话也不经大脑似的乱说。”
“没有关系。”
雪菲觉得尴尬,便转移话题说:“谢谢你给我做的头发,朋友们都说我的头发做得不错,嚷着到那里去做头发,可是后来去就看不到你了,才听你姑姑说,你是咱们学校的同学,只是在那边玩的!真不好意思啊,那天误会你了!”
秦璇微笑着,雪菲的同室说:“冬梅还说她带我找她的朋友做头发呢?说他的技术超好!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呀!”
“嗯嗯嗯……”秦璇笑得更甜了,他像那边给雪菲理完发一样的笑着。
“那以后我们都让你做头发,好不好?”听到宿舍这样说,雪菲轻轻地瞪了她一眼。秦璇的微笑让雪菲不知如何往下说去,她怪着自己的不善言表,又怪着冬梅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当她看到秦璇看着书的时候,她说:“这本书?”
“哦,你先拿着看吧,改天我再过来拿!”
“你刚刚说找一本书,难道你还能找到吗?”
“哦,我想了很多办法,费了很多劲才弄到这本书的!我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本同样的书。”
雪菲听到秦璇的回答,意外地问:“你也喜欢这书吗?”
秦璇听得询问,抬起头看着雪菲。不经意地回答说:“哦……随便翻翻。”
雪菲看出了秦璇的敷衍,抱怨着说:“我才不相信。这本书已经绝版了,市面上想找到已经几乎不是那么容易。你的书那么旧,一定是收藏了许久,想来应该是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何况,书上还有你的批注,怎么可能是随便翻翻?”
秦璇听得雪菲对这本书的了解,明白她一定也是喜欢这本书的。于是他笑着问她:“你也喜欢吗?”
“喜欢!你的批注,我都读过,都很到位。但我更喜欢作者对爱的认识,对爱的的忠诚以及她对爱的执着……”雪菲表述着她的看法,当她看到秦璇惊呀地看着她,她转了一下眼珠,转念地说:“只是她把爱藏在了心里,到最后竟然错过了……”
听得雪菲对书的了解,对作者的了解,秦璇像是碰到了知音似地说:“是啊,我为她婉惜,也为她难过。但我却羡慕着她,因为至少至死他们都是相爱的……”
“是啊!”
“……”
三、愉快的饭局
秦璇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找到同样的书。最后,他毅然决定将书送给雪菲。雪菲得到了书后,开心地给秦璇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去吃饭吧。我很喜欢那本书,我们又谈得这么投缘,一起讨论下那本书。所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秦璇想了想,就同意了雪菲的请求。
饭桌上,秦璇看到了雪菲的美。他感觉他的视线根本就离不开她,因为每次他离开那灵性的目光,就觉得非要再看一眼不可。他似乎觉得她的眼睛会发光、会说话。而她的容颜似乎也牵系着他的心,一次次地将他的眼睛牵引过去。
叙聊间,雪菲的手不停地拂弄着她发梢,又时而将她的秀发从右往左横掠过去,露出一双藏在秀发底下的大大的眼睛来。而正是这样的眼睛,正无情引诱着秦璇的目光,以至于他不停地看向她。
慢慢地,雪菲发现了秦璇的目光,不停地回避着他的眼睛,却又偷眼看着他。到最后,她不知道是她在看他,还是在看他是否在看她……
一来二往,雪菲觉得混身不自在,索性坐直坐正,爽快地说:“看吧,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好像以后看不到了似的?”
秦璇听得雪菲的说话,心里喜出望外地说:“我们以后要常常见面吗?”
雪菲突然感到失言了,低声嘟啷了一句后,责怪着说:“难道你不愿意了吗?”
“愿意,愿意,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都忘记时间了。”
“真的假的?”
“那天在理发店里,和你说话的时候,都不愿意搭理我似的。”
“你是姑姑的客户,我怎么好……”
“哦,姑姑?”雪菲笑着看着他,说:“原来是这样?”
“没有啦,没有……”秦璇又开心地笑着。
雪菲看到他一脸开心的样子,说:“以后我的头发就交给你了啊。”
“好呀!”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