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长烟袋 农历十月一日的傍晚,十字路口点点火堆处处点亮,堆堆纸钱在火中燃烧,钱灰徐徐升飞,寄托人们的哀思也随着火和灰久久不愿离去。火堆旁老人、小孩、青年,男男女女,喃喃自语,祷说自己的心里话。谁家没有去世的亲人,谁家没有祭奠的祖先,人们总会这个节日里送去内心的祝愿和虔诚的祝福,衷心的哀思。人们久久不愿忘记对亲人的怀念,借机也抒发自己的哀思。 我多年也不在家乡,也在这个时间也为老人们送去自己的怀念,爷孙俩点起火烛纸钱、冥币,眼望冉冉火苗,目前一片浓烟、灰滩,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总在回想父亲的摸样和父亲的那支长长的烟袋。 那是69年刚复原的时候,父亲多年不在一起生活,总想在一块说说话,拉拉家常,我住在自家里修盖的草房里,年轻的我哪能理解老人家的心里,年轻人总是各种借口,不想多费时间和老人们沟通,不是借口有事就是自己太忙,就是自己瞌睡了,就想休息,睡眠时年轻人的一大毛病,回想起真的不应该呀!可惜时间已过四十年了,什么后悔药也不管用了。 那座土草房一间作仓库用也兼做磨坊用,房子中间暗访一盘石磨,石磨也没有性口了,有时家人就用人力推磨,少点的粮食、杂粮就自己磨起面来,使用得十分得手。另一间支起一张自制的木床,也作为我的临时住房。这座房屋它的大梁是用自己院子里长大的洋槐树做修建的,弯弯的大梁和檩木间使用麦草杆修补的顶盖,厚厚地特别隔热防寒。这张木床也是自家洋槐树打造的,床并不平坦,有点弯曲,是一颗树锯开两半制作成的,它的尺寸也不够标准,但是就是那张床也是我久久不能忘怀。记得自己结婚时就是用这张床,这张床也在家里成了“传家宝”。后来借给亲亲家用了几年,搬到苹果园里作为看守人的晚上安卧。再后来他们不用了,我就在家里重新支架起来,每当回到老家,自己就会躺在这张老是床上也很舒服称心。虽然它很老旧但总是老父亲给我遗留下的宝贝呀。 父亲的爱好就是吸袋烟,父亲是个老式钳工,自己年龄大了,就给自己自作一个长长的烟袋。这根长烟袋锅全身足有一米五、六。全部使用铁器制成的,烟袋嘴、烟袋杆、烟袋锅、烟袋嘴的帽,都是自己加工的。自己用车床车好烟袋锅和烟袋嘴,打好中心孔后,再用火考红烟袋锅,在弯曲九十度,烟袋锅就制好了。烟袋嘴上也在外壳也上车床铫丝扣和烟袋帽相配套,走路时就成了自己的特别铁拐杖。拧下烟袋嘴上的帽尖,随时就可以上几口烟丝过瘾。时常每次外出就会拿着这支长长的烟袋,美滋滋地吸着旱烟丝也挺美的。可知要吸袋烟也是不易的,主要是烟袋是也有点太长了,吸烟时手臂点不住烟袋锅,后来就在烟袋上插上几根火柴棒,先点着烟袋锅上的火柴,然后,翻转过来,再吸烟。看来是有点繁琐了,可老人总爱繁点,慢慢地自理自己的事,也不用年轻人费心。有时我看到他点烟那么费劲,就主动给他点起来了,烟锅里火苗,发出吱吱的响声,吸得的久了烟袋锅也会非常烫手。那支烟袋锅因为是自己制造,也非常长非常大烟锅也非常深,能装好多烟丝,也能吸上好多次,能用好长时间。他总是不断地拿在手里,不停地擦拭着,也忙着自己的之事了。 那支长长的烟袋,在矿区也成了“名具”了,无论大人小孩都知道我父亲的长烟袋,直到现在人们谈起父亲是总是和那支长烟袋挂起钩来,一提起那个长烟袋,无人不晓。 那支长长烟袋也和文革一起起落,制造那支长长烟袋就在那个时代,那是我还在部队服役,工厂不太生产了,工人无事了,就开始制造了。 那支长长烟袋也伴顺着父亲半夜回家,父亲一生也爱好唱戏,他也唱过京剧里的“周郎”。每次半夜回家用它当做拐杖用,踏行在高低不平的矿区山路上。父亲又是业余剧团的戏箱的保管员,每次戏剧结束时,都走在最后的一人,什么戏剧用具收拾的妥当后才能回家。 那支长长烟袋也伴顺着父亲不管风里雨里,天白天黑,坑坑洼洼走遍山坳矿区,因为他会一手捏胳膊捏腿地“土大夫”,不管什么时间叫他,他就拿着自制的药箱和那支长长烟袋拐杖忙步在山里。他也有一个祖传的药方,特治小儿的“急惊风”,不时有人叫他外诊。可惜那个药方在我复原时他又要走了,老了他却忘记了配方,也就失传了多年。 那支长长烟袋在父亲去世时也伴随他走了,时常提起那支长长的烟袋,我心里就好好难过,父亲也没有享受我给他带来的“福气”,也没有给他点点回报,那是我也太年轻了,也没有多少工资,也不太懂父亲的辛苦和艰辛,这也是年轻人的弊病吧。 记得父亲给我讲过:他十二岁开始在老家下煤窑,后来跟顺村里人走天下,矿上组织一支矿业勘探队,到全国去勘探,到过武汉、长沙、也到过湖南的湘潭县,也到过重庆,在重庆见过日本飞机轰炸的场面,也到过玉门油矿,勘探时边走边打,边勘探,后来就到了陕西铜川煤矿区,也到过白水、蒲城一带探煤矿,一生奔波够了,解放前夕就到了煤矿安静下来,不再游颇了。 记得父亲给我讲过:他从小习过武,也练就一身本领,他年轻的时候也爱打架,有次夜晚唱戏回家的路上,碰上不知是东西突然从身边穿过,他突然抬刀连砍下,第二天村里老者在村里骂街,是谁把他家的狗砍伤,到跟前看去,谁知狗身上被连续看了两道痕迹。可想他的手下有多快。 记得父亲给我讲过一句话:“爹有娘有,不如己有,就是老婆有也得伸伸手”,不断地激励我自立更生,奋斗艰苦,才有自己的天地一块。 记得父亲给我讲过一句话:“托朋友,指亲戚,不如自己下教场”,做任何事必须自己亲自去干,去热心的努力,不能过多的依赖别人。 父亲的话就像鼓励我前进的油库,不断地给我加油,激励我做自己该做的事。远去的父亲,久去的父亲,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你的慈祥君容,也无法寄托我的哀思,每年多烧点纸钱吧,也祝愿你们安详久久,不断鼓励我做完自己的事。泪洒挥啼也难逢,冉冉如愿难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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