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5、曹家营是个烂摊子 马玲玲下楼时，小陈已经在楼底下了，音响放得很大，低音炮震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小陈笑着对马玲玲说“音响真好”，马玲玲皱着眉让把声音放小点。
还是按昨天的路线，马玲玲加深了一下印象。地还算干净，早上又扫了一遍，垃圾压缩站都空空地，已经连夜清运完了，这个霍建强看着闲皮啦啦地，但干事情还不错，黄点还是很清楚的，最起码知道给这个新主任面子。
回到街办，才八点十五，院子里还没有来几个人，宋东冉刚从灶房端着饭碗出来，小跑着来到马玲玲车前说：“马主任，您的办公室在主楼二楼，我已经把办公室门打开了，里面油漆味大，要好好地通通风。”
马玲玲让他赶紧吃饭，她站在院子中间打量着。 院子里共三栋小楼，正中间一栋三层楼应该就是主楼，两座小二层楼分列两边，那天开会的大会议室就在右边楼房的二楼，像一间大大的教室，院子左边最里面是公共厕所，旁边有一棵半搂粗的椿树，高高的树杈上竟然有两个喜鹊窝，一只黑白相间的喜鹊正在树枝上喳喳地叫着，马玲玲想起了小时候老家院子里的鸟窝，忽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故乡般的亲近感。
或许是对新来的主任还不认识不熟悉，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络绎不绝从门口进来的干部们，说说笑笑地，马玲玲站在院子中间，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打招呼。 马玲玲办公室的对门就是行政办，宋东冉和文员张婷婷坐在里面。马玲玲刚进办公室，两个人就过来了，看马玲玲还需要什么东西。办公室是个内外套间，除了办公桌椅，其他东西都是新配的，尤其是里间卧室的床和被褥，干净素雅，花色很温馨。马玲玲赞许地夸了宋东冉几句，小伙子确实很会办事，张婷婷大眼睛眨巴着，机灵鬼儿似的。
马玲玲给宋东冉说八点四十五陪她到各个办公室走一走，和大家见个面，宋东冉为难地说：“要不，等十点吧？”
马玲玲明白了，但还是问为什么，宋东冉说：“十点钟，人到得可能齐一些。 ”
宋东冉细细一说，果不其然，这些干部平时松散惯了，八点半能按时到岗的就是那几个人，那些有责任心或者还想进步的人，而其他的人总是自由散漫地想来就来想啥时间来就啥时间来，谁也把他咋地不了。
马玲玲又皱起了眉头，宋东冉笑着说：“马主任别皱眉，烦心事多着呢！”
正说着，党办主任徐胜利敲门进来：“马主任，邱书记请您上去一下！”
邱宏敏和党办在三楼，马玲玲跟在徐胜利后面，进了邱宏敏的办公室。邱宏敏的办公室和马玲玲的办公室格局一模一样，刚好就在马玲玲的头顶，马玲玲刚才就听见邱宏敏开门走路的声音。
邱宏敏招呼马玲玲落座，徐胜利要给马玲玲倒水，马玲玲执意谢绝了，办公室刚倒的茶还没喝一口呢，别浪费。
邱宏敏也不绕来绕去，直接就和马玲玲谈起了工作，说他在主任位置上干了两年半，累得恓恓的了，这下终于轻松了，马玲玲也不要害怕，要勇挑重担，他坚决支持马玲玲的工作。然后就谈起曹家营的困难，谈他这几年的辛苦，尤其是经济上的困难，账上经常是没有一点活钱，外面还有不少要账的，他一到年底月初就煎熬，找领导求爷爷告奶奶地要钱，发工资还旧账。
马玲玲听说过这些事情，附和着叹息着。邱宏敏说上周审计局已经对他做了离任审计，他已经让财务把截止3月底的报表给马玲玲做了准备，让她要有个心理准备，这个主任不好当啊！
刘明成说，书记管人，主任管钱，两个人共同管事。按邱宏敏的说法，账上没钱，主任这日子可不好过呀！马玲玲想起看过的一些小说，把街道领导臆想得这样那样，丑化妖魔化，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存在这样的情况，肯定是大跌眼镜，而她心里只有苦笑！
马玲玲刚回到办公室，宋东冉就和财务室的申海鹏拿着财务报表进来了。马玲玲没有学过财务，这两天在家里恶补财务会计类的书，也是临时抱佛脚，一点也不管用，这会儿还是看不懂。马玲玲大概翻看了一下，问道：“账上有多少钱？可以用的活钱有多少？有多少外账？” 申海鹏是个上海阿拉，五十多岁了，却长得眉清目秀很精神，操着一口上海普通话，他话语绵软的回答，却让马玲玲的心不由凉了个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