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草民散文】苹果的故事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0-25 16:16:55

本帖最后由边关草民于 2015-10-25 16:23 编辑

　　早上起来没有事可做，竟翻箱倒柜起来。妻子问我找什么，我说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在一本《唐诗三百首》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一个同学二十多年前在一个苹果园里给我拍照的。那时没有彩色照片，更谈不上数码相机，用的是120黑白胶片，是他自己冲洗的，照片没有放大，很小，现在看到这张老照片的时候，我禁不住想笑。因照片很小，我身后的苹果也只能看见个大概，不是很清楚，远不如现在的彩色照片漂亮。照片上的那个人，我自己都不敢去相认了。其实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和现在的我相比，他比我年轻多了，真让我羡慕那个年岁啊。
　　照片上的我没有啥好说的，对身后的苹果到想说几句。年轻的时候，我只知道“黄元帅”和“红星”这两个苹果品种。照片上的苹果就是“黄元帅。”因为成熟后颜色是黄色的，个头大，长的又帅气而得名；“黄元帅”吃起来很甜很脆，因果皮薄，所以不能长期储存。“红星”没有“黄元帅”个大，颜色是枣红色的，外观甚是漂亮，就是口感不好，有酸酸的感觉。那个时候，人的收入有限，再加上对果树的管理不到位，很多苹果里面都有虫，所以呢价钱就很低，和现在的苹果那是不能相比的。这张照片是我到果园买苹果的时候拍的。那个年代在北方除了苹果，别的水果很少，就是有也是从南方运来的，很贵，除非是送礼买点，平时很少买回来自己吃。人们喜欢苹果的原因可能和一部电影《摘苹果的时候》有很大的关系罢。
　　我们一家五口人，娘和我的小妹很喜欢吃苹果。到了苹果成熟的时候便会买回来一些，不过都是些不太好的。有一次，一家人正在看电视，小妹拿了一个苹果刚准备吃，家中突然停电了，屋里一片漆黑。“这让人咋吃啊？”小妹嘟囔着，对停电很是不满。
　　 “吃东西还要照明吗？放心吃吧，吃不到鼻子里面。”弟弟在一边打趣。
　　 “我怕里面有虫，看不见。”
　　 “苹果里面的虫子是很干净的，怕啥，只当是吃肉好了。”
　　他们俩个你一言我一语不停的在逗着嘴。屋里很黑，虽说看不见他二人的表情，可以断定，弟弟的脸一定是在笑，小妹肯定是委屈的面孔。一个家庭有时候也需要一些小小的争执，对手足情是有好处的，也可以增加家庭的凝聚力，所以我不去理会他们，由着他们好了。父亲和母亲在旁边静静的坐着听着，没有说话。小妹吃苹果发出的声音在黢黑的房间里不停的响着……
　　 “好吃吗？”当小妹把苹果吃完的时候，房间里又亮起了灯光，弟弟问道。
　　 “还可以。”
　　 “香吗？”
　　 “苹果咋能香呢？很甜。”
　　在一边坐着的母亲这时候说道：“傻丫头，你二哥是说你刚才吃到虫子了没有。”母亲虽然没有文化，对这样的话语还是可以听明白里面的意思。
　　小妹赶忙去捡扔在地下的苹果核查看。哈哈，我们都笑了。“有虫子的话，你刚才趁黑也早吃到肚子里了。”父亲笑着说。
　　家里的笑声一直到各自睡去方才停息。往后，小妹再不趁黑吃苹果了。
　　母亲的牙齿不好，不到六十岁大牙都快掉完了，看见别人吃苹果，只是摇头叹气：“不行了，没有这个口福了。”后来市场上有了“秦冠”这种苹果，我买了些回去。听说这种苹果放久了好吃，于是我就放置了一个多月。晚秋的时候，我取出来了一个苹果，削过皮递给母亲。
　　母亲看了看我手中的苹果，说道：“大牙没几个了，怕是咬不动了。”
　　我笑了笑：“妈，你放心好了，可以咬动的。”
　　母亲疑惑地接过我手里的苹果，很谨慎的咬了一口，随即笑着说道：“还行，这是啥苹果啊，咋是面面的呢？还沙沙的。”
　　我给母亲做了解释。打那以后，我就给母亲买“秦冠”苹果。偶尔也买点我们当地产的“富士”苹果送回家。因为我工作的地方是苹果产地。
　　一次我回家看望二老，恰巧我的小妹也回来了，嘴唇肿的老高。问起究竟，小妹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了我。原来在吃苹果的时候，上面落了一个蜜蜂，没有看见，连蜜蜂一块咬到了嘴里。哈哈哈……我笑了。“富士”苹果含糖量高，蜜蜂很容易光顾被人咬开的地方，每年都有好多人的嘴唇被蛰伤，这已经不是啥稀罕事了。
　　母亲走了，留下父亲和我们姊妹三个。每年的清明和十月一，我总要在母亲坟前的供桌上摆几样贡品，苹果那是必需有的，以表做儿女的心愿和母亲生前对苹果的喜爱。
　　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我还有弟弟都不太喜欢吃苹果，一年也吃不了几个。母亲和小妹啥水果都喜欢。前天，有一个朋友来看我，特地送给我一箱苹果。我很不好意思，我说这里也产苹果，何必大老远送来。朋友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在咱们陕西，白水的苹果是最好的，这些苹果是我家自己果树上的，你吃了就知道了。”
　　我只能笑纳了，白水的苹果很有名这我知道，只是没有吃过。我还知道白水是西北地区最大的苹果交易市场。朋友临走的时候让我代他给父亲问安，我说谢谢。朋友送的苹果父亲看见一定会很高兴，苹果上的果晕如同他老人家红润的面颊一样。祝愿父亲健康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