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子散文】圣 地 三 星 堆

圣 地 三 星 堆

敏 子

        三星堆，在四川盆地的广汉平原上沉默了4000多年，不屈的魂魄以青铜群像的灵光闪现在这块富饶而肥沃的土地上，它的智慧和光芒凝聚于人类探索远古文明的目光。
        每天，我都会抑制不住那份似乎是恒定不变的抹不去的热爱走进它，在它那灵光闪现的陶器、金器、骨器、玉器、石器、青铜器和象牙器中，在它那泥巴夯筑的城墙、城壕前，在它那高高的祭祀台上，在它那流水草丛树木间，在它那残砖断瓦沙砾里，如饥似渴地找寻和感受着三星堆文化的风和影。在它原始、古朴、自然、静谧而又清新的怀抱中实现我心灵的栖居。我常想：我当初之所以能放弃那么多繁华的东西来适应这闲适、静幽的小城生活，并且能与三星堆融合得如此融洽，莫非我三十多年人生岁月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能来到三星堆？
        三星堆，一个古老神秘而又深邃的地方，一个“沉睡数千年，一醒惊天下”的地方，一个承载着巴蜀古老土地千年梦想的地方，一个穿越千年神韵创造了世界青铜文明奇迹的地方。蜿蜒绵长的鸭子河和马牧河，两条血脉一样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滋养着它，水中带着日月的光华与星辰的光辉，带着灰色石头与青铜的气息。鱼凫的影子，桑叶的香味在水中荡漾，黑色的鱼凫与小船上的水草依稀还有三千年前的痕迹，而那些桑叶，从神树古铜色的肌肤之下被过滤出来，发出金属般质地坚硬的声音。
        有人曾说过：中原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一段历史。而三星堆的每一寸土地代表的却不仅仅是一段历史。三星堆，绝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历史再现，而是存在于人类艺术之门中的一把金钥匙，其大开大阖的表现形式，再现了艺术的往复、螺旋上升！记得第一次流浪到广汉，来到三星堆时，我就一下子被那些美伦美奂的文物震惊了，生发出了许多的感慨和引发出了太多的想象。当时的三星堆还是一片寂寥之地，但那些光彩夺目的文物的光泽，无疑已渗入这里的每一叶草、每一片叶、每一朵花、每一撮土，甚至周遭的每一丝空气，每一缕阳光和每一滴露珠里……而此后每天来到三星堆我都会有新的震动、联想和更深一层的认知。
        那些造型独特、博大精深的文物神秘莫测而又雄奇华美，无不凸显着庄严雄强之势，张扬着圣洁华贵之美，每一件都隐含、渗透和记载着古蜀文明特有的历史文化内涵与无以伦比的魅力，可惊愕良久之余，我们却不难想象出古蜀人多姿多采的世界和他们超越现实向往未来的精神诉求，不难看到我们的民族在逝去的岁月中在光明路上留下的那不屈不挠的足迹……沉睡的是土地，醒着的是文明，像奔流不息的江水，潜在的乐声高过我的心尖低飞。
而此刻，夕阳之下，我又一次看见那些亦真亦幻的夯土的屋墙和城池，那是我们的家园，温暖的家园啊，茅草屋顶上正炊烟袅袅，陶壶里自制米酒的香气正八方弥漫……
        一场古老的祭祀正在举行。
        火堆在燃烧，照亮一张张古老的面孔。那些戴青铜面具的祭师围火而舞。他的身后，一群人在歌唱，他们的声音鸟一样在头顶盘旋，飞向暗夜的深处。王高坐在王座之上，手上的绿松石散发高贵的光芒。玉壶中的酒微微荡漾，王的身后，金杖在黑暗中熠熠闪光。
他们唱着古老的歌谣，歌唱他们的土地、水、小木船与成熟的稻香。他们的歌声在几千年之后已经无人能懂，但是他们的声音穿透历史，透过那些青铜与玉的碎片，依然叮当作响。
        他们奉上那些铜制的龙、虎、鸡、蛇、鹿，把那些刀、剑与寒光的金戈扔进火中，他们把一场战争消解成艺术，在祭祀的灯火里，一切杀戮狰狞的面孔都被他们诅咒。
        也许这是一个试图远离战争的王国，也许他们太相信上天能保住他们已有的富足，也许这就是三星堆王国最终在历史深处莫名走丢的唯一理由！
对于三千年前发生的一切，我们无从知晓，就像我们无从看清暗夜里的那些花朵如何静静开放而又火光一般迅速凋零。当所有的文字都被淹没，我们这些靠文字而活着的后人，从此迷失方向。我们只能凭借自己并不丰富的想象力，可怜而努力地怀想曾经的一切：三千年前，是不是有一场天崩地裂的灾难曾经降临？是不是有一场滔天的洪水漫过古蜀人的头顶以及他们朴实而飘着神秘气息的屋顶？或者曾经有一场天火掠过广袤的平原，他们的丰美的土地从此寸草不生……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也无法考证，我们只知道，古蜀人，我们的先祖，从大灾的土地上再一次艰难地站立起来，举着他们土陶的碗，还有那些神秘的面具、青铜、玉，逐水而走，抵达一个叫金沙的地方，让岁月为他们顽强地生成另一段古老历史。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夕阳的深处火光闪耀，他们的身后，时光沉寂，只有暗夜里的黑色鱼凫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哀鸣。
        那声音一直穿透地表，响彻至今。
        在嘈杂纷繁的今天，有三星堆这样一种文明，这样一种精神存在，对生活在这里的我们也算得上是一种幸事，至少对于我们来说它是一种意味深长的回忆和汲取：消失的历史在想象中复活，灿烂的文明和民族的精神被一次次揭开，聚拢起来，构成一种力量，一种撼人心魄的文化的艺术的魔力。在我们的内心这是一片神圣的土地。芳草茵茵，白鹭低飞，水声潺潺，灯火闪亮，渔船漂摇，野鸭咕咕……身临其境，漫步其间，会乐得心旌荡漾……
这是一块文明之地，我们叫它“三星堆”。在宁静的夜，驱车来到这里，聆听丛丛芭茅和棵棵树木在风中的声音，或就着明月饮酒，你会听到远古的回声—— 那是一种洗耳的琴声。充满了智慧与哲理、自在和超越。我曾经无数次想象那些距我们久远久远了的生命是怎样的生命？诠释的又是怎样的一种生命的意义？那些空前绝后的创造点燃了长江流域文明的曙光，也灼热了我这份日渐冷却和冰凉了的心。于是我开始梦想，梦想我的诗文与生命能在三星堆的怀抱中复活，回归原始的古朴、自然与纯真，这几乎成了我的野心。
        因此，每天到三星堆，我都要去摸摸那些用泥巴夯筑的城墙和远古的陶片、玉器、骨器、石器、青铜器和象牙片，想想先人们那沾满泥土的脸颊和那双双粗壮的手，再想想我们人类的起源……从而让自己心胸与视野开阔，让思考和觉悟提升，让爱情和信仰、生存和死亡、创造和想象进入对生命的挚爱中……我时常想：在三星堆这块圣地上，我是一粒沙，一粒多了一些古蜀先人们灵气的泥沙。
        凭借这份灵气，凭借先人们赐予我们的骄傲、自豪与信心，沐浴在三星堆的无尽的荣光里，我们必须每一天都要唤醒自己，我们唯有自觉保持一颗清醒的心，唯有不断地觉醒、觉悟、思考和创造，才不愧为是从三星堆出发的一粒沙……
         通联地址：四川省广汉市委组织部 陈敏

首读，欣赏，“凭借这份灵气，凭借先人们赐予我们的骄傲、自豪与信心，沐浴在三星堆的无尽的荣光里，我们必须每一天都要唤醒自己，我们唯有自觉保持一颗清醒的心，唯有不断地觉醒、觉悟、思考和创造，才不愧为是从三星堆出发的一粒沙……”
问好，学习了！

一首美丽的叙事诗！

欣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