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每个人都是娘亲十月怀胎带到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娘,世界将是灰暗的。
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故乡!这就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心中一种压抑和迸发。妈,你还记得我吗?记得我为什么昨夜没能入梦?!。 母亲走了35年,我没有写过她,因为母亲这个名词在我的脑海太模糊,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辛苦半生,还没有来的及享受就匆忙离开了我们,太伤感,所以没多少记忆。 这一次因工作关系,我在埋有母亲尸骨的山庄里住两夜,不知道为什么我情不自禁来到青柏环绕山岗,蹲在母亲坟穴边,眼泪啪嗒啪嗒掉,沉默许久后说:妈,这么多年你在那边过的好吗,今夜我就在你身边,如果你还记得我,就给我托梦吧,我们母子在梦里叙叙旧。 入夜,繁星满天,一轮钩月挂在天际,我特意拉开入住农户窗帘,早早关灯入睡,希望母亲如约而至。可事与愿违,也许母亲走的太久太远,已经忘记了前身过往,不记得还有想念她的儿女了,她没有如约而至,让我很是伤感和痛苦。
母亲是在她真当中年的时候,突发疾病黯然而去的,那年我才十多岁。想起母亲在世时,上学、放学回家都有一碗热饭菜,总有一双舒适的布鞋穿在脚上,总有一个期盼我归家眼神。 母亲是招父亲为上门女婿,留在家乡担起抚养姥爷、姥姥的责任,在当时重男轻女的四五十代农村,母亲留在家乡受族人的歧视,父亲因为是外姓人受族人排斥,恰巧母亲又接连生了我们姊妹四个女儿,母亲在家族里更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但是母亲很是倔强,她说她再苦再累都要供我们上学,希望我们走出去,不在过她这种压抑的生活。 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制后,我们一家不在为吃不饱饭犯愁,可是家庭经济很是拮据。记得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庆“六一”儿童节,我被班级选为“小青蛙呱呱叫”舞蹈节目表演队的小演员,十二个人服装统一,六个男生白色衬衣、蓝裤子,六个女生粉色衬衣、蓝裤子。当时我知道我们家庭情况,我主动找到班主任老师说我不参加表演了,老师很迷惑并严厉批评了我,同村的同学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母亲。晚上母亲责问我为什么不求上进,我委屈的告诉母亲自己的原委,母亲听后紧紧把我抱在怀中哽咽的说,你好好的练习跳,到“六一”那天一定有你要的衣服穿。离儿童节还有仅仅一个星期,母亲开始早出晚归,到深山里背干柴火到集市上买,一分二厘钱一斤,母亲每次背102斤,一次买三元二角,母亲整整背了五天的柴,赶在六一节前头一天给我缝制了一套新衣服。 母亲很刚强,也很孝道。年过七旬的姥爷一直有一个喝酒习惯,为了让姥爷隔三差五过一下酒瘾,母亲上山采药材、拾橡壳,只要能变钱母亲多会不辞劳苦去干。因为家庭特定环境,母亲学会上树摘柿子、加菠子、驾牛耕地,庄稼地里男人干的母亲都会。母亲这样拼命干活就是为了我们的生活不比别家差,相反日子过的很殷实。 母亲的勤劳和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学习好就是对她的最后回报。每次在学校拿到学习优秀奖状,母亲不识字,但是都要让我读给她听,然后用浆糊贴在墙上。记得一次村庄里一个妇女来我家串门,看到墙上一排奖状,带着一种嫉妒恨的语气对母亲说,你还把你们女子的奖状贴在墙上,有什么用,女子家再能将来也是要嫁人,嫁出去女泼出去水,是个男娃这样炫耀一下到还可以。晚自习我回家,母亲叫我到她睡的床上暖一下脚,我躺下,摸到母亲的脚,很凉很凉,我说妈你的脚怎么这样冷?她说,应该是上年龄了吧……她把我冻僵的双脚捂在她的怀里,用手抚摸着,这种带着母亲体温的温暖,我一辈子都难易忘怀。 母亲的刚强和倔强性格,也给她英年早逝买下了祸根。那是一个满山坡的菠子树挂着沉甸甸果实的季节,因为我家的一个菠子树正被同村的人砍伐,母亲听到砍伐声后去制止,那个人却趾高气扬的说,我们家里没有男丁,留下这些财产将来也没有人继承,还不如早一点砍了。这些如雷轰顶的话语,使没有生下男孩的母亲头脑一下奔溃,血压顿时升高,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当我从学校赶到医院,看到母亲插着氧气,她微闭着眼睛,不能说话,我伏在她的身边,把她冰凉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我看见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其实,我一直很害怕、很恐惧、很脆弱、很担心母亲的离开,但是她还是没有熬过三天日子,带着对儿女的不舍和怨恨,走了。 三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母亲,但不愿提及,努力回避关于母亲的话题,怕伤到远在天堂的母亲,无意间刮伤自己愈合的伤口。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个草,回想这些缺少母爱的艰难岁月,我泪如泉涌,我不知道这是母亲的造化,还是我的命。 母亲,你在世界的那一边过的好吗? 2015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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