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犁诗歌）动脉

动脉(组诗)

作者 晓犁

1、咳嗽，面临未知的大病

扇形，敞开的门窗
随阳光偷偷溜来缕缕凉意
顺着那个标准的1435
不慎从胸口吹进，咳嗽
皆因刺骨的寒

站场变换的灯光
暖化，急切成溪的车流
浩浩荡荡开进黑夜的隧道
涨红的脸，冻成紫藤缠绕的绚
伸出僵硬的手指，或挥动的旗帜
放在脉搏上

跳动有时是急切的
有时是慢腾腾的不可思议
仅听声音，心房是颤颤的
胸腔深处在打雷
我断定，这节铁轨
无疑感冒

其实，对于把脉的动作
我有时是有所保留的
看铁路那个探伤的机器
多像听诊用的家伙
寒气穿升，咳嗽
也未必停轮

2、虚汗、脱发及其亏空的肾

总是感觉有些疲惫，一种累
那个满头白发的中医说，亏
是这些年大张旗鼓显摆的
不合时宜透支的
飞架的桥，如体内搭起的支架
疏通了栓塞的管路
顿觉，舒心很多

南来北往的路径
通过心脏伸展到四肢的每个角落
激活了许多昏昏欲睡的细胞
星星般的站房也聚在一起
成为必经之路的风景
脑门，汗如黄豆

那些被强行割去的树枝或庄稼
虚惊一场，单凭那几根毛
无法想象魁梧的身躯会肾亏
再多的补品又耐何
跨越的幅度和本有的体能
差距甚远
衰竭迹象凸显

3、拔颗牙避免了一场空洞

难忍时常在夜深的疼痛
虽不是大病
着实也是不可抵御的刺骨
在东天放亮，西山避阴处
找一家可心的诊所
拔掉，或是最佳的途径

带走点点的血渍
无关大碍，何况
那血流的方向是正确的
空洞处塞满各种吃相的灵性
如药棉临时止痛

想想常常替主人啃的硬骨头
每颗牙齿都立过汗马功劳
大有功高盖主的骄傲
虽然没有太多索取
从健全的骨骼看
从红润的脸色看
从负重的劳累看
从奔跑的速度看
背如弯道般改变去向

还是有滋有味的啃噬
封闭的小站
如空洞的牙床般
仅有记忆

4、没有骨头，瘫痪的不仅是躯体

换组道叉更新个螺栓
甚至那些被牢牢固定的轨枕
真的是撑起肉体的肋骨
只有挤满候车厅的人流
在拥堵的思想膨胀到隐痛时
大口的喘息是必备的

远离泥土的每辆车厢
背负着思念，珍藏着爱情
天南地北寄出家书
谋生的路没有平坦的
环环紧扣的出站口
有时看着也慎人心慌
咋看都像张开的大嘴
总有无法下咽的缘由作祟

挺起的肩胛，月光凝透
与梦想有许多交集
把铺向远方的钢筋铁骨
贯通每个肘关节
活灵活现的步伐，哪怕
有些是慢慢挪动的小步
还是有血气升腾

5、晚点和早搏都是梗阻的前兆

日夜携带
表明心脏是否工作的匣子
皆由另样眼光构成
有期许、顾盼、留恋
能断定是否梗阻的晚点还是早搏
在每个站前广场一看便知

心电图，上上下下的曲线
以上上下下的旅客
把焦急的等待
等成疯狂的谩骂时
升高的血压也会加速心跳
会晕眩
会站立不稳
挤瘦的车门也有些许摇晃
急需吞下救心丸

如果不是体胖
两条钢轨很难应付负重
把每个思念都准时准点送达
想必，脉管是有勇气的
被听诊误判的恶疾
也在不可思议的轮回里
替代割去的盲肠

(2015年11月8日夜)

其实，对于把脉的动作
我有时是有所保留的
看铁路那个探伤的机器
多像听诊用的家伙
寒气穿升，咳嗽
也未必停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