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龙随笔】烟雨观音禅寺

    一组树下僧人静坐的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画面甚是唯美，查了拍摄地点离我并不远，遂心动，欲近距离赏之。翌日，天虽飘细雨却未能阻挡住我。独往，按图索骥寻得身处长安终南山脚下的罗汉洞村，按路边指示，上坡，走一段泥泞的路。古观音禅寺便映入眼帘。跨过山门的槛，一丛竹林挡在路中间，绕过便是天王殿。由于银杏树的名气，寺里香火旺盛，香客来来往往，人虽多，却也谨守寺规，秩序井然。
    驻足观音寺的介绍旁，静静看其来历，确大有来历：相传，泾河龙王因触犯天条，被魏征梦中所斩，龙王向李世民索命。太宗敕命在凤凰岭脚下建了该寺，以求观音菩萨超度龙王。建成之日，观音菩萨现身曰：“斩青龙之错不在陛下，十八卫士未能尽职才使魏征梦斩青龙，要救青龙需甘露洒于断躯之处，即可复活，但因青龙触犯天条恐玉帝知晓，得将其缩为三尺，放入神泉洞中。因魏征醉斩青龙已结深怨，须十八卫士削发为僧，守护洞旁，以防青龙出洞，陛下还需再选二位将军守护宫门，以防不测。”太宗即命十八卫士出家为僧，后修成正果，成为十八罗汉，居十八罗汉洞。这便是罗汉洞村由来。又命秦琼、敬德二位大将军守卫宫门，后太宗心疼二臣，令人将他们模样绘下来，贴于门上，不知何时传入民间，二公遂成了门神。观音菩萨遂以甘露复活青龙，化作三尺，放入洞中，太宗亲手在龙泉上栽一菩提，也就是我在照片上看的银杏树。为了感谢观音，寺名取为“观音禅寺”
    临济宗第四十五代传人在此住持，弘扬临济禅法。该寺曾一度被废，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隆兴尼师游方来此，见殿堂破败，圣迹寥落，遂不顾年迈四方募化，筹集善款，发心复修。古寺才慢慢恢复昔日盛景，尤其近两年，网上流传开千年古银杏的照片，慕名而来的人更多。就在我浏览寺庙介绍时，旁边一老妪，双手合十虔诚得对着天王殿念着什么，煞是好听，待她念完，我问唱的什么，答曰《十个仙女来供灯》。天王殿往后走，看路牌，过一小门便是禅堂，心生好奇，想看看禅堂的模样。沿一条小径行，两旁种着花草，空气清新。视野开阔，只可惜已是冬日，花都凋零。找到禅堂，却紧锁着，只好原路返回，再一折便到大雄宝殿，门前栽两棵侧柏，东西两厢房，分别是珈蓝殿和祖师殿，都植松树。拜完佛，随人潮往后。一座城墙模样的建筑立于眼前，那株照片上看到的银杏树在上面，城墙上两个亭子，一曰浸月，一曰栖云，银杏的一角被栖云亭遮住。越过城墙门洞，上楼梯，总算看得千年古银杏的真容。果如照片，满眼金黄。地上也一大片，却极为干净，犹如地毯，树下一尊金佛像，一道栅栏将树和人隔开。抬眼便是终南山，由于下了雨，使得山上雾气缭绕，看不清山顶，这也恰好平添了几分韵味。眼前金黄灿烂，举目烟雨迷蒙，说不尽的诗意。真可谓：“古刹之内有古树，古树之下有古泉。古树古泉护古树，古树成就临济泉”心生疑惑，看到古树，怎么没看到古泉？人们纷纷用手机和相机为银杏留影，我看着它，心生敬佩，一千四百多年的风雨，无论兴盛还是破败，都只按自己的规律生长，不曾受任何影响，你关注也好，不理会也罢。它始终兀自长叶、结果、凋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有了今天的模样，吸引了人们慕名而来。人与它比，则太容易受外界影响，期望获注目，用各种方式媚俗、迎合他人，得赞则喜，闻过则悲，倒不如古银杏从容自在。
    思绪被拥挤的人群打断，只得跟着往下走。就在穿另一边城墙洞，快到出口时，听到旁边黑漆漆的窑中传来的咕咕声，想必便是传说中的古泉。这下好，古树古泉都找到了。出了洞，往门口走，途经一斗室，无意中望了一眼大惊，皆因它的匾额，只见匾上为光影苑，此三字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所书。这引起我的兴趣，想看看寺中还有哪位名士所提的字。依次经过报恩堂与西归堂，就在我专心找名人墨宝时，雨慢慢下大，若再不离开，就回不了家了，能看到古银杏、苏大学士的字也算是有缘了，兴尽而归。

依次经过报恩堂与西归堂，就在我专心找名人墨宝时，雨慢慢下大，若再不离开，就回不了家了，能看到古银杏、苏大学士的字也算是有缘了，兴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