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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老远看见马峰跟着霜打了一样的邓涛走了过来，迎了上去问：“他给你咋说的？！”邓涛焦躁不安的回到：“他说钱太多了，他不认！”邓涛叹了口气说：“董庆林啥意思？！咱讹他呢？坑他呢？”徐伟瞅着邓涛眉骨上的纱布说：“你管他啥意思，他当时给你咋说的？！”邓涛唾了一口唾沫说：“当时人家说你把发票拿来就行了。”徐伟气冲冲的说：“那他说话当放屁呢？！给他打电话，害怕啥？！” 徐伟把手机从屁兜里摸出来说：“电话号码多少？” 邓涛呲嘴一笑说：“你不要折腾了！” 徐伟回到：“看你这怂样子，人把咱弄了，还不敢问他了！” 马峰有些沉不住气的说：“你就问他是没钱，还是不想认！” “喂，董庆林！我是邓涛他哥。”徐伟眼神眨了一下，示意自己选的这个身份还是恰当的。 “你说，啥事？！” “你把我兄弟弄伤了，你咋连句话都没有。” “你兄弟给你咋说的？”马峰跟邓涛看着徐伟夸张而硬气的语调，忍不住笑了。 “你管我兄弟给我咋说的，你现在看这事咋办。”徐伟的强调继续 “发票上的钱我认不了？就这意思！” “你得是想来打！” “你来，我就在学校，你吓谁呢？！” 电话的咯咯声伴随徐伟自我满足的表演断线了。 “要这么说，我就找他要，本来我还意思算了。”邓涛压紧嘴唇，好像在往肚子里充气。 “到底花了多少钱吗？！”徐伟禁不住问道 “花了一百五，还是杨召他妈找的熟人。”马峰回到。 “听到杨召的名字，徐伟盯了邓涛一眼，找啥人！你就给医生说能报多少就报多少。”马峰回到：“杨召也是好心帮忙，找熟人就是能给咱自己缝合好一点。“ 几个人没再说什么，进了路边的棍棍面馆。 董庆林是五中的体育老师，喜欢打篮球，也喜欢和学生打。上体育课基本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点个名，不差人，就解散自由活动。邓涛也喜欢打篮球，而且打得很好，自称校队队长。但学校并没有组建这个名称，所谓的校队不过是和他一块打球的人。邓涛上体育课和老师打篮球，下课和同学打篮球，没人的时候自己打篮球，下晚自习看不见任何东西，还打篮球。 一天下午，刚上完课，邓涛和几个体育老师已经开战了，也就是打个半篮，但围观的人很多。邓涛鱼一样的身体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干净利落的投篮，出手的速度犹如子弹飞出去的弧线，空心入靶。他喜欢别人看他打篮球，别人也喜欢看他打。 就在邓涛一个跳步进去，准备变相扑向篮筐时，球脱手了，邓涛刚想再起跳，没想到双手抓到篮板球的董庆林肘到他的脸上，邓涛积极的态势突然被扼制住了，捂着左额。血！邓涛从他脏兮兮的手看到一撮浑浊的红。董庆林和其他几个体育老师问道“你没事吧！” “你眉骨裂了！”在一旁的马峰凑上去说。 邓涛看董庆林问过他后还在打篮球，他说：“董老师！你得领我看医生。” 董庆林单手叉腰，一手挥向半天，不屑的说：“你把发票给我拿来就行了！” 杨召从栏杆上取下衣服说，“我跟你一块去。” 马峰笑了笑说：“我把你还给忘了。” 杨召的母亲在县中医院是护士长，人熟，杨召也和邓涛经常打篮球，为人比较热诚，有啥事能帮也就帮了。 董庆林和几个老师在街上转悠，迎面撞上了邓涛。邓涛有些不甘心的朝董庆林瞪了一眼。董庆林问：“你是咋回事，你给你哥咋说的。”徐伟和马峰还有其他几个人差点笑了。 “就这点伤么，还整快二百了。”董庆林把二百块钱说的很郑重，仿佛那是一个污蔑他的证据。 “你把我打成这样了，难道你不该赔医月费！”邓涛一心急，未加思索的回到。 “你把话说清，谁把你打成这样子！”董庆林眉头一皱，很是疑问，就连周围的人也不知道邓涛咋冒出这么一句。 杨召插在两人中间说：“董老师有事好说，邓涛不是那个意思。” 对于董庆林的反诘，邓涛觉得顺理成章的事情，为啥他董庆林还这么不讲道理。 “我只出五十块钱，你自己看着办。”董庆林手上的五十块钱已经掏出来了，好像一撒手，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邓涛的脸气的红白不定，说：“你不赔就算了，没见过钱，也没见过你这样。” 董庆林也不退让的说道：“你咋这么说话呢！？我看你是皮涨了，想来打！” 杨召拉住董庆林说：“老师，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两边算是熄了火，不再说什么，别别扭扭的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邓涛在宿舍里丧着脸说：“让我给我爸说一声。”徐伟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见邓涛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徐伟干脆自己把电话抄起来说：“叔，人意思不想认，还想打人呢？！ 邓涛的父亲惊诧而又极富底气的说：“你给他老师说，他把邓涛动一下试试！” “你就让你爸来找董庆林，看他咋办，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马峰不平的说。 “你不要想着打人董庆林，人家是散打冠军，你还想弄他，开玩笑？！”杨召说。 徐伟看不惯的说：“你把他说的能上天，啥散打冠军，散打冠军能是他那怂样子！？” “你还不信，当年董庆林从教学楼二楼跳下去逮一个学生！”杨召似乎在有意渲染董庆林的实力，徐伟的眼神轻蔑的从杨召身上绕了过去。 马峰笑岔开话题说：“饭吃了么，还要上课昵！” 马峰和邓涛一个班，马峰学习好，邓涛却不怎么的。下午刚上课，教室里乱哄哄的，邓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语文老师进来的时候听见呼噜声说，把他叫起来。有人开玩笑说：“你看人家睡觉还打口哨呢？，顿时哄堂大笑。语文老师书本一摔，说，像啥样子！邓涛有些不爽，想到自己又是班长，直接站起来说：“谁不想上就出去！”喧宾夺主的架势让语文老师脸上很挂不住。 邓涛知道语文老师就是董庆林的媳妇，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语文老师看这情形斥责道：“你个瓜皮样子！”邓涛脸色陡然从沉静中愤然变色回到：“你骂谁！你再骂一句子！”语文老师椭圆的黑肤色脸庞楞角分明的回到：“我就说你，怎么了！”邓涛不知那里来的劲，似乎面对敌人一样，毫不退让的回绝到：“你有啥资格说我，你根本不配做老师。” 语文老师从讲台上气急败坏的走到邓涛面前，和邓涛充满尖锐光芒的眼似乎要对质，“你再说一遍！”你不配当老师！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语文老师手刚抬起，邓涛先声夺人的推了她一把，语文老师酿跄的后看着邓涛叛逆的神色，邓涛一点也不畏惧。 “语文老师出去了，她眼睛都红了，差点就哭出来了。”马峰对邓涛说。 “我才不管她这些，爱哭就哭吧！”邓涛回到 “你不要把董庆林的气撒到语文老师身上，一码是一码，不要混为一谈，再说也跟语文老师没关系。” “我没有！”邓涛有些不服气的说。 “你有！”马峰强调到。 邓涛不耐烦了，“爱咋咋的！” 邓涛和马蜂正在楼道上吵，看见班主任颠簸的走路姿势，知道事情不妙。有人在楼道轻声告知邓涛：“根二来了，看来是找你的！”因为班主任是代数学课的，喜欢拿根二举例子，加上两条腿有残疾，健康是大于一小余二。所以学生们叫班主任根二。 邓涛刚想进教室，不想被根二叫住了，后面跟着董庆林。 “谁打你语文老师了。”董庆林一副为妻讨公道的样子，就像反串了某个场景的台词。 “没人打么。”一个胆怯的声音从邓涛嘴里笨拙的跳出来， “你嘴还犟昵！”董庆林高而壮实的身体立马走到邓涛面前，邓涛感觉黑压压的，自己矮了半截。 班主任把眼镜凑了凑：“老董，这事我会处理，你别管了。” 杨召进来了说，你把这钱拿上，我给董庆林把话都说了，把你的意思也转达了。人家说他也不弄这事，不想欠你的。邓涛觉得自己心里憋屈，在操场打篮球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也尊敬他。可是他深为一个老师咋能这样子，说话不算数。好像他是可怜我。 马峰回到：“啥怂老师，今后不要跟那些人打篮球了，省的多说话。” 马峰觉得老让杨召这个中间人跑来跑去也不是个办法。马峰说到：“你算了，给你钱你就收下，咱可为啥不要。”邓涛明白马峰和杨召关系好，而且又是人家找人缝的针。想到这，邓涛有些沉默，不再坚持己见了。 杨召看着邓涛的样子说：“他其实就是推脱责任？！”邓涛觉得他说的太对了。 徐伟反驳道：“他想推就能推掉！他以为他是谁啊！” 徐伟锥子一般的目光刺了过去，杨召有些狡黠的笑着说，把你能的不行，不要在这煽风点火。 “你他妈的不要没事找事”徐伟骂道 杨召回到：“我就是这脾气，咋咧？！” 徐伟抡起手边的语文课本打在杨召的脸上，杨召一脚踢了过去，顿时打的不可开交。邓涛和马峰硬是给拉开了。 其实杨召和一个女生好上了，那个女生就是从徐伟身边抢走的，两个人一直有隔膜，见面不打招呼，为了邓涛的事才勉强坐到一块。马峰知道，但是邓涛不知道。 徐伟骂骂咧咧的走了。 邓涛跟父亲到根二办公室时，根二像背课文一样，背到他逃课打篮球，上课和女生瞎谝，考试不及格还有那些大号的名次，让他始终不敢把目光对准父亲。父亲只有勉强的笑和道歉声。至于打语文老师，根二像去掉了根号，把他说的很二。 父亲走出校门的时候，邓涛看见那一张阴森气闷的脸，他不敢接那些钱，父亲说让他请帮忙给自己看病的同学吃个饭。 邓涛“嗯”了一声。 父亲问道：“老师打你疼不！？” 邓涛嗫嚅的说道：“不疼，就是一点伤？！” 父亲的语气突然变了，打你，你就该打，一天在学校就弄这些事！父亲点了根烟说：“我今后时不时就会来，再让我看见你打篮球，你小心你的腿断了！”邓涛感觉自己的脸被抽了好多次，没有一句话说。 邓涛把他请杨召吃饭的事给徐伟说了，徐伟苦笑了一声，你说你是为了啥，你没请我吃饭，还要给我说一下，你就没眉眼的很！ 上课铃依旧响了，邓涛被撤去班长职务了。根二还是继续拿根二举例子，不过他说：“你们给我起的外号我知道，可是你们有些人连自己提起来能滴几点水水都不知道，那就太没音音了” 邓涛再也不和老师打篮球了，但是打篮球的次数却并未减少。语文老师对于上课睡觉的情况只说了一句：“不想上，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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