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2-17 18:45:51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双腿像灌进了铅，迈一步都非常吃力，汗水把他的头发湿的一缕一缕的。他已经跑了一天一夜了，美国鬼子就在后面追，要不是美国人怕死，早就追上他了。他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才进入朝鲜就奉命去解放汉城，行军行军，不停的向南，鞋子都磨坏了好几双。攻打汉城出乎解放军的预料，汉城没有抵抗就解放了，那些南朝鲜军队早早的撤走了，汉城是座空城，他的连队就驻扎在总统府附近。他们在汉城睡了第一个入朝以来的舒服觉。几天后部队开始往后撤了，在两座低矮的山头上，他们连队负责断后阻击敌人。三天后最后的志愿军部队过去了，敌人也随后而至，敌人开始用迫击炮轰击我军的阵地，然后步兵开始黑压压的压上来。战士们用机枪向敌人扫射，向敌人扔手榴弹。敌人被打退了，我军有二十多个人伤亡。趁敌人还没有上来赶紧打扫战壕，做战前准备。半小时后，敌人又开始进攻了，他与战友拼命抵御敌人，经过殊死战斗又一次把敌人打退。直到天黑了，他们连在这一线阻击敌人的进攻四次。现在阵地上，还有七八个能活动的，还有十多个受伤了的。连长战死排长代理指挥，排长死后班长代理指挥。现在是一个副班长。
　　副班长紧急开了个会，分析了目前的战场形势；“现在这几个人已经不能阻止敌人的再次进攻了，所以我们必须撤退，带领伤员一起向东撤退，因为南面是敌人，北面是敌人追击的广阔的平地，美国人有汽车，我们只有两只脚，而且还有伤员，是跑不过敌人的。西面是大海，东面的山地是我们撤退和藏身之地。还有不多的一些炒面，都分给所有的人。吃过炒面后开始行动。”
　　他和大个子带领三个伤员，副班长带领五个战友架扶着五个伤员，向东部的山区进发。黎明时他们离大山已经不远了，战士们都露出了笑容，进入大山就是胜利，就是活命。忽然有个战士指着后面说:“敌人追上来了！”
　　果然，后面尘土飞扬，有敌人的汽车。副班长说快走！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前面有很多大石头，几个伤员要求留下在此阻击敌人，但被战友们拒绝了，他们继续架着伤员向前奔跑，后面已经有枪声了。
　　副班长看看还有几百米就进入深山，对他和大个子说:“你们就在前面的小山包那里阻击敌人，掩护部队和伤员安全进入深山，明白吗？”
　　他们立刻回答:“明白！明白！”
　　副班长把仅有的一挺机枪和所有子弹手榴弹都留给他们，深情的拍拍他们的肩头，带领战友架着伤员向深山奔去。
　　敌人过来了，他们抱起机枪，子弹像雨点般射向敌人，敌人被这突然袭击打蒙了，乱做一团，过了很久才想起还击，这时战友们已经进入深山了。
　　他和大个子说:“我们边打边撤！”
　　然后扛起机枪往山上跑。再拐过一座小山包就能进入那个山沟了，那里灌木丛很多，他们就可以逃脱。可是大个子中弹了，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赶紧去扶他，大个子说:“你快走，我的肚子有个窟窿，真的活不了了，你把机枪给我！赶紧跑！”
　　他流着泪说:“要死一起死！我不会丢下你的！”
　　大个子大喊一声:“快走！不然我打死你！”
　　大个子举起了枪。他看看大个子确实伤的不行了，就把机枪放在大个子身前，把一困手榴弹也放下:“好兄弟！你等我吧，我们会打回来为你报仇的！”
　　在他跑出很远后，大个子拉开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了。他终于逃脱了，转进深山寻找战友，但他迷路了。他走了一天一夜，快明天时看见前面有很多房屋，是个小镇。他实在是又渴又饿，浑身被灌木丛划的到处是伤，衣服也破破烂烂，真的是走不动了。他以为到了北朝鲜这边了，就去敲一家的门，想去要点吃的，再问问这是到那里了。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知道主人过来开门了。里面传出一串女人朝鲜话后，门开了，看见一个像乞丐一样的陌生男人，女人吓坏了，滴里嘟噜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赶紧解释:“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你不要害怕，我就是想要口水喝。”
　　女人听不明白他的话，傻傻的看着他。他忽然想起朝鲜字日本字都跟中国字一样，就捡起一段树枝在地上写:“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和战友走散了，请给我水喝。”
　　女人看了微笑着点点头，把他拉进院子里，然后把他在地上写的字用脚抹去，关上了院门。进到院里，他看了看这家。两间小北屋的朝鲜普通的小院落。房子外间放着桌椅，乱七八糟的农具，靠西北角是一个灶台，旁边有两个很大的缸，里面应该是酸菜和粮食。里屋是一个土炕，炕里面熟睡着一个很小孩子，脸红红的。
　　女人拿来纸笔，他们写字交谈。原来他迷失方向了，阴差阳错他来到了南朝鲜一方的一个小镇，离祖国越来越远了。女人说自己老家是北方的，十年前的朝鲜还没有分南北方，她嫁到了这里几年后，朝鲜就开始打仗了，她就没有回去过。她的大女儿在前年掉水里淹死了，现在这个孩子才七八个月大。丈夫被抓去当兵，被打死了。他也说了自己的情况，女人拿出一身棉衣给他，让他换上。那是她丈夫的衣服，他是人高马大的山东汉子，穿上身材矮小的朝鲜人的衣服，又滑稽又难受，可是没有办法将就着吧。她说她想回到北方去，非常想念父母兄弟，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他说中国人民志愿军还会打过来的，必须收复汉城，收复朝鲜半岛。
　　他笑了，女人也笑了。她说你白天不能出去了，外面是美国人和南朝鲜的军队，出去就会被抓，因为你不懂朝鲜语。她说现在镇上到处是兵，你白天千万别出去，到晚上看看吧，他点头答应。他发现女人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大很多，可是却觉得很亲切。像自己的姐姐。女人出去打听了消息回来说，镇上驻扎了很多美国兵，今晚不能走了。吃过晚饭后，他想在外间的桌子上将就一夜，但女人却把他拉到炕前，写字说外面冷，在炕上睡。他的脸通红，一个志愿军战士，怎么能去人家朝鲜小媳妇的炕上睡，而且还是个寡妇，以后怎么见人啊。可是自己的腿和腰就像折了一样痛，真想在热炕上暖和暖和。最后他还是在炕梢和衣躺下了。
　　女人把灯吹灭后，他听见女人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钻进被窝舒服的一声叹息声。然后听见孩子滋勾滋勾吸奶的声音，他闻到甜甜的奶香。他浑身燥热，但又怕女人笑话，就装作打鼾睡着。他想起远方的祖国亲人，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在他的家乡山东，他家旁边有一条小河，这个时候会砸冻冻窟窿，下网捕鱼，冬天的鱼可好捕了，有时一网能上几十条，有鲤鱼鲫鱼草鱼鲶鱼白鲢等等。他正在梦里抓鱼，忽然听见哗哗的水声。他想冻冻下面是不是流水了。他忽然清醒了一点，听到那水声是女人尿尿的声音，女人把尿尿到一个陶罐里，那声音很响。他拉了拉被子，蒙住了头和耳朵，但还是能够听见，一股骚热气味透过被子钻进了他的鼻子。他燥热难安，二十岁的小伙子没有碰过女人，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女人更是没有过，下面把被子支起了小帐篷，他赶紧侧身夹住不听话的家伙。他有股冲动想去看看那个女人，可是他想想自己是志愿军战士，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能这样。胡思乱想的他睡着了。
　　第二天，女人在做饭，他起来觉得浑身舒服，就去院里伸胳膊蹬腿活动活动。一会女人叫他吃饭，他吃着饭仔细打量了女人，女人还真的不难看，白白的脸，俩个圆鼓鼓的乳房，不胖不瘦的身体，他看的呆了，女人又叫他，他觉得自己失态了，脸红的像块红布。白天女人出去打听消息，回来说美国人要住一段时间，因为中国人在前方的上甘岭阻止了他们的进攻。他的心快飞到北方去了。晚上，她让他把棉衣脱了，说穿着棉衣睡歇不过来。他说你先把灯灭了吧。等女人吹息了灯，他开始笨着着脱衣服。觉得脸发烧发烫，自己竟然在一个异国他乡不认识女人炕上脱衣服。他躺下后开始数数，想快点睡着，他怕听见女人尿尿的声音，更怕女人尿尿的气味。他想自己的战友，想自己的亲人。想着想着就迷糊过去了，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脸上，他快喘不过气来了。就用手去划啦，他划啦着一对女人的奶子，柔软柔软的，就像绸缎一样柔软，还有甜甜的奶香，他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了，他张开嘴吸食那饱满的乳房。下体早以怒爆而立了，此时他头脑兴奋的再也无法控制，翻身把女人压在胯下，一下冲进女人体内，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那快感通遍了全身每个细胞，无比的受用。
　　他教女人说中国话，几天后她就能用生硬的中国话和他交流了。他和女人开始过起夫妻生活，每天都和女人过几次！女人让他初尝人间仙果，也让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半月后，他趁美国人换防之际，逃到了三八线以北，见到了自己的亲爱的战友。他在和女人最后一次翻江倒海后，他搂着女人说:“你等我！等我们打过来我就带你走，去美丽的中国，美丽的山东商河！”
　　女人含情脉脉泪眼婆娑的点点头，最后泣不成声的说:“我等你！你可不能不来接我啊！我已经深爱上了你，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他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女人送他到了通往山里的小路旁，趴在他的怀里久久不愿离开。时间不多了，美国大兵被换防后，将由南韩的士兵接防。他这个黄皮肤，和朝鲜人没有多大区别的中国人可以借此机会蒙混过去。但在这里久了他会非常危险，所以他狠了狠心，深深的吻了吻女人，转身大踏步向南走去……
　　我二大爷去世一年的忌日，我翻出了他的一枚军功章和一本发黄的日记本还有很多珍贵的照片，在日记后面的扉页上他写着:“我对不起你，我们志愿军再没有打过三八线去，我不知你过的怎么样了，但我一直爱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一直记得你的容貌！”
　　我二大爷复员后一直担任村支部书记几十年，在村里威信口碑很好，有很多人给他提亲，也有女人投怀送抱，但二大爷一直未娶妻室。村里人都说他一定是有病，不然怎么不娶媳妇？现在我知道了，二大爷心里让那个朝鲜女人占据着，他为那个女人坚守了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