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强散文】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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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28 | 回复3 | 2016-1-2 16:04: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刘雪儿 于 2016-1-3 21:57 编辑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老槐树”的文章,由来已久。见杨院长写“母亲”、写“父亲”,那股真挚之情跃然于纸上,读罢甚是感动和艳羡。这种至亲至爱的文章,我也曾尝试过去写,但总感写不好,最终也只能辍笔而已。写赞美麟游山水的文章,这是本县众多文学爱好者惯有的举动,这类文章太花哨了,写得太频繁了,不论如何去写,总感有股大相径庭之感,所以自感总难以把握。无意之间,猛想起老家门前那棵超过百年的老槐树,一下不觉文思泉涌,灵感倍增,这方才明白:多少年来,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那根感情之线,原来是老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呀!是它时刻萦绕于我的心底无法释怀,无法忘却,是那么绵长,那么无尽。
  记忆的闸门再次打开,老家的情景,儿时的记忆,再次在我的脑际间萦绕、回旋。鲜红的酸枣挂满了崖畔,大姐手拿一根长长的竹竿“哗!哗!”地敲打着酸枣。我和二姐正围着一个竹篮在崖下面的院子里,满院跑着捡酸枣。崖下面与院子结合部有三孔旧窑洞,那便是我的家。此时的母亲正坐在窑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做着针线活。院外面,父亲和大伯正“哧!哧!”的你一下,我一下,拉着一个长锯在那里解板。板是被钉在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上的,长长的耙钉一头钉着板,一头深深地钉在老槐树的躯干之上。我用稚嫩的小手抓了一把酸枣跑到父亲解板的老槐树前。
 “爸,老槐树哭了!”
 “老槐树又不是人咋会哭呢?”
 “你看耙钉钉下去的地方流出那么多液体,哪不是老槐树的眼泪吗?”
 “哦!......”
 “哧,哧!” 父亲和大伯依旧你一下,我一下地拉着长锯。我抬眼望去,老槐树正以它黑漆漆的躯干昂然挺立于我和父亲的头顶之上。老槐树是那般的粗壮,粗壮得我们七八个小朋友手连在一起也不能将它合拢;老槐树是那般高大,它高过了窑洞,高过了院墙,高过了崖顶那一连畔的酸枣树。一阵秋风吹过,一片片槐叶飘落而下,我捡了一片,轻轻地放在手心。
   父亲告诉我,老槐树是爷爷的爷爷所栽下的,距今已有一百多年。我无法想象“爷爷的爷爷”到底 是什么概念,也无法明白“一百多年”距今到底有多么长远。我只懂得:有老槐树的地方就是家,家的门前就一定长着老槐树。因为在我们那个以窑洞连片的村子里,家家门前都长着一棵老槐树。
  稍大一些,学会了捉迷藏,玩沙包。所有的游戏基本都是在老槐树下完成的。十岁那年,家里在塬上面盖了新房子。我们家告别了旧窑洞,告别了老槐树,搬进了新家。可一有空,我还是会去老家重温我儿时的回忆,去看望老槐树。 老槐树依旧昂然挺立于老家门前,依旧那么粗壮,那么高大。我总感觉:老槐树是站在老家门前等着我,等着我回家去看它。
  作为那么高大和久远的老槐树,在我们村的老庄基门前,几乎家家都有。而我们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与之相比却是全村最粗壮最高大的。这点在附近的四乡八邻都挺有名的。至今为止,我一直自认它是我所见过的最大的老槐树。而我们村最为年长的老者也说不清它是何年何月何人所载。
  父亲还告诉我,一九八二年,村里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所有的地、树 都分给了私人,唯有村口的那棵老槐树没有分。那棵老槐树是我们村的标志和象征。上中学时,我是在县城读的。常有人问我:“你是哪里人呀?”“丰塬。”“丰塬哪里?”“郝家塬。”“哦,就是村口有棵老槐树的那个村子呀!那树挺大的,有上百年吧?”每逢此时我的内心都有股说不出的自豪和感激。自豪是因为自己的村子长着这么一棵令人艳羡的老槐树,感激是因为老槐树给予了我在外人面前足以骄傲的资本。
    数年前,折槐米很能卖出钱。每逢盛夏,槐米成熟,含苞待放之际 ,村里所有的男女老少纷纷提篮背袋从这棵槐树下来,又从那棵槐树上去,使得老庄基门前的那些老槐树纷纷遭了殃,全都被折成了秃枝。唯有村口的那棵老槐树没人上去。一天,一个小伙子端了个高梯子,妄图爬上村口的老槐树上折槐米,岂料,刚爬到梯顶,便被匆匆赶来的一群长者骂了个狗血碰头。这其中也包括小伙子的父亲。长者们一致骂小伙子“丧天德!没人性!”还说若敢动老槐树一个枝桠,便要打断小伙子的腿,赶出村子,让他永世不能回村。小伙子被骂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端着梯子回了家。从此,再也没人敢动那老槐树的主意。
    二姐师范毕业,成了一名教师,谈成了对象。一天,我们全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二姐夫竞推门进来了。全家人大惊,因为这可是二姐夫第一次到我们家呀!问他咋能找着家门的?二姐夫说:“不是说村口有棵特高大的老槐树吗!我下了车,顺着大路一直走,碰见老槐树,问了一次,便找到家了。”全家人喜悦一片,无不感叹老槐树的功劳。
    若干年后,随着我们姊妹在外求学、安家,父母也相继被我们接到县城居住,老家已渐渐变成了 一种记忆,回老家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有时好几年也回不下一次。去年,从堂哥口中得知,为开拓土地,村上已把过去的老庄基推平复耕,老家门前的老槐树已被连根挖起卖掉了。听此消息,我心里不禁“咯噔”一怔,眼泪紧接着便扑簌簌流了下来。数天之后,我回到了老家。果不出所言,老庄基已全部被推平了,老槐树也不知去向,代之而起的只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我儿时那充满快乐有幸福的家,我的老槐树,此时此刻你又在哪里呢?莫非只留给我星星点点的记忆不成?!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有时,我常感叹生活是这般的平淡而无味,是那么的一成不变。细细想来,生活又是若隐若现的发生着变化,在我们这里,新农村已再普遍不过了。红瓦白墙、绿树鲜花,水泥硬化过的街道,太阳能路灯、太阳能热水器,门前的小轿车,村口的小游园、小广场。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现在的生活与过去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知为什么,我时常却总还是会想起老家生活的点点记忆,以及老家门前那棵粗壮高大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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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东风 | 2016-1-2 16: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现在的生活与过去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知为什么,我时常却总还是会想起老家生活的点点记忆,以及老家门前那棵粗壮高大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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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北雁 | 2016-1-3 21: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优秀散文作品。
问好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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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儿 | 2016-1-3 21:59:01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佳作,问候老师。
标题应该这样写:【王国强散文】老槐树   
我已经改过了,希望您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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